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困战
“全速前进！”游恒之在队伍中大喊，黑骑们如一股黑风刮过。
将近望南关，已经能陆续看到一些硝烟，惊天的喊杀声从关前传来。整座威武的巨大城楼此刻仿佛一头惊醒的巨兽，张牙舞爪，血腥至极。
“元帅呢？”马成抓着一个箭兵。
“不知道！”
“你们将军呢？”
箭兵一指城楼上。
一个将军在城楼上大喊着指挥战斗。马成走上前，“王参将，出什么事了，元帅呢？”
“攻破，你来了！西蜀跟东隋两军联合来攻打我们，事前元帅被诱出了望南关，至今未归！”王参将喘着气道，抹了把满是血迹的脸
“为什么不派人去增援？”
“元帅带走了所有骑兵，现在关前被围，步甲难过！其余援军未至。”
“元帅往哪里去了？我去追！”
“往东，东隋胡马城！”
“等一下看我号令，开城门我冲出去！”
黑骑阵前，“全军听令！”马成一声大喝，黑骑们顿时一震，“随我杀出去，接应元帅！”
高大的城门缓缓打开，城外的敌军在惊愕中冲进城，还来不及高兴一瞬，马成的黑骑如一股钢铁洪流冲出，吹枯拉朽，敌军顿时死伤一大片。
范柒一手将旗，一手拿着杆长枪跟在马成身侧不断扫开前面阻拦的敌军。
“小柒！”马成惊叫道
“让我陪你打完这最后一仗！”
黑骑马快，很快便杀穿敌阵，望着远去的黑骑，“一定要迎接元帅回来！”王参将默念道，“杀！把这些隋狗杀下城去！”
黑骑一路往东疾驰，身后的追兵已被甩开，“大哥我们这是要去哪？”
“元帅中计出城未归，可能有危险！”
“老马？”范柒释然，难怪马成这么紧张。
一个穿着九黎战甲的骑兵从迎面跑来。“元帅呢？元帅在哪？”马成急切问道
骑兵身中两箭，战马身上也是伤痕累累，“元帅被围，在一百多里外的饮马原，副将拼命让我们回来求援的。”
“敌军多少人？”还没等马成问完，骑兵已倒了下去。
“快，赶往饮马原。”
饮马原，原本十分辽阔的一个平原今日却被数个军队方阵占满了。平原中间一个微微凸起的小山包上，老马浑身浴血，看着四面围得水泄不通的敌军。‘还真看得起我，九宫大阵！’
四周敌军的步甲盾阵不断压上来，老马阵营的空间越来越小，“孩儿们，准备跟我冲出去！”老马举起手中骑枪，一个副将走到老马面前，“元帅，我已派人回去求援，我们不如在这固守待援，将士们连战数日都很疲惫。”
“不会有援军了，我这里出事，估计望南关那边也不会平静，敌人蓄谋已久，今日十倍于我军，看来是想要我项上人头。”
“孩儿们，为国尽忠的时候到了，跟我杀！”老马率先冲击敌军的盾阵。
饮马原边上，几个穿着将甲的男子骑在马上，身后站着数个传令官，“传令各营，固守阵地，别让老马跑了，各营轮番上阵，不磨死他我也要累死他！”一个白袍将军道，他看着还在负隅顽抗的老马，“不愧是九黎老马，竟然连破我数道防线，要不是我留有后手，还真困他不住。”
“恭喜将军，今日不论生擒老马还是阵杀，将军注定要名震大陆！”身后一将奉承道
白袍将军一阵大笑，“今日之事，尔等功劳不在话下，加官晋爵必然之事！”
老马身前已倒了满地敌尸，敌人却毫不畏死地举盾压上来。无数长枪从盾缝中刺出，许多战马负伤倒地，骑兵们在狭小的空间里如陷泥沼，无法发挥出骑兵应有的威力。
老马带出来的五万铁骑经过两日不断的战斗，如今只剩下几千在这做最后的困兽之斗。手中的骑枪越来越沉重，他挥舞着长枪扫掉几个举盾杀上来的敌兵，喘着气看着陷入困境的众将。‘必须冲出去才有一线生机！’
老马失神之际，一根强箭疾射而来。一个近卫眼尖，“元帅小心!”纵马一跃挡在老马身前。
“噗!”强箭穿透近卫胸口，射在老马肩上。
“保护元帅!敌军有神箭手。”
近卫们见元帅中箭，纷纷举盾护在四周，几个侍卫举着强弩在敌阵中寻找着神箭手。
敌箭手一箭出便融进敌阵寻找机会，狡猾的很。
老马忍痛折断箭尾，“我没事!杀出去。”
敌军见老马受伤，两敌将越阵而出，欲建不世之功。
‘锵!’
老马提枪挡开急速而来的一枪。
“呀!”
一柄战斧同时杀至，一个侍卫举盾上前。
“当!”
盾碎，战斧镶嵌在侍卫身上才挡下，老马一枪逼退持枪的敌将，勒马退开几步看着眼前双将。
两将同时杀至，直枪，竖斧!
老马侧身闪过长枪，手中骑枪一拨扫开战斧，三骑交错之际，老马手上一招回马枪，右脚一踢，敌将双双堕于马下。老马一勒马缰，坐骑转身立起前蹄，左枪右蹄，直杀地上双将。
临此之际，隐在敌阵的神射手又一箭射来，一旁的侍卫一直留意着四周，纷纷举盾。
‘轰!’
箭矢连破两盾钉在老马后背，而此时，马落枪至，长枪穿胸，马蹄踏碎咽喉!敌军双将齐亡。
虎落平阳亦非犬能欺之!
老马背后中箭虎躯一震欲坠下马，周围敌兵见状纷纷刺出长枪，老马座下战马连中数枪，老马腿上也鲜血淋漓。
“保护元帅!”众将兵急冲上前，围在老马周围。
老马身下战马缓缓不支，坠地而亡。众将忙接住倒下的老马。
借此之际，敌阵前锋营交替换了一营。
“赶紧杀掉敌军箭手！”副将对着身边两个箭手怒吼。元帅多次伤于敌箭之下，众将俱是一阵怒火，老马浑身是血，勉强站起来，将为军之胆，他深知此际一旦倒下，这支兵马后果将会如何。“不要停，跟我杀出去!”
众将见状，纷纷用命，以血肉之躯开路，悍不畏死地冲击敌阵。敌军顿时一阵慌乱，险些被骑兵们冲出几个缺口。
白袍将军见被堵上的缺口，“强弩之末而已，叫儿郎们镇定点，不要贪功。”
这时，马成从西方杀至，看着被重重围困的老马，范柒也看到了敌阵中心摇摆的帅旗。
“小柒，帮我!”马成看向范柒，这是范柒第一次见到马成示弱，这样的无助。他缓缓把将旗交给身后一个骑兵，取出黑刀。
“杀!不要留手，救出元帅！”马成一声大喝，率军冲锋。范柒知道马成那句话是在提醒自己，不由紧了紧手中的刀枪。
“将军，是小马!”一个骑兵来到白袍将军前面。
“多少人马?”
“五千骑兵!”
“哼!区区五千骑兵敢冲击我的九宫大阵。传令，放小马进去，今天我让他们父子团聚，饮马原将是他们的葬地！”
白袍将军的军令还没传到阵中，马成的黑骑已杀进敌阵。马成跟范柒充当箭头，敌军的盾阵硬生生被他们杀开一个缺口，后面的骑兵不断将缺口扩大。
范柒能感受到马成的心情，左枪又刀，手下没有留情，所过之处血肉横飞，黑刀有如切菜般将碰到的盾牌、长枪分为两截。他左手的长枪连破数盾已是一阵斑驳，枪尖不知落于何处，他向前一刺，枪柄将前面一枪兵刺穿，他转手抢过枪兵的长枪。
不断冲杀，范柒手中长枪换了一根又一根，此时手中拿的是刚从一敌将手中抢过的长柄战刀，左劈右砍，他双刀在手，眼前无一合之将。
范柒甚至已看到了远处亦在杀敌的老马，‘快要穿透敌阵了！’
此时的老马满身是血冲在最前线，敌阵中神箭手已瞄准老马，一箭射出。范柒心生感应大喝一声，“小心！”
终究还是慢了，老马只来得及微侧身体，箭已至。
马成跟范柒见老马中箭倒地，怒吼不已。
范柒转头看向箭手所在之处，“呀！”真气灌于左手，将手中战刀横甩了出去，战刀所过之处，一片人头落地。
范柒知道那箭手逃开了，取出玄铁弓，“护我！”他大喝一声然后立于马上，弯弓射向四处躲藏的箭手，范柒连发两箭，箭手均避开，看着身前长枪缭乱，乱军丛中这样无疑成了活靶子，范柒只好坐下。
再杀一阵，眼前已无敌军，马成急冲到被侍卫重重保护的老马身前，“义父，孩儿来晚了。”
老马身上多处创伤，左臂至肩整根断掉，正是刚刚那一箭所致，他身上流血过多，又一再冲杀，已近弥留。“攻破，你来了！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哭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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