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2 我是不是完全没机会了？（二更）
一个小时后苏小暖满头大汗地走了出来，手肘处挂着她的校服。
“感觉怎么样？”安桐笑道。
苏小暖已经没有力气去追究是不是上了安桐这艘贼船，拿起书包网兜里的保温杯，大口喝起了水。
“还行，第一次接触，也算有一些悟性，多跳几次就有感觉了。”出了舞蹈房，泡菜老师似乎恢复了一点男儿本色，也不翘着似有似无的兰花指。
“谢谢泡菜老师。”
泡菜摆手，画着精美眼线的双眼亮了亮，“欸，妹妹，我发现你其实长挺好看的。”
“谢谢泡菜老师。”除了这句，苏小暖想不出其它的话。
泡菜又是大度的一个摆手，“听大佐说你现在在念高三是吧，还是宿中的。”
“是。”
苏小暖不知道泡菜嘴里的大佐是谁，想着是不是大芊的小姨的闺蜜的哪个谁。
“妹妹，我跟你讲，这天底下最不缺的就是好靓仔，你好好念书考大学，等到了大学，天南海北的靓仔等你来挑。”
“你看泡菜老师我，虽然跳舞使我快乐，但我还是很后悔当初没有用功读书。”
苏小暖一愣，随即脸微微红了起来，是羞的。泡菜老师说得很隐晦，但话里透着的道理都在告诫她好好读书才是正道。而她却将注意力都放在了谈恋爱上。
“好啦，书要读，但靓仔也是要追的，对不对？”泡菜老师翘起手指在她肩头点了点，“要是追到手了要记得请我喝酒哦。”
苏小暖一听就知道这是泡菜老师给她下的一个台阶，微笑着领了情，只是一旁的安桐一根筋，问道，“要是没追到手怎么办？”
还没等苏小暖回身拦她，泡菜老师翘起指头捋了一下刘海发尖，“没追到手来找我啊。”
苏小暖疑惑地看着他。
泡菜百媚生地笑，“妹妹长这么漂亮，我很喜欢。”
呃？！
在苏小暖惊愕到还没有反应前，泡菜捏着腰肢就先走了。
“行啊，苏小暖，能耐啊，一个小时时间就把这棵泡菜就拿下了。”安桐的手搭上苏小暖的肩，别有深意地感慨道。
苏小暖没闲着，手肘往后一顶，再嫌弃地甩掉肩上的那只手。
每天下午放学前苏小暖都会固定给向阳发一条信息，说是去安桐家里写作业。向阳应该也和安桐求证过，所以一点都没怀疑她说的话。
苏小暖这个学舞的都没喊累，安桐这个陪同坐板凳的就坐一个小时，竟然觉得这活儿不是人干的。
“我觉得你是不是担心的有点多余？”
今天是第三次课程，苏小暖已经慢慢找到感觉，到最后似乎忘了来的初衷，渐渐享受起wacking带给她的快乐。至少跳舞以来，她的睡眠好了很多。
“什么有点多余？”苏小暖顺着气，没空管脑子的事。
“我看班长分明还很关心你啊，天天问我，去你家有没有好好写作业？几点走的？有没有送她进了小区看着她回家？”
苏小暖拿着汗巾擦汗的动作停住。
“我知道，所以我想赔偿他。”
“好吧。”安桐彻底放弃，“就是我每次看到班长都好心虚，万一被他发现我在骗他……”
后面的话安桐没有往下说，就沉沉地叹了一口气，像风中的残烛。
苏小暖补刀，“反正让我参加晚会，还让我学跳舞，都是你说的。”
安桐石化，这还没过河呢就开始拆桥了？
但是有一点安桐深信不疑，如果有一天她和苏小暖的勾当暴露了，苏小暖绝对没事，她就说不准了。毕竟她的班长护起短来根本就是不讲道理的。
“要不我送你到家吧。”安桐不忍心提议道。
虽然她和她班长保证过一定会安全护送苏小暖回家，但是苏小暖却坚持不需要。安桐也觉得班长小题大做，这么大的人了，又不是三岁小孩，怕被人拐跑。
轮胎厂小区位于片塘路上，从长江东路走，再折进片塘路，大约7、800米的距离，就到了轮胎厂小区。
苏小暖骑着自行车，到了长江东路和片塘路的交叉口时，她停下车，拿出书包里的手机和一把美工刀，又骑上自行车往前走去。
手机是按到拨号的状态，如果有紧急情况，她只要一按就行。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向阳的威胁起了作用，一周多来，秦游没有再来找她的麻烦。
接连上了几天的课，苏小暖是打算暂停一天学舞。奈何泡菜老师是个一丝不苟的人，坚持要上课。
她本身就没有舞蹈功底，时间也很短暂，要想在晚会上不出洋相，每天上课都嫌不够。
“好歹你也是我泡菜带出来的学生，你就是追不到你的靓仔，也不能让你砸了我的招牌。”
苏小暖只能依了泡菜老师，用更加专注的心继续学舞蹈。
下午跳舞的时间不长，也就一个小时，但到了晚上，精神难免不济。今晚有一道有点难度的数学题花了她十五分钟了，还没解出来。
苏小暖想放弃，等着明天老师讲解，忽而又想起今天安桐说的话。
虽然这一段时间她总是死皮赖脸地给向阳发一些无关痛痒的信息，刷存在感，但真正交流的东西不多。
如果说那些早安、晚安的信息能体现他们之间情侣关系，那也太淡薄了。
这是一个很好的套近乎的借口，苏小暖对着数学题拍了一张照片，发了过去。
“这道题不会。”
发完后苏小暖就收起数学作业，先拿出语文练习册做，边做题边等才不会觉得时间漫长。
时间没有她想象的那么难熬，心情也没有她以为的那么焦灼和不安。哪怕安桐对她说了那么多向阳对她好的话，她也能清醒地认识到，她和向阳回不到当初了。
不是回不去，而是向阳不想再回去。
向阳很明确地跟她说过了他保护她的理由，是她自己掩耳盗铃而已。
秦游是他妈的继子，他们有恩怨。而她曾经，她只能说曾经，是向阳的女朋友，秦游报复她，这个理由完全说得通。
其实现在她该做的应该是不再纠缠。如果她爸知道她这样做，会不会活活被她气死？
在等了二十三分钟后，苏小暖觉得她不应该再等下去，补发了一条信息，“我已经做出来了，就不麻烦你啦。”
这次向阳倒回得很快，很简单，没多余的字，连标点符号都用得干脆利落。
“刚刚才看到信息。你把做出来的答案发给我看。”
这下她彻底瞒不下去了。
不是，都说她做出来了，他要看她答案做什么？
电话那边向阳也很耐心，没有再发来催促的信息。在挣扎了十分钟之久后，苏小暖决定不再浪费时间，又发了一张还是空白的题目，老实坦白道，“骗你的，没有做出来。”
不过两三分钟时间，向阳简单地写了其中几步比较重要的解题步骤发了过来。应该是在赶时间，字迹比较潦草，但潦草得有几分狂放不羁的味道。
苏小暖还在欣赏向阳的字时，看到新的信息，“没做出来，为什么要骗我说做出来了？”
这次苏小暖没有再骗他，“我怕你不想理我，我总得给自己找个台阶下啊，不然这样多尴尬，对不对？”
发完后她都有些唾弃这样的自己了，曾经天不怕地不怕的苏小暖，也会自卑到这种地步。
“我们之间不用这样，有什么话我会直接对你说，不要猜测。”
向阳看似很宽容大度的一句话，却似将苏小暖打入地狱一般。所以他之前和她说的话全都是真的？不是危言耸听？更不是陆韩说的是为了保护她，也不是安桐说的他还是很关心她。
“我是不是完全没机会了？”无处安放的视线落在满是杂乱无章的各科的书本和练习题，还有真题的书桌上。练舞几天，她的身体早已酸痛得好像不是自己的身体，脚底的水泡破了几个又磨出几个。
这一个问题向阳没有回答她，刚刚他才说有什么话他会直接对她说，可是是还是不是，他没说。
是不是纠缠来纠缠去，他早已厌烦，已经没有说的意义？
苏小暖在揣测着向阳的心思时，向阳也在想着该怎样回复她的这个问题。
事到如今，他除了对苏小暖难以割舍的情感外，还有累，筋疲力尽的累。
她容易冲动，容易感情用事，这些缺点在他决定接受苏小暖之前就知道的。只是没想到这么快他就被她的这些缺点伤到了。
在宿中的学生街，有一家陶艺馆。前两天他鬼使神差地在陶艺馆里亲手做了一只杯子，原本是想着送给她的。
一杯子，一辈子的谐音。
做好的杯子没有被送出。
太不确定了，现在很多东西他都不能确定了。他想和苏小暖走一辈子，现在不能确定。他想对苏小暖好一辈子，现在也不能确定。
或许他需要冷静，冷静地思考这一段青涩的感情。
**
今天星期五，是苏小暖学习wacking的最后一天。经过几天的魔鬼训练，她已经能跳出一首像是那么回事的wacking。
泡菜老师为了他的金字招牌，在做最后的垂死叮嘱，“妹妹，跳舞时要记住小臂带动，还有手部的动作，这样。”
泡菜老师亲自示范动作。示范完又趴在地上做那个最具骚气的动作，“这里，一定要注意胸口起伏，知道没？”
从追靓仔俨然延伸到传播wacking精神的神圣职责，苏小暖半点都不敢马虎懈怠，趴在泡菜老师旁边跟着做动作。
“对，很好，对！”泡菜老师拍手，“妹妹，其实你在这方面挺有天赋的，怎么样，考虑一下来我们这里学？你这几天学的都是泡仔用的花招式，真正的wacking其实真的魅力无穷。”
这一点苏小暖倒真没想过，在她的人生规划里，考一个好的大学，再找一个工资过得去还体面的工作，算是最大的心愿了。
泡菜老师一番心意，苏小暖没傻到直接拒绝，“嗯，我会慎重考虑。”
“对了，妹妹，”泡菜老师翻个身，坐在了地板上，“你演出穿什么服装，不会就这样三十块钱一件的保暖内衣吧。”
三十块钱的……保暖内衣？
这话从何说起？
这衣服有这么不堪？
但是话又说回来，她还真没有什么演出服装，“那……要穿什么样的？”
泡菜老师深思片刻，拍拍苏小暖的胸口，示意安心。很快，手里又拿着一套衣服回来。
“进去试试吧。”泡菜指了指身后的卫生间。
十几分钟后，苏小暖站在了偌大的镜子前，颜如桃花地看着镜中的自己。
“欸，苏小暖，没看出来啊，你这身材真可以欸。班长有没有看过？”
后面的那句安桐是吊着一丝轻浮的语气说的，苏小暖禁不住这样的打趣，脸红得像抹了一层胭脂。
他抱过她，也亲过，但没看过。
她这样算什么？引诱？
苏小暖恍恍惚惚地想，她豁出这么多，如果向阳没接受她，她该怎么办？众目睽睽，她该怎么办？
突然一阵性感劲爆的音乐响起，泡菜老师激动地拍手，以比音乐更大的音量喊道，“来，就这样穿着，我们来一遍。”
像被赶鸭子上架，苏小暖只能跟着音乐跳了起来。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又响起几天前她刚刚踏入这间舞蹈教室时的懵懂和忐忑，苏小暖似乎感受到在时间的流逝中，她完成一次华丽的蜕变。她从来都不知道，原来也有这样释放、这样激情的自己。
音乐停止，她的手也静止在空中，只有她的呼吸在动，还有她胸腔里汹涌澎湃的心。
－－－－－－题外话－－－－－－
大家有空可以看看wacking的视频，特别性感的一种舞蹈。
目测就这两三天就可以解开这个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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