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老父亲

　　世界不总是光明的，也许下面的黑才是世界的本质，但我们总是向往着冰上上的那少有的光明。

　　纽约郊区的一座小屠宰场，墙壁上干涸的血水沾染在建筑上，久而久之成了洗刷不掉的黑色的痕迹。但浓郁的血腥味还是让人知道。这里的生意不错。

　　但在孩童的的印象里，这座整体阴沉的建筑则是吃人的魔鬼，家里父亲或者母亲都告诉过他们，如果不按时回家，这座建筑就会活过来，抓走不听话的小孩。

　　阴沉的雨天布满天空，与这座暗色的屠宰场很是融洽。细细密密的小雨很快就在地上形成了一滩滩积水。被血迹渲染出淡淡的血色。

　　路边撑伞的行人看着从铁丝护栏中流淌出来的红色雨水，加快了归家的步伐。

　　当然，如果你只单纯的知道这里是屠宰厂，那么祝福你，愿你一直生活在光明里。

　　了解这里的人，他们更会远远离开这里。世界顶级杀手组织——刺客联盟，世界另一面的组成之一。每年数以万计的失踪人口都可以在这里找到答案。

　　“史隆！”沙哑高亢的女声穿过雨幕，从建筑中远远的传了出来。

　　“火狐，我做喜欢的孩子。你要知道，正义是很空很空的概念”刺客联盟的首领语气怪异，第一次施展自己得到的力量，他很快就迷醉与其中。这是何等！何等的伟力啊！

　　史隆心中咏叹，低头打量着自己的手臂，将手中还微微跳动的心脏随手抛下，低头打量着自己的身躯。

　　肌肉虬结、背扩胸宽的身躯充满力量感，褐色的皮肤下仿佛有着岩浆在血管中流淌。暴涨到三米的身高很难让人想象到他在一分钟前还是一个两鬓斑白的九旬老人。

　　这种活力！这种力量！真是....太棒了！在屋顶漏下的的一滩雨渍中，他看清了自己的模样。

　　两只夸张的流线型犄角从额头上冲天而起。瞳孔中已经没有了眼球、瞳孔的概念，只剩下里一片通红的光芒。怪异的五官只能勉强看到他为人时候的样子。

　　环顾四周，看了看四周废墟中的尸体，他无所谓的摇了摇头。这些刺客什么时候都能培养，只要自己还在，主的物品还在。

　　“看到了吗，这就是我主赐予的力量。而你，火狐，为了一个傻小子就背叛了我！背叛了主！！”已经变成恶魔的史隆满心怒火的嘶声咆哮。

　　“所以，命运织布机是魔鬼的东西吗”福克斯扫了一眼旁边失去心脏的男子尸体，漠然的眼神闪动，低声喃喃。

　　‘所以，我这么多年杀的人不仅都不是罪恶之辈，灵魂还都被他献给了魔鬼吗’

　　福克斯双目无神，心里死寂一片。

　　知道自己杀死所谓的罪人，都是史隆的谎言时，她的心就死了。一直抱着杀了史隆的年头才没有被崩塌的思想逼疯。

　　“去死吧，我曾经最喜欢的火狐”史隆背后副翼轻摇，顺着狂风冲向福克斯。手中狰狞的利爪探出，抓向福克斯。

　　躲避的本能让她动了下身体，一阵剧烈的疼痛传来，福克斯看向受伤的地方，喷涌的鲜血染红了地面。她知道，自己今天多次使用子弹时间的后遗症来了。

　　而且，这种攻击就算自己没受伤也躲不掉，感受着史隆起步带来的风压，她轻轻闭上了双眼。这样也好，去地狱自己就能赎罪了。至于天堂，呵，自己想都不敢想。

　　‘蠢女人，整个组织里只有你相信什么正义！’史隆思念涌动了一下，就被变身恶魔带来的嗜血欲望淹没。

　　在还是人类的时候，他是将火狐当做晚辈来照顾的的，不然也不会撒下为了正义的谎言，但现在的他已经失去了人类的情感，更不要说曾经对她的濡沫之情了。

　　“死，死亡是种，懦弱。罪孽，需要偿还！”

　　出声的人似乎很久没有说过话，或是本来就有些结巴。但话语间有些奇怪的停顿并不让人难受，反而在他低沉磁性的嗓音中带着安抚人心的奇特韵律。

　　黑发随着风压乱舞，福克斯感受着迟迟没有到来的攻击，慢慢睁开双眸，先是看了一眼面前形象狰狞的史隆。

　　这个形象狰狞的恶魔正姿势怪异的停在她面前，只剩下眼睛中通红的光芒在微微闪动。就像是被无形的锁链禁锢着。不！更像是被人施展了定身术一样的魔咒。

　　福克斯眼神闪动，寻找着刚才出声的人。同行的杀手都知道她的身手矫捷，枪法精准，但事实上明锐观察力才是她赖以生存的根本，但现在却一点端倪都找不到。

　　“踏~踏~”

　　随着故意踩出的脚步声，她将目光投向那个不速之客。一身平滑无奇的黑袍，撑起来的袍肩不难想象到来人健壮的身躯。

　　人影逐渐走近，黑袍随着冷风微微飘荡扬起。黑袍的底边已经破碎，但可以使用。至少她从黑袍外看不清里面任何信息，就好像那只是一件黑袍。

　　“你~”

　　“彭！”

　　随着一声枪的轰鸣，解除控制，刚出声的史隆就倒在了地上，扬起阵阵尘土。从脑后溅出的黑色鲜血在地上发出‘嘶嘶嘶’的声音。

　　福克斯眼睛微张，眼前人的果断出乎了她预料。不过也好，看着前方的尸体，福克斯心情复杂，这个曾经的长辈.......

　　黑袍人依旧没有出声，只是默默的将那把造型夸张，口径更夸张的手枪收到宽大的袍子里，当然，如果那还算的上是手枪的话。

　　“也许，您说的对，我该活着赎罪，死亡也只是逃避”

　　眼前的人沉默着，和周围雨落声、呼啸的冷风融为一体的黑袍人，福克斯总觉得他在打量着自己，尽管那身黑袍让她什么都看不见，但是那种被看穿一切的怪异感还是让人难受。

　　她红唇轻启，打破了这种诡异的沉默。随着思绪跟上自己的话语，福克斯越发觉得自己刚才的行为是种可耻的逃避。

　　内心的死寂渐渐退去，灰头土脸的面容上也换发了一丝生机。

　　“签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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