101开作坊，招工

　　这是怎么回事？难不成是哪里发生了灾难，这些人逃难到了阳谷县。而且，很多人出了城门，往五峡镇的方向去的。

　　回去的路上韩一楠就特别留意了，果然在路上又遇到三五成群的人，背着大包小包，都是往五峡镇去。

　　不敢耽误，韩一楠甩着鞭子，加快速度。

　　坐在牛车内的轩辕玉晟也看到了往五峡镇去的灾民，薄唇紧抿，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韩一楠想弄清楚到底怎么回事，没有回村，知道将牛车赶往镇上。到了镇上，随处可见灾民。

　　这么多灾民，而且还在陆续来。不正常！

　　牛车在镇长林老家门口停下，就见林府门口排起了长长的队伍，都是灾民。队伍最前面放着几口大锅，热气腾腾。韩一楠和轩辕玉晟挤过去，看到林老一大家子和附近几个乡绅，正在门口施粥。

　　见到韩一楠和轩辕玉晟，林老将粥摊交给两个儿子，和几位乡绅迎了过来：“晟公子，韩姑娘！”

　　“怎么会有这么多灾民来了五峡镇？”后面还有陆续往五峡镇来的，人数可不少。韩一楠有些担心，灾民多起来，会发生安全隐患。

　　林老请两人以及乡绅进府谈话，坐定上茶。

　　“这个待会儿再说，老夫要先给韩姑娘和晟公子道喜啊！”林老带着几人给两人道喜，跟着韩一楠种植菌菇，如今全镇百姓生活有了起色。今日县令大人特意来了五峡镇，给了夸奖和肯定。

　　县令大人也知道这些东西都是韩一楠弄出来的，想必这位姑娘是个奇女子，县令大人想要见一见。谁知人去了县城，等了个把时辰人没回来，县令府上有事，想着回去去聚香楼见也是一样。结果，韩一楠吃过午饭就走了，这样错过了。

　　没见到人，奖励她五十两银子留下了，以资鼓励。

　　中午开始施粥，林老准备明日一到早给她送去，没想到她来了，赶紧让人拿出五十两红封：“这是县令大人奖励韩姑娘的，县令大人还说了，韩姑娘有什么困难可以直接去县衙，陈大人一定鼎力相助。”

　　“谢谢大人，谢谢林老。”既然是奖励自己，韩一楠当仁不让的收下了。如今正是用钱的时候，五十两银子可是一笔可观的收获。

　　如此，轩辕玉晟的脸色才好了一丝：“这是你该得的！”

　　韩一楠收了银子后，林老才道：“上次大雪我们郡没怎么受灾，隔壁宣义郡受雪灾严重，压塌了许多民宅，冻死不少人。百姓本来穷苦，这一场雪灾更是雪上加霜。家园毁了，为了活命，只能拖家带口出来乞讨为生。我们镇今年跟着韩姑娘搞种植，小有收获。如今名声出去了，来的灾民就相对多一些。”

　　“百姓受了灾，朝廷没拨银子赈灾？”听了林老的话，轩辕玉晟眉头紧皱。

　　“哎！”林老叹了口气，让家丁出去门口守着，“朝廷是拨了银子，银子发下来层层盘剥，发到老百姓手里就只剩下两袋子黑面了。当官的中饱私囊，哪里会去管百姓的死活。皇上是个勤政爱民的好皇帝，这些贪官，要不是顾忌皇帝，估计百姓连两袋子黑面也没有。”

　　“这些贪官就该杀了，杀一儆百！”韩一楠义愤填膺。

　　“哎，韩姑娘小声些，小心隔墙有耳。”一个盘呼呼的中年乡绅好意出声提醒，“咱们这些小老百姓就如同蚂蚁一般，被那些贪官污吏听见了，一根手指头也将我们给灭了，还神不知鬼不觉。”

　　另一个捐了两麻袋米的乡绅也道：“我们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多的咱们也给不起。”

　　“若世间多一些像你们这样心地善良的人，也不至于那么多人流离失所。好人终会有好报的！”商人也有好坏，韩一楠感叹自己认识的人除了韩家的极品外，还没遇到更糟的。

　　想起还在往五峡镇来的灾民，韩一楠担忧的道：“我从县城回来的路上，看到还有不少灾民往这里来。人一多，就乱，我就怕到时候会发生安全隐患，有人使坏啊。”

　　“说的也是，人一挨饿受冻，就会干出想不出来的事情，确实要提早防范才是。”林老也愁，暂时想不出好办法，只能问在座的各位，“你们有什么好办法，不妨说出来听一听。”

　　“镇长，我看我们要加强防范，晚上增添人手巡夜。”一个瘦小的乡绅提议。

　　整个镇现在就靠这点东西有了收获，好过年。林老点头：“是要增添人手，咱们种的东西都是大家的心血，不能有闪失。”

　　“那些灾民，林老打算如何安置？”胖乡绅听了韩一楠的话，担忧的道。

　　人这么多，还真没有地方安置，就是安置了，吃饭也是个问题。这可不是一天两天，等到明年家乡重建之时，他们才会离去。

　　“咱们镇上还有两处空闲的作坊，一个在河边，几年前有人租了那块地，盖了一个酱菜作坊。后来经营不善倒闭，没有银子付工钱和料钱，跑了。镇上做主卖了，换工钱和料钱。不过那个作坊一直没有卖出去，空闲到了今天。

　　另外一处是林府的私产，先前有人租来酿酒，一场大火赔光了家业。那作坊烧了一半，我给重新修葺一番，还没租出去。不如我们把他们安排到两个作坊里面，起码有个遮风避雨的地方，人聚集在一起，我们也好管理。”

　　“林老这个办法好！”几个乡绅同意了林老的安排。

　　韩一楠也赞同，不过：“这么多张嘴吃饭，接济得了一时，不肯能接下来每天都接济。”

　　“可入冬了，镇上、县城和郡城都没什么活计可做啊。”林老皱眉，看向轩辕玉晟和韩一楠，希望他俩能有好的解决办法。

　　韩一楠心中有了计较：“林老，我准备在镇上建个作坊，不过作坊才开始肯定要不了这么多人，但多少能要几个。”

　　几个乡绅听了，也立刻表态：“我们那里如果需要人，也优先用灾民。”

　　“多谢各位为咱们五峡镇着想，为灾民着想。”林老行礼感谢道：“五峡镇都有这么多灾民，阳谷县灾民定然也不少。找陈大人肯定一时半会儿，就只能仰仗各位给出谋划策解决了。”

　　几人忙说应当的，这个时候，大家就应该团结一心，云云。

　　这几个乡绅家里能用的人不多，最关键的还是韩一楠这里，林老赶紧问道：“韩姑娘要开作坊，如果不想买地皮重新盖的话，这两处作坊都适合。你选一处，另外就留给灾民居住。”

　　“重新买地皮盖太耗费时间，不如就用现成的。如此，那就麻烦林老带我们去两处看一看。”现在就要做出来，盖太慢，韩一楠决定买现成的。

　　“行，我这就带你们去看看！”林老一口应了，套了马车带着两人去看作坊，其他乡绅留在林府继续施粥。

　　原本韩一楠见轩辕玉晟心情不佳，让他留在林府等候，他却坚持同行。

　　河边的作坊在镇子的北边，临近河边。到那里要走过一片乱石荒坡，附近住户也就两三户人家。

　　去作坊的路已经荒芜了，长了半人深的杂草。马车不能继续往前，只好下来步行。踩着枯败的杂草，行了一段路程，终于到了作坊前。

　　大门上的锁锈迹斑斑，钥匙根本打不开，好在林老带了两个家丁，捡了石头几下把锁砸了，开了门。

　　进到院子里，只见空旷的院子里摆满了陶缸，围着院子四周盖的是土胚瓦房，屋檐下同样摆放着一排排的陶缸。陶缸上面盖着的稻草做成的帽子，已经风华，只留一圈黑乎乎的竹条和几根未风化光的稻草。

　　韩一楠好奇的伸头往缸里瞧，里面黑乎乎的酱菜都化成了泥土，可以想象的出来，当时能臭得熏死人。

　　“当时很多酱菜都被工人和供应商拖走了，余下的都是做坏掉不能吃的。陶缸也被搬走很多，原来这里到处都摆满了。”林老带着韩一楠和轩辕玉晟进了作坊里面，给两人解释。

　　作坊里面是通的，粗壮的木柱支撑房梁没有隔墙。里面没像外面一样摆满了缸，再没有其他任何东西。

　　房顶上盖的是瓦片，有些地方破损了，泥土夯的墙，墙体保护得还挺好。别的都很满意，就是进来的路要被杂草覆盖，要修路。

　　几人从里面出来，林老问韩一楠：“韩姑娘是否满意，还需要去另一个看一看吗？”

　　“去看看！”来都来了，当然要去看一看，比较一下也好下决心。

　　有些心不在焉，轩辕玉晟也点头也跟着去看，一行几人又来到另外一处作坊。

　　这一处作坊在镇子的中心地带，路好，出行方便。院子没有方才那个大，但是房子是青砖黑瓦，比那地方条件好。

　　“这作坊空置了也有两三年了，那次火灾之后进行了修葺。不过经常来打扫，还是完好无损，干净整洁的。”这个地方地段好，一直租不出去，最主要的是那一次大火烧死了两个人，知道底细的都不敢租用。

　　看了作坊，韩一楠很满意，问轩辕玉晟：“你觉得哪处好？”

　　“各有各的优点，不过你的作坊还是不要盖在闹市的好。”作坊很好，但不适合韩一楠要做的事情，轩辕玉晟提醒。

　　确实如此！

　　“这作坊租下来需要多少银子？”韩一楠不打算买，想租。

　　林老以为韩一楠不会用这个作坊，没想到她准备租下，“一年五十两银子，韩姑娘要租，老夫不收你的保证金。”

　　“行，那就这么定了。不过这里条件好，住着暖和，河边那里离河近太冷。先让灾民住着，我从年后开始租用，如何？”

　　“这有何不可，从明年二月开始算租金。”韩一楠爽气，林老很豪爽的道。和韩一楠说定了，就回去签契约付银子。

　　付过银子，韩一楠又问：“林老，河边那作坊如果我要买的话，多少银子？”

　　“那地方虽然大，但是偏僻，房屋是土胚瓦房。要买的话，还得搭配那片荒地，不划算。”林老是真心劝韩一楠，太荒凉不说，搭上荒地更不划算。这也是当年那个东家只租不买的原因。

　　韩一楠笑着道：“那个地方敞亮，我喜欢。荒地也行，只要价钱合适，我一起买了。”

　　“真买啊？”林老这次问的是轩辕玉晟。

　　轩辕玉晟放下茶杯：“她认定的事情就不变，还请您给个合理的价格。”

　　“行，那作坊连着荒地，荒地也有一百多亩地。原本是二百一十两银子，老夫做主去掉十两，你们二位付两百两就成交了。”再多，林老也知道卖不出去。

　　付了银子拿了契约，银货两讫。

　　前面几个乡绅进来得知，恭贺买卖成功。

　　开作坊就得有工人，如今镇上来了这么多灾民，又没地方可以去。如果给他们一份工作，能填饱肚子不受冻，就不会闹事。

　　这招多少人，韩一楠和轩辕玉晟一合计，决定先招这么多，之后不够再招就是。

　　当场，韩一楠就让林老给写了一份招工启事贴了出去。安排家丁搬了一个矮桌和椅子放到门口，招工启事当然需要招人的主事出去，林老请她和轩辕玉晟一去出去。

　　踏着凳子颤巍巍的上了桌，林老拿出招工启事喊道：“请大家安静一下，都聚过来，老夫有话要说！”

　　不知道有什么事情，原本闹哄哄的人群，安静了下来，围在桌前，个个昂头看着桌上的林老，等他发话。

　　清了清嗓子，林老接着道：“各位宣义郡的乡亲父老，你们背井离乡托儿带口的来到我们五峡镇，那是对我们的信任。今天，我们五峡镇的乡绅和镇上居民纷纷捐米、熬粥，希望再这寒冷的冬日带给大家一点温暖。

　　人这么多，需要住的地方，已经安排好你们的住处，随后跟着我们过去就行。有住的不行，还得填饱肚子。俗话说的好，授人与鱼不如授人与渔。

　　原本晟公子和韩姑娘明年才会新开作坊，现在决定提前开办，就是为大家提供一个可以做工挣钱养家糊口的活儿。作坊呢，需要大量的工人做工，晟公子和韩姑娘心善，看到这种情况一商议决定，宣义郡的灾民优先录取。愿意去做工的请安静的等候，听完招工的要求，排队报名。”

　　林老说得在场的人一阵感动，作坊虽不是特意提前。轩辕玉晟和韩一楠也确确实实给这些灾民伸出了援手，让他们稳定下来，不会露宿街头，饿肚子沿街乞讨。

　　如果五峡镇没办法帮助他们，过不了几天这些人会继续向别的地方前进。这严寒的冬季，说不定就有老弱病残的人冻死在路边。

　　有事情做，那就是能挣钱。不止领了粥还没离开的人全都围了过来，离开的也三三两两的人听了信，也慢慢的都回来了。不大会儿功夫，林府门口，没一会儿就聚集了一大片人。

　　现场也有低声讨论的，林老示意他们先停一停，听完招工启事再议论不迟。

　　府门口的人越聚越多，林老和几个乡绅都出人维持次序，让大家排好队，不要挤不要着急。

　　轩辕玉晟在屋里拟定了合同后，搬了桌椅出来，韩一楠、轩辕玉晟、林老和乡绅坐成一排，开始招工。这么多人不可能都要，那么一家有一个有事情做的，心里就有了着落。

　　于是，韩一楠让他们按照家庭，排好队。

　　林老开始念招工启事，最开始招的是木工，试用期一个月，工钱四百文，包吃住，被褥自带。试用期过后，看手艺涨工钱。人数不限，来多少要多少。

　　第一个报名的不是灾民，而是镇上的百姓。会木工，林老认识，韩一楠点头，让他在林老两个儿子那里登记，然后去旁边等候，一会儿签合约。

　　有个带头的，接着就有人来了。这些人都朴实，倒是没有滥竽充数的。只不过会手艺的人少，到最后连附近的居民一起，木工也只招到十八个。

　　接下来是杂工和装卸工，一个月三百文钱，同样包吃住，被褥自带。报名的人很多，挑了三十个身强力壮的汉子。

　　做饭的妇女，要求比较高。韩一楠让她们伸出手给自己看看，都是勤劳的一双手，指甲里有灰尘的不行，甚至连衣领和耳后都检查了，不能有污垢，衣衫脏污不堪的不行。

　　挑挑拣拣，最后留下了八个妇女。

　　十个针线活儿好的女红，当场考验，择优录取。

　　门口剩下不少人等着招工，还有陆续过来的。河边的作坊需要整顿，修路，荒地需要砍了杂草杂树晒干了当柴火。这都需要人，韩一楠又另外招了三十个临时工。

　　临时工没有签合约，其他工人必须签订合约，请了林老家儿子和乡绅一起，才将合约写好签好，不会写字的按手印。

　　等一切弄清楚，天色也不早了。太阳西斜，气温开始下降。得让这些人先安顿下来，其他的明日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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