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1 19班的第一学霸都镇不住你了？（二更）

　　午日的阳光刚刚好，不张扬、也不虚弱，柔黄色的光蒙着苏小暖。短短的发尖都带上一圈的光晕。安静的小脸白皙透亮，眉眼秀丽，连脸上的绒毛都柔和乖巧。

　　他的女孩静如处子，像深山幽谷中独自静悄悄开放的一朵野花，不耀眼，却有着自己独特的魅力。

　　昨天参加比赛的四个人围在一起，讨论了一下战术战略，顺便讨论一下在自由辩中对方会讲什么观点。

　　“切，那群小杂碎还能讲出什么观点？”王宁跟向阳一个鼻孔出气，极其藐视三中，只有他们三个新手才如临大敌般，紧锣密鼓地准备着。

　　“学长，别这么说啊，兵家之大忌就是轻敌呀。“说话的是一个挺内向的男生，高一的，叫林庚。

　　“轻敌的前提是势均力敌，三中？不值得一提。你们放松心态打，硬骨头在后面，第一场就当做热身。”王宁不以为然地挥挥手。

　　在王宁乐观的战前鼓动下，几人也都轻松备战。

　　苏小暖的讲稿王宁看过，看完第一句话就是，“这是你男人写的？”

　　苏小暖腼腆一笑，“是…他帮我写的。”

　　谁知王宁脸一哂，“这水平亏他拿得出手！这段时间泡在温柔乡里把他泡软了吧。”

　　苏小暖质疑地抢回辩论稿，这人故意的吧。

　　接受到苏小暖不友好的目光，王宁痞笑，“怎么，不服气？”想了想解释道，“也对，应该是怕你太出风头，所以没有给你写很完美的稿子。只要能赢，其它不重要。”

　　王宁不像是开玩笑，苏小暖重新审视着手中的稿子，又听到他玩味的笑，“你家男人还真为你想得周到。”

　　苏小暖随便他开涮，对于王宁，虽然他是辩论社里的老人，但因为同级，比起高一新生，苏小暖对他总是少了那么一点敬畏心和距离感。

　　“王宁，我想跟你商量一件事……”

　　王宁慢慢淡去脸上不正经的笑容，反而向苏小暖投去像是鼓励又像是赞许的目光。

　　辩论稿的事，她也没有去问向阳。明天就比赛了，苏小暖把课间的时间都用在背稿子上。

　　陆韩凑热闹，“这是什么鬼？”

　　“什么鬼也不是。”苏小暖将演讲稿倒扣在桌面上，眼尾一挑，挑衅地看回去。

　　“恋爱中有人追我，要不要告诉伴侣？”陆韩往后靠去，左腿一伸，翘在她的椅子腿上，“是什么鬼？”

　　和王宁几个一起讨论辩题时没有这么尴尬，那是在特定的环境里，谁也不会往歪处想。但是现在经过陆韩的口，怎么听怎么变扭。

　　陆韩用不可思议的语调问道，“没想到啊，苏小暖，看不出来你的行情这么好。19班的第一学霸都镇不住你了？”

　　苏小暖急得从位置上直条条地跳了起来，伸手想堵住陆韩那张乌鸦嘴，结果够不着，顺手抽起书桌上的书，闭着眼就打。

　　陆韩坐在椅子上，被动地用手臂挡住苏小暖不要命地攻击。一个只顾着打，一个顾着防卫，一个咬牙切齿恨之入骨，一个流里流气痞子坏笑，两个人忙得不可开交，完全没注意到周围的呆若木鸡般的目光。

　　如果这一幕放在18班任何其他男女生身上，一点都没有违和感，但眼前吵吵闹闹的是陆韩和苏小暖。先不说初来乍到不久的苏小暖，就说在18班呆了两年多的陆韩，什么时候见过他这副模样？

　　18班什么最珍贵？好学生，还有陆韩的笑，像铁树开花一样。两年来陆韩一直都是在睡觉中度过的，班里的很多活动基本不参加，也鲜少跟人打交道。虽然不逃课，但是经常是最后一个来，第一个走，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物。

　　就像冬天的空气，一是看不见，二是冷，这样的一个人，两年来也有不少女生偷偷喜欢上他。就喜欢他这样不合群的气质。

　　如果说向阳是因为优秀而高冷，那陆韩就是高冷本身。

　　现在这个高冷本身居然和苏小暖这个刚来没几天的人相处得这么愉快，说出来都没人相信。

　　“这苏小暖还挺厉害啊。”做坐上观，还要再评论两句，只是说的话是褒是贬，让人听不仔细。

　　也有交头接耳，一听就是贬的，就是贬得有些没道理，还透着一股酸溜溜，“相由心生，狐狸精投的胎，你看她的脸，剃了短发还狐媚妖艳，怪不得李馨儿要跟她过不去。可惜李馨儿上怼天下怼地，中间怼空气，结果把自己给怼走了。”

　　“说明人苏小暖好本事。”

　　“啥本事？不就长得好看，胸部多长了几两肉么？”

　　旁边的女生笑了出来，“那可不只多长几两肉，那是多长了几斤肉，你有本事你也长出来啊。”

　　“没本事。”

　　“哈哈……”

　　也有人站出来替她说两句话的，“苏小暖的本事可不止这些，别忘了她的学习成绩也很好，你们两个总分加起来都抵不过她一个。别老说她，我觉得她挺安分的。”

　　“安分啥？没听说班上有一半的男生做那事时都是想着苏小暖做的吗？”18班不是19班，除了学习不好，什么都好，班风还很开放，不像其他班学生谈成人问题就色变。

　　“呸！你们脑子里能不能多想点学习上的事？”

　　“别端着，要学习啊有本事去19班啊，去那里保证你学得好。”

　　“不可理喻！”

　　“哈哈，真是有文化，还会说成语。”

　　打了几下都没打到要害，苏小暖怏怏收了手，拳头耀武扬威地比划了一下以示威胁。

　　陆韩自然不惧，还不怕死地问道，“不然在写作文？不过老杜会被你这题目吓出帕金森。”

　　都已经被看到标题了，为避免被继续误会，苏小暖说道，“明天下午我参加辩论赛，这是辩题。”

　　“啥辩论赛这么变态？”

　　苏小暖丢了一个真没见识的眼神过去，“市辩论联赛，明天宿中对三中。”

　　陆韩讶异，“你参加辩论赛？宿中辩论社的人都死了吗，派你去比赛？”

　　听到陆韩好赖不忌的浑话，苏小暖气得一脚踢了过去。向阳也是辩论社的人呢。

　　陆韩吃痛，龇牙咧嘴的还要继续惹事生非，“派你去也对，说不过人家就过去打，说你是没多少希望，但打架你肯定赢。”

　　苏小暖白一眼，不中陆韩的激将法，抓紧时间接着背稿。

　　辩论赛是在三中的一个会议厅举行的，宿中这边除了一个教练，还有林墨远这个社长和向阳副社长，剩下四个就是今天要上场的选手。

　　因为是初赛，又是很有把握，宿中没有选出学生当后援队，以至于全场观众都是三中的学生。刚入场苏小暖就被三中的学生野蛮助威声吓到，这个就是主场的优势。

　　“别怕，现在叫得越嚣张，一会儿就知道死得有多没面子。”比赛还没开始，现场吵杂，王宁倾过身，用手捂住嘴附在苏小暖耳边说道。

　　苏小暖右拳虚握抵在嘴边掩饰笑意，一而再再而三地看不起三中，她倒要看看三中到底有多不行。

　　四个选手坐在台上，周志文、向阳，还有林墨远坐在观众席的第一排最右端。

　　从那天林墨远挖苦她拂袖而去之后，苏小暖没有再见过他，即使在辩论社准备这场比赛的这段时间，一次都没遇到过。

　　不知道是刚刚好，还是林墨远特意避着她。

　　从宿中到三中的这一路上，她都不敢光明正大地看林墨远，怕和他眼神对视上。但心里又忍不住隐隐失落，她做梦都没想到，有一天竟和林墨远成为这样的一种关系。

　　向阳就坐在林墨远身边，所以她连向阳都不敢看。

　　桌子底下，苏小暖拿着卡片复习着一会儿要讲的观点。

　　“放心，你这个稿子写得比向阳的要好，他那份写得太理性，不适合你。”王宁又凑上前来安慰她。

　　看着挺招人烦的一个人，有时候也很热心。苏小暖想，要是不靠谱，向阳也不能和他玩得这么好。看一个人的人品怎么样只要看他交的是什么样的朋友就能知道。

　　苏小暖回头冲他一笑，安心地点了点头。前两天王宁一眼看穿那是向阳帮她写的稿后，苏小暖做了一个冒险的决定，自己重新写了一份辩论稿。当然，新的辩论稿通过王宁和周志文后才用的。

　　就是时间上很仓促，只用两天时间准备。但她想给向阳一个意外的惊喜。

　　她是二辩，很快就会轮到她。心急速地跳动，像擂鼓一样，又快又有力。有紧张，也有兴奋，不知道是为了一会儿的辩论还是为了让向阳看到不一样的她。

　　她想做一个能让他骄傲的女朋友。

　　王宁一怔，随即也对着苏小暖笑了。因为这次的辩论赛，这段时间他和苏小暖相处的时间多了起来。和她相处的时候，王宁感觉更多的是苏小暖的努力和拼劲。那种拼就像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拼，和她在一起很容易被感染到。

　　他以为向阳会答应跟她在一起是因为苏小暖长得好看，后来渐渐改变了这个想法。长得好看，骨子里又有一股韧性，苏小暖兼备了女性独有的优点，怪不得沈薇亚在他身边晃了这么多年都没能将向阳拿下，而苏小暖一举攻破了他的城墙。

　　越看越觉得两人性格真合，一样的低调不张扬，一样的安静。

　　王宁的视线一直留在苏小暖的侧颜上，却没发现观众席上有人冷冷地看着他们这个方向。

　　他们是正方，首先发言。一辩是林庚，平日时看起来总是很羞涩的一个男生，站起来说话竟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冷静犀利。一辩立论，林庚的立论清晰明确，洋洋洒洒地讲了几分钟，得到全场一致的热烈的掌声。

　　三中的一辩是一个女生，戴着挺厚的眼镜，目光却总往王宁身上游离。苏小暖看得懂女生的眼神，那个眼神不是初次相见的惊艳，倒像是久别重逢的欣喜。

　　女辩手喜欢上对面很会打辩论又很帅的男辩手，这样的桥段很经常看到。王宁和林墨远、向阳一样玩了这么长时间的辩论，只要是在宿城中学生中打过辩论的，应该都会知道这么一个人。再加上王宁阳光俊朗的外表，真的太容易让人芳心暗许。

　　可惜呀，苏小暖为女生扼腕叹息，不管她是不是真的喜欢王宁，眼里流露出的这份在意终究是一场空。可是青春年少不就是这样？

　　成年人的世界里，在一份喜欢面前会先隔岸观火，但在不成熟的他们的世界里只会飞蛾扑火。因为够年轻，才够冲动，也因为够冲动，才够青春。

　　王宁是这样，向阳呢？苏小暖想向阳打辩论时应该会有更多人喜欢。比起王宁的阳光，向阳这款高冷的禁欲系会更受欢迎。

　　不知道是紧张还是真的像王宁说的那样很渣，女生讲得磕磕巴巴，一句话至少断个一两处，拿着稿的那只手抖得像筛糠一样。

　　苏小暖在心里都悄悄地替她捏把汗。

　　很快女生还没讲完底下就嘘声一片。苏小暖哭笑不得，这个好歹也是他们的选手，不好就不好吧，不鼓励也就算了，怎么还喝倒彩影响自家选手呢。

　　看来三中的学生还真的是……性情中人。

　　也正因为女生发挥得不理想，苏小暖心里一下有了谱，有了信心。

　　王宁更坏，又和她咬耳朵，落井下石，“看到了没？这个就是三中的水平，还紧张么？”

　　苏小暖不言语，连笑都没露出来，但心里的鼓开始慢了下来，不再那么有力。接下来双方一辩都结束后，主持人出来讲了几句场面话，她没心思听。将卡片往桌子里搁好，抬头往观众席第一排状似不经意地扫去，心咯噔窜了一下。

　　不知道沈薇亚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在反方一辩的时候还是刚刚主持人讲话的的时候？她怎么都没发现？

　　“下面是正方二辩的时间。”

　　她听到主持人叫她了，但是她不知道为什么不想站起来，只是眼睁睁地看着向阳跟着沈薇亚一前一后猫着身子从后门走出了会议厅。

　　向阳走之前有看她一眼，那一眼太快也太淡，她看不懂，更猜不透发生了什么事。但不管发生了什么事，都不能等她五分钟时间么？她用心准备了这么长时间，还和王宁合伙要给他一个惊喜的，看她说完再走也不迟呀。

　　但是他走了，和沈薇亚一起，没听她辩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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