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7 我不希望你和我在一起时还要小心翼翼
行不行？
他是这个意思吧？肯定是！
苏小暖哭笑不得，一个看起来清心寡欲的一个人，居然也会这样？
哼，还想等她18岁？
做梦吧你。
向阳拉高袖子，在游戏开始之前，向她投来警告十足的目光。苏小暖两手捂着嘴笑，“加油，阳哥最棒！”
苏小暖不知道向阳是会还是不会，但是整个人看起来相当淡定，淡定中还隐藏着胸有成竹的自信感，让她情不自禁地想感慨，唉哟，不错哦。
结果这个感慨刚从脑中闪过，动感的音乐响起，屏幕上开始纷纷扬扬地落下方向箭头，周围的群众也准备好热烈的掌声，结果……
苏小暖捂脸逃走，对不起，我不认识这位帅哥。
真的是完全出乎她的意料，她以为向阳不怎么擅长这玩意儿，毕竟人是没有十全十美的，但是她真的没想到向阳是这么的不擅长。
不擅长也就算了，但是人家偏偏淡定自若，牛仔裤包裹的大长腿不慌不忙地踩在跳舞机上，虽然没有一个踩对了。
“哈哈……”
欢乐的笑声过后，还有热情的掌声！
对于一个360度无死角的帅哥来说，出丑不存在！
他的身材高挑，而且比例很好，一双大长腿十分吸睛。最主要的是，他今天穿着紧身的打底衫，完美地勾勒出他精瘦流畅的身体线条。
一首歌曲几分钟结束，众目睽睽之下，迎着她走来。苏小暖用手指擦着笑出来的眼泪。
终于扛不住周围人八卦的目光，苏小暖硬着头皮拉起他的手就走。
“现在高兴了吧。”
走出人群后，苏小暖的笑意还是不减，“我怎么知道你完全不会啊，那你为什么不拒绝啊？”
“我这不是想哄我女朋友开心么？”
深邃的眼被笑包围着，袒露出几分纵容和脉脉的温情。苏小暖觉得自己的心像被他的笑密密匝匝地缝补起来。
“那我告诉你，你哄得很成功，再接再厉。”苏小暖收敛起笑，上前拍拍向阳的肩，“把外套穿上吧。”
手里还有一杯的游戏币不能浪费了，接下来苏小暖没有再故意折腾向阳，安分地坐到了一个机器面前玩捕鱼游戏，因为这个是不怎么需要技术的游戏。
“快点，钓这条，来了，按。”
哪怕向阳也是第一次玩，但他玩了两三次后就摸清了游戏的大概玩法，充当她的军师算是绰绰有余。
奈何有人的笨不是盖的，手把手地教，还是教不好。
“说你笨，还不承认。”向阳说出口后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这话挺押韵。
“讨厌！”
两人挨得近，苏小暖装腔作势地一脚就踢了过来，向阳自然没给机会。
“你敢躲开？”苏小暖气鼓鼓地瞪道。
向阳投了一个游戏币，慢条斯理道，“傻子才不躲。”
离这么近，目标又这么大，她就不信踢不到人。
可是下一脚她就轻而易举地踢中目标。
这次苏小暖也傻眼了，“你为什么不躲？”
一条大鱼入网，向阳叹口气转过来看她，“刚才是谁不准我躲开的？”
“那……我也给你踢一脚？”苏小暖的腿跨到两人的中间位置，用手拍了拍小腿。刚才她也是踢在向阳的小腿处。
向阳眼眸幽深地看着苏小暖，握着游戏币的左手悬在杯子的上方，一松手，游戏币悉数掉落入杯中。
空出的手一伸，揽在了她的肩头上，另一只手牵住她的右手，“不疼。”
“嗯？”苏小暖茫然地抬头看他。
“我是说刚才你踢我，不疼。”向阳垂眸，眼光似水一般平静。
骗人，刚才她踢的那一下，没轻没重的，怎么可能不疼？
苏小暖的脸一转，半边脸都埋在他的颈窝处，“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这几天，我只是……只是心情不太好。”
“心情不好的原因不能说吗？”向阳的指尖轻轻地划在她的手心里。
“现在不想说……对不……”
后面的“起”还没说出口，嘴唇就被他捂住，“我不怎么喜欢听你说这个词。这段时间你不觉得你和我说这个词说得有点多？”
苏小暖的心酸酸胀胀的，又不想把场面闹得很煽情，毕竟今天是新年第一天，怎么都要喜气洋洋的，“行，那你说你喜欢听什么，我说给你听呀。”
谁知下一刻肩膀一松，身体就被人推回原来的位置上，“快点钓。”
真没情趣！
心情一开朗，苏小暖就容易放肆，被推回的身体又不怕死地往右倾，“你是不是不会跳舞啊？”
“啪”的一声，一条大鱼上钩，向阳开始往回摇，就是没理苏小暖的明知故问。
不过这不妨碍她继续调戏他，“所以你喜欢唱歌？”
“喀啷”，鱼入网的声音是一串悦耳的钱币入兜发出的声音，向阳懒洋洋地回道，“不，我喜欢跳舞。”
苏小暖皱眉，向阳突然靠过来，嘴唇都碰触到她的耳廓了，“特别喜欢我女朋友跳的那支舞，什么时候单独跳一遍给我看？”
暗哑的气声接着往她耳朵里钻，“我都不知道我女朋友原来这么性感，身材这么好。”
苏小暖一下被震在游戏机上，脖子像落枕了一样以一种别扭的方式转过去看正对着她笑得眉眼翻飞的人。
呜……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就在不久前，大概就十几分钟前，他还公然调戏了她！
没想到，他是这样的一个向阳！
这次复合后，苏小暖总觉得向阳哪里不对劲，现在找到了。
“向阳，文艺晚会那次我没有想那么多，只是想上台得到一个跟你道歉的机会，但是它要表演，我没才艺，安桐就帮我想出跳舞这个速成的。”
“我没想到泡菜老师会给我穿那样的衣服，但是我绝对没有想着要勾引什么的……”
按她妈的意思，那天晚上她会出事，跟她自己也有关系，毕竟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我不是那么轻浮的人，也不是随便的女孩……我先说好了啊，我还未满18岁，还是一个未成年人，有些事不、不能做的。”
头顶上压下一只大手，“你想到哪里去了？嗯？”
对上向阳那双毫无情绪的双眼，苏小暖怔愣住，那双眼像一个没有尽头道路，看不清他心底的想法。
到现在为止，苏小暖都没有往更深更远的方向想去。之前她是只想着谈恋爱，和一个叫向阳的人谈恋爱。
但是她终于意识到谈恋爱的男女到最后似乎是要做点什么，不可能只是停留在亲一口，或者抱一下这样流于表面的流程。
而除了亲和抱之外的那些事，她从未想过，不是不想，而是害怕。但是向阳应该不是她这样的想法。
“向阳，你能不能等一下我，我……我就是有点害怕。”
很多事她都不懂，谢雨君从来不教她，这些知识课本里也没有，就是苏小柔会说一点。但也只是一点，她也羞于启齿这些事。
向阳的目光像一把揉碎的月光，温和地投在她的脸上，“你在不安什么？你在害怕什么？”
苏小暖怔怔地看着他，只有眼睑在不停地颤抖，半晌，才幽幽开口道，“我没有……”
和好容易，如初很难。四十多天的分开，不能被完全抹灭干净，遗留在苏小暖心里的问题依然没有被铲除。
“虽然我现在不能给你什么，但是我不希望你和我在一起时还要小心翼翼。”
苏小暖想说没有，但喉头像被一团棉花一样塞得满满的。
几年后，向阳才知道她为了和他在一起背负着多大的心理负担，为了这段感情，她到底付出了多少。
指腹摩梭的她光滑的皮肤，“为什么不开心？嗯？”
苏小暖的眼神有些失焦，“我……姐夫外面有人了，他背叛了我姐……”
向阳收回手，视线落回面前宽大的游戏机屏幕上，一条条鱼摇着尾巴慢慢穿过。
“小暖，人生很多事都是很无奈的，都是你不得不接受的。”
“可是丛飞娶我姐的时候明明说过会一辈子对我姐好的，这才多长时间，就做出对不起我姐的事。”闷在心里几天的愤愤不平终于发泄出来，苏小暖一个劲儿地说。
“你说他怎么可以这么无耻？我姐那么好的一个人，居然做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我妈居然还劝我姐不要和丛飞离婚，说什么丛飞肯瞒着我姐，说明还是想和我姐过下去的。”
苏小暖正面对着向阳，越说越是怒气冲冲，“你觉得我妈这种思想对不对？我姐才23岁，这么年轻，凭什么非要和丛飞绑在一起，她一个人怎么就不能过了？”
苏小暖不仅把向阳当作倾诉的对象，也不知不觉地把他当作自己发泄怨气的垃圾桶。
向阳不与评判，良久后才开腔问道，“你姐是什么态度？”
“我姐也没说要离，”苏小暖转着目光，“但是她现在很痛苦。”
“别人说的做的都不能替代你姐，既然事情已经发生，痛苦是必然的，但是也要给你姐一点时间去接受、去消化这些事。”向阳的手伸进杯子里搅着游戏币，“等她接受了，可能也会有勇气去处理这些事。”
“这些事总会有解决的办法，像你说的，最差也不过是离婚，她一个人也能过。”
向阳说完向她看来，在他沉静的眼神中，压了几天的大石像被他的这几句话搬开，苏小暖感觉自己从死胡同里走出来了。
“那我们呢，我们以后会怎么样？”其实苏小暖想问的是，你以后会不会也有变心的一天。
“哗啦”，向阳从杯子里拿出几枚游戏币，投入币口中，开始新一轮的钓鱼，还说了一句文绉绉的话，“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苏小暖一边看着他玩，一边回味着他的话。
她想这种时刻，换个人，都会甜言蜜语地向她保证我绝不会出轨，我一定会一辈子对你忠心不二。
因为以后的事，谁说得准？反正是以后的事，现在说了也不用付什么成本。
但是向阳不，他连这种不需要负什么责任的话都不说，只是很模棱两可地回一句，“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是，这种保证听起来很美，但恰恰是最无用的。丛飞也说过，结果也没做到。
以后也有可能是她背叛了他，也有可能他们还没到那个地步就分手了，真的没必要保证。
想通了，苏小暖看向阳又钓上来一条大鱼，跃跃欲试，拿起游戏币接着玩。
从电玩城出来，已经是12点多了。
“想吃什么？”
苏小暖不觉得饿，但她觉得渴了，“向阳，我想喝奶茶。”
闻言，向阳就抬眼望去，“前面有一家饮料店，走。”
这种感觉，她说什么就是什么的感觉，很好。
今天是大年初一，街上行人很多，饮料店的生意自然也很好，买杯饮料还要排队等。
“向阳，期末考的成绩什么时候能知道？”
“担心？”向阳拿着号码票问她。
担心？能不担心吗？
曾经她根本没想到会再见到他，更没想到会离他那么近。可是后来，她拼命地想回到他的身边，却一而再再而三地错过。
命运挺会玩弄人。
苏小暖没回答，但脸上写满“我很担心”四个黑体加粗的大字，向阳也不吊着她的胃口，“我问过老师了，进前100没有太大的问题。”
身体所有的感官都被向阳的这句话调动起来，苏小暖的头缓缓抬起，睫毛扑扇着，“什、什么意思？”
向阳沉敛着脸色，面无表情地说道，“也就是说下学期开学，你可以调回到19班。”
“183号，西米露轻奶茶好了。”
向阳对了一下号码票，见苏小暖还在发愣，先过去拿饮料。等他回来后，苏小暖的嘴角高高挂起，对着他笑。
“喝吧。”吸管被插在杯盖的正中间，姜黄色的奶茶里沉淀着一颗颗白色的西米。
苏小暖接过，喝了一口后，又觉得不可思议地笑，感觉幸福来得有点突然，“你什么时候知道的，怎么都不跟我说？”
“期末考结束三天后成绩就出来了，你不知道吗？”向阳垂眸睨着她，嘴角的一丝笑意若隐若现。
“那你怎么不告诉我，害我担心死了。”顺滑的奶茶混着小巧的西米，一股脑地往下咽，苏小暖却没心思尝味道。
“你又没问我。”
苏小暖被反问住，好像是这个道理。因为她没问，所以他没说。她现在没有时间盘算这个，脑子里一直充斥着一个信息——她要回19班了。
向阳可以理解苏小暖的反应，如愿以偿后的惊喜。因为他也是这样，当他特意去学校找负责的老师确认成绩时，心里也是忐忑不安到极点。
幸好他的女孩很争气。
她就是这样，即使被踩在了底下，不管什么时候，都不灰心，一直在努力地往上爬。失去的，从不怨天尤人，但只要给她一点，只要一点，就会欢天喜的地心存感激。
“欢迎你回到19班。”隔着毛线帽，向阳揉着她的头。
正午的阳光懒洋洋地照下来，苏小暖微眯着眼，吸了一口奶茶后说道，“谢谢。”
“走吧。”
吸管咬在嘴里，苏小暖心不在焉地走着。
这几天她一直过得浑浑噩噩的，担心苏小柔，冷清的年，没有一件事可值得她高兴。
原来祸福相依是对的。
“啊，对不起。”
向阳立刻看向苏小暖，并无影响。
苏小暖神游天外，手臂突然被撞到，才回了神。
对方是一个年轻的女生，穿着一套小香风套装，打扮清甜时髦，紧张地双手合十，“对不起，我赶时间，不小心撞到了。”
虽然被莫名其妙地撞到，但好在有惊无险，奶茶没有掉，苏小暖回以客气的笑，“没事。”
女生倒完歉又匆匆往前走去，向阳看了一眼运动表，“走吧，去吃饭吧。”
官亭街就是一条名副其实的美食街，道路两边开满了各式各样的餐馆。但向阳来得不多，上网求的攻略，按照网友给的意见，选择了一家川菜馆。
饭店前有几级台阶，苏小暖踏上最后一级台阶后无意识地向右边转头，只是一瞥，然后整个人僵硬在原地，但又很快将奶茶塞给向阳。
“等我，我马上回来。”
向阳往前走了两步后站定，没有跟过去，只是用目光一直盯着突然离去的苏小暖。
街道就是笔直的一条马路，站在高处，他看到苏小暖推搡着路中的行人，慌里慌张地往前赶。
“学长？”
向阳的目光被一道乍见欢喜的甜嗓吸引回来。
“学长，真的是你。”陈雅倩一脸惊喜，“我还以为我看错了呢。”
“嗯。”向阳的目光看着来人不过两秒，又迅速回到离去的人的身影中。
“学长在这里等人吗？”陈雅倩顺着向阳的视线也往前看。
“嗯，我在等我女朋友。”
苏小暖在一处十字路口停住，然后东张西望。
陈雅倩黯然地收回视线，“那我就先走了，不打扰学长。祝学长新年快乐。”
确认苏小暖没有再乱跑后，向阳又一次才把目光投在陈雅倩的脸上，“谢谢，新年快乐。你也是来这边玩？”
“嗯，我和我表姐来到，不过她刚刚突然接了一个电话就走了，让我在这边等她一会儿。”
刚聊两句的时间，苏小暖已经脱离了他的视线，向阳草草结束偶遇的谈话，“我还有事，先走了。再见。”
“再……见。”陈雅倩挥着手，笑容还在脸上，最后一个字还没吐出来，他的身影已经走到台阶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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