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二十八章思云篇礼成
“交出来！”
冷风峡是桃花阁的一处峡峰峻岭，峡底万丈，野兽横行，云中逸将宋离一路带到了这，打断了他两条手臂，都未找到被他盗取的法器，也是气急败坏，扬言再不交出来，便要将他扔到这峡底之内。
只见宋离两条胳膊早已被扭转方向，无力的搭在身体两侧，却还是咬着牙一副毫不在意的架势跟云中逸说到，“云阁主，我没记错的吧，云阁主可是道家出身的吧。”
云中逸也不回答，而是直接言道，“东西呢？再不交出来，我就让你连腿也保不住。”
“阁主好生厉害啊，对我一个小辈如此睚眦必报，我好害怕啊。”
“不说！我有的是方法让你说，你既然修魔，那可听过削骨钉？”那削骨钉也是魔道法器，钉生六爪，扎人筋骨如倒刺一般，且伤口不愈，被打钉之人死不了却也活不成，实为逼供的刑具。
宋离听得云中逸居然要对他用削骨钉，看着这道貌岸然的样子，也是恨道，“道长修的好道啊，居然可以如此心狠，也不知，道长是为何能抛了这悲天悯人的情怀，非要这法器不可，不如让我来猜上一猜，道长想要的，到底是我怀里的东西，还是那一辈子下不来山的情思梦魇！”
“住口！”云中逸听得他居然猜透了自己的心思，心生憎恶，提起剑便要刺去，突闻身后有人，连忙将剑收了起来，转身看去，只见思墨和梦澜一前一后从山下走来。
“云叔父！”
“思墨？你们怎么来了。”
“师弟们说，看到了宋离逃向冷风峡，我和梦澜想这冷风峡是叔父您所管辖，便直接赶了过来，未来得及通报，冒犯了您，还请叔父见谅。”
那宋离看见梦澜，也是放浪惯了，自己已经如此情景却还能调笑道，“小仙姑，是你啊，咱们这么快就见面了，你是来，还我酒的么？”
思墨见他还敢调戏梦澜，立即呵斥道，“狂徒需要放肆！”
梦澜眼见几日前还活蹦乱跳的宋离此刻被打断双手跪下地上，也是惊异，若眼前这副场景是云中逸所致，那现在眼前的云中逸，绝不是她所认识的那个云叔父。
一时心生不忍，轻叫了声思墨，示意他先不要发火，又向一旁的云中逸做了揖，“云叔父，观主只是叫我们问罪于他，并未要求施以刑罚，还请云叔父且留他一命，让我们带回无极观，也好与观主一个交代。”
云中逸见梦澜要将此人带回无极观，自是不肯，听得她说要问罪，直言道，“问罪？那我替你们问，宋离我问你，可是你，屠了自家满门？”
宋离见云中逸问他也是丝毫不隐瞒，“是啊，他们欺辱于我，就要付出代价，不光是他们，所有曾经对我恶语相向的人，我都要他们下地狱。”
听得对自己的罪责供认不讳，倒是让梦澜诧异，这宋离居然如此坦荡，随后想起望氏府宅，连忙问到，“所以望氏夫妇也是你杀的？”
“望氏？小仙姑，我杀的人太多，并不知道你口中的望氏是谁。”
思墨听他方才坦荡此刻又不肯承认自己杀了望氏，便追问到，“宋离，你休要狡辩，我问你，你杀害望氏夫妇，可是为了拿走了什么东西？”
宋离听得烦闷，“我说了我不知道什么望氏，更不知道你说的什么东西，你若真想问，不如问问你们身边这位……啊……”却一句话还未说完，便被云中逸一脚踹下了冷风峡，随即便听到峡底内狼鸣四起。
“云叔父！！”
思墨没有想到，云中逸居然当他和梦澜的面就将宋离灭了口，随即问到，“云叔父，师傅有令要将此人带回观中，您怎可将他打入峡谷之中，这……”
“这等腌臜之人，不配出现在程云面前。思墨，你刚才也听到了他承认自屠满门，如此恶贯满盈还有什么可审的，此人如此不堪，不配活于世上。”
看着眼前的云中逸，他二人也不敢再言，思墨想了片刻，转身对云中逸作揖，“云叔父，毕竟师傅有令，确要将此人带回无极观，如今他掉下峡谷，望叔父能允徒儿和子吟到峡底一看，若是再无生还可能，徒儿这就离去，也算给师傅一个交代。”
云中逸看了峡底一眼，对着思墨冷冷言道，“随你。”便一甩袖子下山而去。
思墨拉着在一旁发呆的梦澜连忙向云中逸行礼，“云叔父告辞。”
看着转身离去的云中逸，思墨对梦澜说到，“梦澜，今日发生之事，莫要让师傅知道。”
可是此刻的梦澜心中却疑虑甚重，嘴里喃喃的问到，“思墨，那宋离没说完的最后一句到底是什么？”
思墨见她还在细想，连忙唤道，“梦澜，你可听到我说的了么？”
“我听到了，为何不告知师傅？”
“总之，你听我便是。”思墨对梦澜认真的说着，此刻他二人，心中都难以言表，而此刻眼前不再似从前那般可亲的云叔父，更是让思墨心中有种莫大的恐惧，看着还在盯着峡底的梦澜，思墨轻轻的问她，“梦澜，你……会离开我么？”
梦澜被眼前所发生的事一时扰的脑内一片空白，并未听到思墨说了什么，转头茫然的问到，“什么？”
思墨看着梦澜，也是心中百感交集，安抚道，“无事，待你我查看完峡谷后，便回无极观吧。”
“嗯。”梦澜心不在焉的应声答道，此刻她心中很多事连到了一起，但却无法接受心中的答案，那望宅的幼女说见到的人是宋离，可方才宋离说自己并不知什么望氏夫妇，若他非坦荡之人那为何自屠满门又会承认的如此爽快，还有之前那青楼女子说到的剑上的桃花，和方才宋离最后的那一句话，这指向之人……她不敢再想，若是那曾与她嬉笑玩闹的云叔父变成了一个狠毒之人，她该如何面对，她更不明白如果心中所想是真的，那缘由又是什么？
看着有些魂不守舍的梦澜，思墨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得将她牢牢的抓在自己手里，引着她朝峡底走去。
……
无极观内，钟声连绵，不紧不慢，观内一片喜气洋洋，于思墨和梦澜回观已有些时日，之前因为宋离之事耽搁的成礼大典也重新选了日子，如今即将礼成，思程云特意带了观门众弟子于山门前大礼迎接乾道仙人和希夷道长，而无梦山的赠礼更是从山门一直排到了山底，可见二位道仙对这个梦澜的重视，无人能及。
前殿礼坛上，思墨与梦澜着华服而立，执赞者侍于一旁。
上跪三清，解发，三叩首！起！
下拜师祖，结发，六叩首！起！
敬天地无极，编发，九叩首！起！
更衣！对结！行拜礼！起！
礼成！
“程云谢师傅授礼，谢乾道仙人执礼。”
“子吟谢观主授礼，谢师祖执礼。”
思程云看着跪在面前的二人也是心生所感，连忙说到，“起来吧，你二人也算自小在这观中长大，我无极观已经很久未有如此之幸事了，思墨，你带子吟下去，我与乾道仙人还有希夷道长就在这殿中问道，有什么事会知会其他弟子的。”
“谢师傅，那我与梦澜就先告退了。”
“谢谢观主，子吟告退。”
二人退出大殿，缓缓向身后内门外门众弟子行礼，又于殿外向无极观和无梦山方向各还三礼，方才转身离去，思墨一脸红晕的看向梦澜，轻声叫着她，偷偷说道，“梦澜，我背你回去。”
梦澜听见思墨说要背自己，还是在这无极观内，一时以为自己听错了，转头向思墨看去，却发现他表情认真，便连忙摇头，“说什么呢？观主还有我师祖还在后面看着呢，你疯了么思静淞。”
“你莫动，我背你。”说着思墨居然在梦澜的身前蹲下，也不顾梦澜肯不肯，直接抓了她就往自己身上倒去。
被他强行放在背上的梦澜此刻也是一阵霞晕，偷声说道，“思墨你作甚，平日里皎皎君子明月不可侵的青仙道人哪去了？”
“你别乱动，我走快些。”
“不是快不快的问题，诶，你放我下来！！”
“快些回去，我有东西给你。”
“有什么东西要给你也别在众人面前……诶呀，羞死人了。”梦澜见说不动他，只得一头栽在思墨的后背上，脸是抬不起来了。
只见思墨背着梦澜就那样在全观子弟的注视下，将她背回了寝殿，刚到房内，梦澜便叫到，“好了好了，到了就快些放我下来。”
“好。”思墨其实从未背过别人，也未注意手上的力度，想将梦澜放在床上，却一不小心力气使得大了，磕到了梦澜，只听得诶呀一声，连忙吓得心中一惊，转过身去，小心翼翼的问到，“碰到了？”
“无妨，你到底要给我什么啊，如此心急。”梦澜捂着额头，见他一路跑的出了一身汗，也不知到底要给自己什么？
“梦澜，你把眼睛闭起来。”
“不闭，都无旁人了你就直接拿来予我。”
“听话，闭起来。”
看见思墨如此柔声柔气的恳求自己，也不好在驳他，便乖巧的闭气眼睛，随即嘴巴里被放入了一个甜甜的东西，梦澜咬了两口，便发觉，那居然是乌葚，只是好似风干过，虽不如新鲜应季那般丰盈，但确是更甜了。
连忙睁开眼看着思墨问到，“乌葚？你怎么做到的？这东西极难保存，我还记得你与我在南夏之地专为等它，回来后观主还生了好大的气。”
“是，那年我为了寻它，私跑下山，我现在都不敢想我当时怎会如此冲动。”
“是啊，从小到大在师傅面前都没顶过嘴的静淞道长居然会私逃，还失踪数月，急得观主都去求云叔父了。”
“说到云叔父，这风干之法还是云叔父教我的呢。”
“云叔父教你的？”
“嗯，当年他在带我们回观的路上，说这种难以保存的时令水果可以做成果干，延长存放时间，虽比不得腊鱼腊肉那般能放置整年，但是一月有余，我便跟他学了来。”
“你特意将你我之礼设在五月，前阵子又急忙下山，就是为了做乌葚给我？”
“嗯，南夏甚远，我来回时日需一月左右，四月熟，我便早早候着。”
听闻思墨对自己如此上心，梦澜也是悸动不已，“思墨你……”
思墨见她欢喜，心中便是高兴，轻轻将头靠在她的额头上，喃喃说道，“梦澜，你喜欢么……只要你喜欢，我做什么都好。”
“喜欢，思墨，我一直想问你，那年你偷跑下山，到底为何要去寻乌葚？”
思墨见她问自己，心中便想起了六年前她面壁思过泣不成声的样子，浅笑道，“因为我，想要一人欢喜，看不得她哭，想让她，就这么一直欺负我。”
听他说着梦澜也是眼角一片红晕映了上去，手不自觉的向思墨的耳朵拂去，“还有人想让别人欺负自己的啊。”
“有啊，我就是，而且，越在你身边，我就越觉得不够，还不够……”
“什么不够？”
“什么都不够，我也想要……欺负你……想将你……关起来……”说着，思墨便将梦澜朝自己身下压去，伸手抚上她的衣裙。
“关起来？还想干嘛？”
“还想……吃乌葚……嗯……”二人耳边的云霞连成一片，耳鬓厮磨的情喃带着衣物滑落的声音细细碎碎的羞弯了压在梦澜身上的脊背。
结礼时交缠的头发就那样落在十指相扣的缝隙中，情迷中梦澜呢喃私语的在思墨的呼吸声中轻咬道，“头发，还未解……”。
却得到了肩头一排清晰的齿痕，“不必了……此生都……不许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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