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归家
接到电话，简小沐立刻请了假，买了最近一趟火车返回老家。从南方返回北方，这一趟返程之旅，简小沐整整颠簸了两天两夜。当她返回位于镇子里的老家时，简母已经在医院躺了好几天了。简小沐来不及放下东西，马不停蹄的赶往医院。此时，之前还是昏迷状态的简母已经苏醒过来，在病房里的还有给简小沐打电话的张阿姨。可不知为何，简小沐刚走进病房，简母便偷偷使了一个眼色，张阿姨心领神会一般借口有事先走了。
简小沐觉得张阿姨好像故意躲着自己，可她也没时间多想，快步走到母亲的病床前，急切的问道：“妈，你怎么样？怎么好端端的会昏过去？现在感觉怎么样？还难受吗？”
“我没事，都怪你张阿姨，在我昏迷的时候自作主张给你打电话。我就是最近有些累了，没休息好，所以，才会有些头晕。不碍事的，你不用担心。”简母笑着安慰着简小沐，从语气上能听出来，身体还是有些虚弱。
“什么不碍事？你都这样了还不碍事？你别骗我了，我年初走的时候你还好好的，而且，你身体一直都没问题。现在怎么说昏倒就昏倒呢？妈，你快告诉我，到底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上次打电话你就吞吞吐吐的，一定有什么事瞒着我。”
简小沐虽然因为工作和学业没有时常回家，可她依旧坚持着和简母保持电话联系。她不傻，她听得出来简母近期话里话外明显的不同。她也试着问过，可简母却一直否认。简小沐知道，此次母亲的昏倒，很可能和这件隐瞒她的事有关。
“小沐，妈真的只是最近累了。上了年纪嘛，而且还要管理那么大一个厂子，肯定会有些疲惫嘛。没事，放心，过两天就好了。你别胡思乱想了，妈真的没有事情瞒着你。”简母还是笑着解释，可简小沐知道，这不过是她的善意谎言罢了。
在医院陪伴了母亲一个上午，看着母亲渐渐午睡，简小沐轻声走出病房。她知道，要想得到事情的真相，只有一个人能给出真实的回答，这个人便是见到自己就溜走的张阿姨。于是，简小沐立刻拨通了张阿姨的电话，可始终无人应答。
越是这样避而不见，简小沐越坚定了自己心里的想法。她和简母之间，肯定在隐瞒着什么事，而且，这件事，似乎还很严重...
“护士，麻烦你帮我留意一下我母亲，如有情况立刻通知我。”
“好，放心吧。”简小沐将母亲的事安排妥当，然后，立刻前往张阿姨家中。
从镇医院到张阿姨的家只有几站地，并不远。此时，正是晌午，北方的冬天气温也就是这个时间还温暖一些。张阿姨正在院中打扫着，忽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来了来了，谁呦，敲的这么急。”张阿姨放下扫帚，在围裙上擦了擦手上的灰尘，走到门口，取下门栓。就在她打开门的一刹那，简小沐整个人神态焦急的冲了进来，张阿姨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见到是简小沐，有些紧张起来，说道：“小沐，你，你不是在医院陪你妈吗？怎么，怎么回来了？”
“张阿姨，你告诉我，我妈到底为什么会昏倒？我没在的这段日子到底发生了什么？”
“哎呀，那个，你妈她，她不是说了，就是有点累嘛。你也知道，厂子里活多嘛。”张阿姨回答的和简母说的一模一样，简小沐一听就知道，这是她们早已经商量好的说辞。
“张阿姨，我妈的身体一直都很硬朗。管理厂子这么多年，也从没有因为厂里的活而昏倒过。难道，是厂子出了什么事？张阿姨，你快点告诉我啊。你也体谅体谅一个做女儿的心，我妈年纪大了，我必须要知道原因才能帮她啊。如果你不说，那我只好去厂里问，我一定要知道原因。”
说着，简小沐转身要走，张阿姨见状立刻拦着她，说道：“你不能去厂里。”
“为什么？到底怎么了？张阿姨，你倒是告诉我啊。”简小沐实在是急疯了。
“不是我不想告诉你，是你妈她，她不让。”张阿姨一脸犯愁，她夹在中间，也的确十分为难。
“我知道你们是不想让我担心，可我毕竟是她的女儿啊，我有权利知道我妈到底为什么会这样。是有人欺负她？是之前来闹过事的混混？”
“不是，不是他们。”张阿姨还是很犹豫。
“那是谁，是谁啊？”
“是...是你爸，你爸回来了。”
真相，往往都是最伤人的。不知道时非要弄清楚，可知道了，又如此心痛。父亲，这个在简小沐印象里极其模糊的名词，竟然就是她急切想知道的真相。呵呵，十多年了，从没有出现过的人，竟然以这种方式再次出现在她简小沐的世界里。可笑吗？可悲吗？不，应该庆幸，要不是这样，她简小沐都快忘了她还有个父亲。
“他回来做什么？”
“他想要回厂子，听说啊，好像是在外地做买卖失败了，所以，想回来重头开始。可你也知道，他曾经嗜赌成性，你妈当然不同意将厂子还给他了。于是，他就来天天来厂子里闹，弄得所有的活儿都得暂停。你妈气急了，上了一股火，就昏过去了。”
听张阿姨讲述着关于自己父亲的种种，简小沐就像在听一个陌生人一样。她对父亲没什么印象，只记得在她很小的时候，他就丢下她和母亲一个人走了。她模糊的记得那天，母亲拉着他求了好久，可他还是甩手离开了。幼年的简小沐抱着球站在门口，看着那个身影越来越远，直到消失不见...
从那时开始，一直到现在，整整十多年的时间，他再也没有出现过。简小沐怎样都没有想到，十多年后，他竟然会以这种方式重新回到自己的面前。
从张阿姨家离开，简小沐乘车返回医院。这一路，她努力在回想着父亲的样子，可是却怎样都想不起来。他留给她的，始终是最后那一个背影。至于面容，完全记不清了。
走进医院，简小沐来到简母的病房。她推开门，本想看看母亲是否醒来，可刚迈进病房，一男子便从身后叫住了她...
“小沐，是你吗？我是爸爸啊。”
爸爸？这个词，太陌生了，陌生到她连头都不想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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