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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25章


顾允嘉本来嬉皮笑脸,却被顾塬安这突然冷了语调的三个字给莫名瘆住,他尴尬地“嘿嘿”了两声,声音却也不由自主降低了不少:“这……不本来就图个乐子吗?”

        顾塬安微蹙了眉头,于这些事上他一向不通,又通常不甚关心,能粗略了解与时楚相关的事情已是不容易。也实在是这些事情在京城中闹得沸沸扬扬,他听着这些传言诽谤,只觉得这姑娘委实无辜可怜。

        他微微侧首,仔仔细细打量了一圈顾允嘉,被顾塬安的目光盯着,顾允嘉只觉得浑身不自在,他腆着脸想要岔开话题,却突然觉得顾塬安对时楚的态度委实不寻常,当即惊叫道:“等、等等……”

        顾允嘉瞪大眼睛,下巴仿佛脱臼,结结巴巴道:“太、太子表兄,你这该不会真是喜欢上她了吧?”

        顾塬安瞧着顾允嘉突然成了个结巴,本还有些惊讶,凝神却听他说出这样一句话来,顾塬安的脸霎时就红了起来,轻斥道:“勿要出言不逊!”

        许是觉得这样一声呵斥实在太过轻飘飘,他又补充道:“不可污了人家姑娘的清誉。”

        顾允嘉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自动屏蔽了顾塬安的话,他磕磕巴巴道:“太子表兄啊,你别这样,她哪值得啊!”

        “太子表兄,若你真想要一个姑娘,这京城多的是,个个都比那林时楚好,你何必将时间浪费到她身上呢?”

        “若真要论姑娘,不是表弟我自夸,这京城里的好姑娘我熟!赶明儿表弟我给太子表兄你找几个,保管让太子表兄你满意!”

        没想到顾允嘉居然越说越离谱,顾塬安的面色愈发沉了下来,奈何顾允嘉叽叽喳喳个不停,顾塬安一时竟找不到话打断他。

        “哦对了!太子表兄你还定了亲,要我说,你那个未婚的太子妃就不错,那可是京城第一美人啊!表弟我还听她说过话,那声音可是又软又娇,人都能酥掉!哪点不比那毛毛躁躁的林时楚好?”

        “闭嘴!”顾塬安忍无可忍,他素来少严厉辞色,虽然京中许多人说他不好相与,但其实他只是在多数情况下面无表情罢了,也不知怎的,只是没刻意微笑就被人说不近人情了。

        然而此刻顾塬安的脸是完全冷了下来,顾允嘉的这一番话又挑回了他的记忆,那宣德侯府的牡丹园外,那层层叠叠的绿荫遮蔽中,那若隐若现的凉亭一角……

        顾允嘉也被他这一声呵斥吓到,哆嗦了一下又满脸不可置信地看向顾塬安,张了张嘴却仿佛上下唇被黏住一般:“嗯……嗯?”

        顾允嘉的声音从喉咙口冒出,他努力张开嘴,可上下嘴皮却是丝毫掀不开。

        顾塬安深吸一口气:“不要把她们两人混为一谈。”

        说完顾塬安终于注意到顾允嘉的异常情况,他只道顾允嘉又在搞什么幺蛾子:“勿要玩闹!你这嘴皮还能掀不开不成?”

        “嗯!嗯!……不、”顾允嘉努力挣扎着,而顾塬安话音刚落他的上下嘴皮便应声张开,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一场闹剧。

        顾允嘉来不及想自己的嘴皮,他只注意着顾塬安方才的回复:“不、不会吧……”

        “太子表兄你真那么喜欢她?”

        顾允嘉也懵了,没想到顾塬安居然真完全冷下了脸,还不让他将时楚拿来和别人比。他脑仁突突地,只有一个结论汩汩冒了出来——太子表兄真的喜欢林时楚!

        太子表兄居然喜欢林时楚!

        顾允嘉扯着嘴角:“其实吧……那林二也是有可取之处的……”

        “就比如吧……”

        顾允嘉想要补救一下,虽然不知太子表兄为何会喜欢上林二,但他还是知道不可以在一个深陷爱河的人面前说所爱之人坏话的。

        顾允嘉想得艰难,要说身世吧,她压根和贵族无关;若说才艺吧,她啥也不会;若说品德吧……

        这更是没什么可说的了,毕竟这外面说什么的都有,谁知道那林二是不是处心积虑故意冒充宣德侯府家小姐的?就算她不知情,那她平日的表现也是糟糕透顶!小气狭促,性情古怪。

        实在要夸,她也就只有那身皮囊了,可时下权贵娶亲喜爱端庄优雅,林时楚那身皮囊生得艳丽如桃,这要怎么夸呢……

        顾塬安被顾允嘉气得两眼发黑,本想直接打断他的胡思乱想,可缓了两息却发现这顾允嘉竟是夸不出时楚一句!

        夸她一句很难吗!?

        顾塬安到嘴边的话变成:“就比如什么?”

        “这……”顾允嘉想得艰难,又实在找不出一个可以夸的点。

        他满脸痛苦:“太子表兄……你放弃她好不好?天涯何处无芳草,她就一点用处都没有!”

        顾塬安微微挑眉:“哦?她一点用都没有?”

        顾允嘉眼看有希望,连忙点头称是:“当然了!她有什么用?相貌、家世、才华,不管哪个方面我都能挑出比她更好的!与她在一起还会连累太子表兄你的名声!表兄你可是未来的皇上呢!她配得上你吗?”

        说到这里,顾允嘉特意压了压声音,附到顾塬安耳边道:“若表兄你实在喜欢那一卦的,找个机会圈她做个外室,这不也皆大欢喜吗!”

        任由顾允嘉说着,顾塬安悠悠向前走了几步,坐下后轻轻执起桌上的茶盏,他轻轻抿了一口,直到顾允嘉说完,顾塬安的嘴角露出一丝难以琢磨的笑意。

        他那双狭长好看的眸子盯着顾允嘉:“说完了?”

        顾允嘉:“……”感觉哪里不对,但又好像没什么不对。

        顾允嘉老实点头:“嗯。”

        顾塬安将茶盏轻置到一旁:“那你可以走了。”

        对于太子表兄的逐客令顾允嘉倒是司空见惯,但他还是依着老样子,在临别前腆着笑脸对顾塬安央求道:“太子表兄,就是我入军营那个事儿……”

        这件事都快成顾允嘉的心结了,几乎是见一次顾塬安问一次,只是总是被顾塬安绕过话题去,一会儿是“赵王叔担忧不允”一会儿是“战场刀剑无眼,他细皮嫩肉上不得战场”一会儿又是“军中暂不缺人手”。种种理由,总是将顾允嘉搪塞过去。

        顾允嘉倒也愈挫愈勇,他坚持不懈,毕竟太子表兄从没有直接拒绝过他!只要多求求,总还是有上战场希望的!

        顾塬安看着他:“你每次来都会问这个。”

        “是是是,”顾允嘉连忙答应着,“只要太子表兄答应了我,表弟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拿这件事叨扰太子表兄了!”

        “你以后可以不用来了。”

        “是是……是?”顾允嘉突然停下,太子表兄这话是什么意思?是说答应了这件事所以以后不用再说了吗?

        顾允嘉大喜过望,可不用说就是不用说,太子表兄为什么要说“不用来”了?

        顾塬安很贴心地替他解释道:“毕竟,我是没有用的,你再怎么缠我你也不能去军营。”

        !

        顾允嘉希冀的目光瞬间破碎:“太子表兄!”

        “勿要多言。”顾塬安说得轻描淡写,“军中需要合适的人,你并不合适。”

        顾允嘉不服气道:“我哪里不合适了!”

        顾塬安深深看着他:“武力,谋略,布阵。”

        顾塬安的嗓音早已恢复了他一贯的清冷音调,而此时又不知为何额外增添了几分惋惜之情,一字一句都敲击在顾允嘉的心上:“孤都能找出比你更合适之人。”

        顾允嘉被顾塬安毫不留情的这句话刺激到,全然忽略了句话似乎似曾相识。

        顾塬安缓了几息,话分一转:“但你也勿要消极,若你实在想入军营……”

        顾允嘉的眼睛蓦地亮起。

        顾塬安:“假以时日,军中后勤营或许会差个管事,你……”

        “噗嗤——”屋外传来一声笑声,卫安实在憋不住,他就在屋门外守着,屋内两位声音又不小,他听得个清清楚楚,这下居然不由自主笑出声来。

        卫安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将那脱口而出的笑声转变为连绵不断的咳嗽声,顾塬安的目光轻飘飘略过,不置一词。

        直到顾允嘉失魂落魄离开,卫安瞧着顾塬安居然又起身向太子府外走去。

        卫安连忙追上顾塬安:“太子殿下,天色不早了,您去哪里?”

        顾塬安脚步未顿,声音随着晚风传来:“回宫。”

        翌日清晨。

        宣德侯府外已是一片忙碌,日光柔柔洒下,将那几辆青辕马车照出了几分温柔情致。

        丫鬟小厮进进出出,搬着大大小小的行李箱往马车上送。香兰替时楚梳好了发髻,眸色间却是浓浓的担忧。

        入宫伴读的日子不许带侍婢丫鬟,只能时楚一人入宫,香兰犹豫半天终究劝道:“主子,此一去还请收敛收敛性子,宫中毕竟不同,香兰听说一入宫门深、深……”

        时楚接上她的话:“一入宫门深似海。”

        “没错!就是这个!”香兰一拍脑门恍然大悟,旋即又不好意思起来,“还是主子聪明,香兰总记不住这些。”

        时楚暗笑,这香兰忠心好学。她不是不知道,她屋子里的书册香兰也爱看,闲里无事总会翻上一翻。只是她毕竟还得大概保持着原主人设,不好经常给香兰讲解,只能偶尔给她点上一点,回答香兰一些小问题。

        于是时楚冷笑一声,威胁道:“既然记不住那还不用功着点,待我回来抽查你,你可别让本小姐失望!”

        “是!”虽然时楚说得凶巴巴,可香兰却是喜出望外,有了这一句话,她终于可以大大方方地翻看小姐的书了!

        “一入宫门深似海……”时楚咀嚼着前人的这句经典,她细细看着镜中的自己,轻轻探手扶向自己鬓角的芍药珠花。

        “沧海,我这一去宫中,你又去哪里呢?”时楚突然道,她的声音很轻,漫不经心的,目光都未从镜中移开。

        “属下自在宫外等候小姐。”时楚的话音刚落,她右后方便出现了一个半跪着的人影。

        时楚根本不用回头,她的目光稍微偏了偏,紧紧盯着镜子中沧海的身影。

        此时是在宣德侯府中,沧海身穿的是宣德侯府家仆的衣服,可却又比一般的衣服大上许多,还在衣襟处多了一个灰麻色的衣帽,破旧的衣帽拢在他的头上,将沧海的面庞遮了大半。

        事实上,若非必要,沧海的面庞常年都被遮掩着。若是不相熟的人,估计会以为沧海相貌丑陋不宜见人,可事实上,沧海生得浓眉大眼五官甚是端正。

        他也不过三十来岁,应该未及四十,长得周正伟岸,时楚刚来时,曾经想着,若是在现代,他估计很适合被拉去拍军旅片,妥妥的硬汉形象。

        听着沧海的话,时楚轻笑一声:“是吗?”

        “倒要多谢你了,如此兢兢业业卫着本小姐安全。”

        沧海没有多言,时楚有些无奈,她方才的话其实是有点阴阳怪气的。这阴阳怪气倒不是因为恶意,只是她想激这沧海多说几句,只有让沧海多言她才能获得更多信息,也好从这些信息中知晓一些问题的关键。

        可这沧海的话委实少了点,时楚又一次铩羽而归。

        这几番下来,时楚委实不知道沧海究竟可不可信。正巧这时又有丫鬟受了陈氏的命令来请时楚一起出发,时楚知道一时半会儿探究不出沧海的来历,只好就此作罢。

        不出所料,时楚还没走到大门便看见依偎在门边的陈氏和林娴容母女,这母女二人感情委实深了些,这临别不舍,陈氏一直拉着林娴容的手,满脸的担忧与关怀。

        时楚恰到好处地冷哼一声,从两人中间穿过,不顾林娴容温柔的呼喊,径直入了一辆马车。

        原主这人设确也有着这人设的好处。

        时楚不由感慨,倒也省了她和不喜欢的人虚与委蛇。

        包括时楚在内,此次共有六人入选伴读。

        抵达宫门时,这些贵女已聚得差不多,时楚踱到一旁,林娴容和那几位贵女寒暄的声音不可避免地传入她的耳中。所幸等得不久,很快那扇紧闭着的宫门便悠悠打开了。

        为首的两位女官倒是熟人。

        众贵女齐齐见礼:“温嬷嬷,兰姑姑。”

        与兰姑姑相比,温嬷嬷明显温和了许多,她含笑颔首,给这些女孩儿们回了一礼。而兰姑姑则是严肃地扫视过女孩们,被她那不苟言笑的神情摄住,女孩儿们不由自主地端正了姿势,自我反思起了自己到底有何处失礼。

        时楚被兰姑姑盯得头皮发麻,想来是上次那一闹让兰姑姑对她印象深刻,此时兰姑姑的视线便定在了时楚身上,竟不曾移动半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时楚抿着唇深吸一口气,干脆直接抬头,对视上兰姑姑的眼睛,朝她灿然一笑。

        时楚个头本就颇高,而兰姑姑生得矮小精瘦,这样对视下来,时楚竟似在蔑视着兰姑姑,这让兰姑姑心中愈加不爽,她俢薄的唇紧抿着,面色难看至极。

        眼看兰姑姑就要呵斥出声,温嬷嬷赶忙解了围:“好了,既然各位伴读小姐们都到了场,事不宜迟,咱这就出发吧。”

        这是一条全然陌生的道路,温嬷嬷领着众位贵女停在大殿门前,门口的侍婢见此微微福身便进去通传。

        书着“明德宫”三字的牌匾很是辉煌大气,被那碧瓦红墙衬着,在阳光下是格外地晃眼。不待片刻,那丫鬟便出来笑着道:“长公主已经等候多时了,诸位快快随我进来。”

        康乐长公主顾渺音,常年在这明德宫中养病,对于大多数人来说,这位长公主都是只闻其名不见其容,甚少有贵女和她相交。

        可她又是顾国顶尊贵的存在,是当今陛下唯一的幼妹。

        大殿宽阔华丽,可若真要轮起来,却又没有过多装饰摆设,最上方的座椅前有一方飘飘的纱帷,端端悬在上首,将纱帷后的人儿遮挡起来,只能隐约看见一个绰约的身影。

        众人知道,今日这位长公主想来并不打算认真见她们。

        温嬷嬷上前:“回禀长公主,奴婢率众伴读小姐来给您请安了。”

        纱帷后的人影似乎微微颔了首,在这般空旷的大殿上,长公主的声音格外缥缈:“今日惫懒,面容憔悴疲惫,来日方才,今日便不面见诸位了,还望诸位勿怪。”

        贵女自然没有怨言,连连道让长公主好生休息。

        温嬷嬷满面堆笑:“诸位还请介绍一下自己,也好和长公主相识一些。”

        众位贵女互相看了看,推迟一番,终究有一位贵女上前一步,端端正正行了个礼,介绍了自己的身世才艺,末了又好生祝福了一番长公主,这才既战战兢兢又恋恋不舍地退回原地。

        林娴容很是谦让,眼见其余贵女介绍完毕,只余林娴容与时楚二人,林娴容上前一步,从容行礼介绍。

        所言内容大同小异,时楚捡了最后一个介绍的便宜,只需要模仿着她们的话再说一遍即可。

        眼见快到自己,时楚打起了腹稿。

        “另外臣女还想感谢长公主,多谢长公主对舍妹林时楚的照拂。”

        时楚腹稿打得顺畅,突然却听见了自己的名字,她心中一颤。

        这林娴容搞什么幺蛾子?为什么要提到她?

        “舍妹年幼,又有心结郁结,臣女每每见舍妹苦恼都极为忧心。因此臣女不胜感激长公主,不仅留下舍妹为伴读,昨日还特意召见舍妹。”

        “长公主仁善昭德,实乃我等之幸。”

        林娴容侃侃而谈,时楚突然眼前一黯。

        完了,露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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