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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甜醅子


曾有大夫跟邵布说,他这舌头没有问题,味觉也好好的,若是实在觉得吃什么都索然无味,多半是心病。

        此刻,昭宁也算是误打误撞。

        虽没解决他的心病,却靠这冲天辣气在他口腔、食道乃至心口,一路横冲直闯、肆意妄为。

        毕竟这辣非味觉,而是痛觉,何况这伤心凉粉的辣度远胜方才那盘鱼鮓,直逼得他掩唇呛咳了两声。

        邵布上扬的眉角泛起一抹微红,甚至连高挺的鼻尖都是红的,因为咳嗽,眼睛半眯着,隐约可见那半藏半露的纯黑眼珠外蒸着一层水汽。

        原本俊秀的面庞登时染上了几分艳丽之色。

        用艳丽形容男子,似乎不太恰当,可昭宁此刻却也想不出别的词汇了。

        虽说这人只要说话,十句里总有那么几句不招人待见,可看他这张脸,昭宁忽又觉得自己的忍耐度还有上涨的空间和余地。

        她掏出手帕便要递给他,却听夏采在旁干咳了两声。

        夏采自进到店里来,话没说上两句,倒是光咳嗽了,她扯过桌上一块抹布递了过去。

        昭宁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在这个时代女子的手帕还有着别样的含义,不能轻易送人。

        然而,抛开隐藏之意不提,光是抹布和手帕,是个人都知道该选哪个。

        邵布没给昭宁后悔的机会,手疾眼快地接过了手帕。

        他被辣得直捯气儿,忍耐地小声“呼”了一口,“——多谢。”

        身后那个蒙古侍从很有眼力见地递上一瓶马奶酒,他单手用拇指顶开木塞,似乎是等不及侍从四处找酒杯,直接仰脖灌了起来。

        颇有几分江湖游侠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的豪迈气魄。

        昭宁看着他那线条漂亮的半张侧脸,喉结起起伏伏地猛烈滚动着,顿觉这漂亮艳丽和干净豪爽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在他身上竟意外地融合得极好。

        好到她下意识地拍手叫好。

        下一瞬她才反应过来,她这举动怎么看怎么像是起哄。

        还是那种不怀好意的浪荡子笑闹着让年轻单纯小姑娘多喝两杯的起哄。

        于是,不好意思地收了手。

        邵布大抵也是品出了这一番意思,无语地差点又呛咳住了。

        任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这酒拿来竟是给自己喝了,这姑娘倒是在旁边像看耍猴戏一般看自己表演。

        当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失了好酒又丢人。

        昭宁这凉粉做的多了,除却给他盛出的这一碗外,其余的还都像个小山丘似的堆在盆里,那几个帮厨小伙计便东问西问的,眼睛却诚实地片刻不移。

        昭宁便给他们也都盛了一碗,还有高施和夏采,只是夏采和她一样吃不了太辣,摆手拒绝了。

        这会儿,后厨里此起彼伏地都是被辣到捯气儿的“呼——哈”声和不住吸鼻子的动静,人人头上尽是密密细汗。

        不过,对于能吃辣、爱吃辣的人来说,只觉是——“过瘾!”“带劲儿!”

        他们擦着汗又道,“这天气,吃出一身汗倒也舒服。”

        这滑溜溜的凉粉本就适合夏季,酸辣的味道配上满口生香的白芝麻,口感层次丰富了不少。这炸得酥香的花生米更是越嚼越香,混合着浓郁的豌豆清香,使得香辣之外愈有无穷回味。

        切得细细的黄瓜丝和香菜叶是点睛之笔,入之爽脆清口,闻之更是提香。

        一个个不住称奇,直说今日当真是长了见识,又问这食物为何叫“伤心凉粉”?名字听起来不大吉利。

        昭宁见他们被辣得满脸通红,眼角含泪,笑道,“可不就因吃了便哭,才以此为名的。”

        这伤心凉粉的做法简单,昭宁走之前随口说了两句,他们试了几次便能做出差不多的。后来,也不知过了多少个夏天,这伤心凉粉真的在京城流行开来。

        再后来,一个川地厨师偶然来到京城,意外发现这京城竟早早就吃起他们当地的这道独特小吃,震惊之余又百思不得其解,等得知就连名字都是一模一样后,惊得眼珠子都快掉了出来。

        他斥巨资、砸人脉,非要与那首个做出伤心凉粉的厨子出来一晤,惹得满城热闹,最后也不知怎地,一通趣闻轶事的拼凑后众人竟联想到宫里去了。

        直说那女厨师就是传闻中虽居深宫却知晓各种民间美食、又著了一本药膳食谱的五公主。

        谈兴之后只剩一阵叹息,只可惜,公主芳龄不永,那川地厨师没能早来几年,这下真的是见不着喽。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眼下,低调出行的五公主还有要事——交换两瓶马奶酒。

        已经缓过辣劲儿的邵布示意随从去拿,同时舌头麻木的缓解使得又没有什么能阻挡他油腔滑调了。

        “听闻自宋元起,民间嫁娶都以羊、酒为聘,如今虽有酒无羊,或许亦可视作半份定礼?”

        但他这次又没来得及说出口。

        是被自己人打断的。

        一个汉人打扮的侍从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神色略显匆忙,用手背遮挡着凑近邵布耳边悄声说了两句。

        邵布朝昭宁他们微微颔首,他的本意是请他们稍待,然而等他回来时却听蒙古侍从说他们已经拿了酒走了。

        他眼帘半垂,一时让人看不清是遗憾还是什么旁的情绪。

        随即他吩咐那个汉人侍从,“让人去找,无论如何也要找到。”直到这时他才想起甚至都忘了问那姑娘的名字。

        他顿了顿,“应当是姓——高。”

        另一边,昭宁知道自己这碗凉粉远不值马奶酒,让高施去结了饭钱后便带着他们走了。

        她那张单子上还有一家糕点铺子没有去尝,只是距离稍远时间也不够,正觉可惜时,却发现了意外之喜——甜醅子。

        昭宁忙让那小摊老板装了满满一罐子,这才欢欢喜喜地和夏采回宫去了。

        太后见到那两瓶薰舒尔,高兴得捧在手里翻来覆去的看,轻轻掀开木塞闻了闻又马上盖了回去,生怕酒香跑掉一丝半缕。

        她看着昭宁,眼睛直放光,就像是在看一个有功之臣一般,最后竟舍得奖赏她也喝一杯这珍稀无比的马奶酒。

        昭宁连连摆手,举着带回来的那罐甜醅子笑道,“皇玛嬷有皇玛嬷爱喝的马奶酒,昭宁也有自己爱喝的甜酒。”

        甜醅子是甘肃地区的著名小吃,在农村的话便要在端午前后制作,只是今年端午时她还在现代的学校里,没能喝上,如今瞧见了可不喜出望外。

        这甜醅子是用青稞或是莜麦所制,她原以为这两物多生长于西北地区,京城定是难寻。

        何况这到底是酒,她如今身为公主做这个似乎不好,但如今见连太后都主动让她饮酒,那这就并无什么好不好的了。

        于是她当即决定,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听说昭宁又要做新奇的饮子,老五老十在这方面格外默契,都不用相互招呼就前后脚的跑了过来。结果一听是甜酒,老五面色一垮。

        “小昭宁啊,不是哥哥说你,你老是做些甜不拉几的,谁能喝得下去。”

        昭宁托人让御膳房的采买寻了一袋子青稞来,许是她银子到位亦或是不敢怠慢慈仁宫的差事,第二天一早这青稞就送了过来。

        这会儿正忙着指挥小太监舂皮呢,分出一丝心神回道,“五哥,这和糯米做的甜酒不同,不仅能喝,还能吃,可比甜酒耐嚼呢。而且醇香清凉又甘甜,能清心提神,特别是能解暑。”

        她又道,“这酒味虽则芳香浓郁,但却不醉人,就是晚上喝一点也绝不影响第二天早起的。”

        老五这人喝就喝烈酒,这甜酒好处再多也不肯赏一个青眼,因而他的心思又转回到昭宁身上,笑问道,“小昭宁,你昨日是借机上街玩了一趟吧?可吃到什么好吃的了?”

        昭宁一怔,这是秘密,他是怎么知道,“你别胡说!胡说可是要讲证据的。”

        老十扑哧笑了出来,都胡说了还讲什么证据。

        老五却给她摆出了证据:“昨日我去四哥府上赴宴,可没瞧见你。”

        昭宁松了口气,这算什么证据,“我是女客耶,当然是在内堂了。”

        “哦”老五长长哦了一声,又道,“可你小嫂子也去了内堂怎么没瞧见你。”

        五阿哥胤祺如今还没立嫡福晋,他所说的“小嫂子”是侧福晋刘佳氏。

        “你小嫂之前吃那酸枣糕觉得味道甚好,又碍于身份不能随意进宫,听说你也去为四哥府上特意备了谢礼想去谢你呢,结果找了半天找不到你,问了四嫂,四嫂却说你道了贺便回宫了。”

        老五点着她的脑门说道,“我还不知道你,千方百计求了恩典出宫,能一早就回去?定是跑出去玩了!”

        “五哥聪明,五哥明察秋毫。”眼见瞒不过,昭宁只得实话实说。

        但昨日回来夏采就千求万跪,请她千万保密和一陌生男子同桌吃饭一事,否则公主千金之躯最多禁足抄书,而自己这个下人可就惨了。

        昭宁便只讲了跑去吃牛肉面和灰豆子的事儿。

        老五老十大为震惊,“牛肉面?”这有什么好吃的?

        “牛为农本”,因而自古以来朝廷都不许私自宰杀耕牛做食,虽说如今民间市面上牛肉已经相对常见了,但也是偷偷行事,多买与熟客。

        也正是因此,那老板娘才会说一句“瞧着面生,不是这附近的人”这话。

        而清廷菜肴是绝少牛肉的,或者说是根本没有。

        老五老十自是没有吃过,但听她描述这面如此简陋,更是没有什么兴趣。

        昭宁却有种家乡美食被看轻的屈辱感,差点拍案而起,“这样,你们寻来牛肉牛骨,我做给你们吃,到时就知道是何等美味了。”

        这三人仗着母家身份和太后撑腰,称不上在宫里“为非作歹”,也是“胡作非为”了。

        这次不幸,被抓了个正着。他们去往乾清宫的路上还没有什么担忧畏惧,毕竟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殊不知,却是惹了龙颜大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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