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灵魂交换
夏屿歌盯着半人狼。
根据先前幻象中缺少的画面，那是……外来者与粮食征收员相见那段。
整个画面突然变成了妻子的视角，十分突兀。
但联想到后面外来者的变化，那只能有一种可能，那就是——
“在外来者去上交粮食的时候，粮食征收员与外来者交换了灵魂。”
夏屿歌说，
“因此，火化死去的实际上是外来者。
而你的后代，安然无恙的待在新的躯体里，成为了新一任粮食征收员。”
那段未揭晓的幻象从夏屿歌的语言中显露出来了。
今天是上交食物的日子。
外来者提着足够份量的粗米，掩住了面目，到达了粮食征收员那。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粮食征收员唯独对他最为恶劣。
粮食征收员看到外来者的到来，冰冷地扫了一眼外来者提着的粮袋：“上秤。”
外来者木纳地将粮袋拎到秤上。
粮食征收员开始掂量着重量，就在这个时刻，外来者提起了他藏在身上，布满铁锈的刀：
“去死吧！”
外来者将刀对向了官员，曾经的他从未想过，自己能有这么胆大包天的一天。
也许是自己的村子那么多亲朋好友，被面前这个官员的厚此薄彼活生生饿死，给他的勇气。
此刻就算他其实不是真的确定就是对方的腐败，导致他家乡的败落，那也无所谓。
他只想是给自己黑暗的人生，凿出一个发泄口。
他已经顾忌不了身后怀孕的妻子了。
毕竟他妻子在他心中的地位，怎么可能和曾经的家人相提并论？
他是不会认为抛妻弃子有不对的。
神说，自己弑杀自己不会上天堂。
那么，他将这个罪人杀死以后成为了英雄，不就可以上天堂了吗！
只是，他杀不了罪人。
他也成为不了英雄。
在他提起刀的那一刻，就已经失去了知觉。
再醒过来时，外来者被绑在了一个富丽堂皇的地方。
他这辈子也没见过这么高的屋顶。
屋顶上，有着一个摇晃着的巨大吊钟。
他听见一阵笑声。
“想不到你自己找上门了。”那个可恶的粮食征收员说。
“你要干什么！”外来者愤恨地盯着对方，“你这个恶人……”
粮食征收员并不生气，“哦，你什么都知道了？”
外来者本来是没有根据的迁怒。
但是外来者在听到这句话时，他是真的确信了，仇人就在眼前。
粮食征收员像是看穿了他的想法，语气淡漠：“不用多想，我会给你机会复仇。”
这是什么意思？
外来者盯着粮食征收员，想不到对方却说：“我早就活够了。”
外来者觉得可笑，“你这种教会的官员，也会有活够的一天？”
他可是自从原来的村子因为缺少粮食灭亡以后，就根本没感觉自己在活。
“……我不想当什么教会官员了。”粮食征收员摇了摇头，“我原本只是一个再平凡不过的村民，但是父亲说，那是没有出息的。
曾经我们家那时和粮食征收员关系很好，所以在私下宴请对方的时候，父亲抓住机会变换了我和对方的灵魂。我失去了原本的家，原本的好友，爱人，成为了教会的官员。”
“你该不会是想说，成为了粮食征收员，你有多不幸吧？”外来者满腔尽是怒气，“你至少饱腹了，过上上等人日子了！而我们这些村民还在无尽的苦痛之中……饿死，累死，谁又认为我们是不幸的？这不过就是村民的常态罢了！”
“所以，你想当吗？”粮食征收员忽然开口。
什么意思？外来者抿住了嘴。
“你想当粮食征收员吗？”对方没有起伏地说。
“你在开什么玩笑？”
“灵魂，是可以交换的。”
外来者得到这个迷一样的离奇答案，望着粮食征收员麻木不仁的眼睛。
“我不想肩负这个职责了，所以，你来当吧。”粮食征收员，“跟我定下契约，你成为我，我成为你，从今以后，你就是上等人……这样，你能原谅我吗？”
外来者以为自己会拒绝仇人的请求。
但是，他实属把自己的定力想的太好。
教会官员的日子，谁不想体验……？
再怎么样，还能比他的现状更差？
他鬼使神差的说了，“好。”
他被诱惑了。
所以他成为不了英雄。
他们就此交换了灵魂——那个过程没有多少痛苦，像一场梦。就如同呼吸一般简单。
在交换灵魂以后，外来者看着自己的新躯体，心脏剧烈地跳动。
从此，他就是人上人。
他甚至忽略了，自己原本躯壳的那个官员，正用看死物的眼神看着自己。
华贵的生活没有过上几天，自己就被士兵的剑架上了脖子。
“你被检举了。”士兵没有感情地说，“请上审判台。”
……
……
真相过于疯狂。
这对于半人狼——也就是主人公，有着剧烈的冲击。
“他还活着……我的孩子，居然还活着……”老人露出了一丝笑颜，却马上又变得愤怒与怨恨，“既然他活着，为什么要变回平民，为什么要让我遭受这种痛苦，迫害这座村子！这可是他的家乡，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神不会饶恕他的不孝之举，神不会饶恕他！”
他的后代，应该也不想再背负家乡的枷锁了。
不过，夏屿歌认为，此处仍旧有一个巨大的疑点。
不然，老人的杀气为什么丝毫没有减少？
她忘记还要补充什么。
危机当下，夏屿歌想到了，后代变回平民的理由。
那恐怕与外来者身上的东西有关。
否则，为什么他非得是与外来者交换灵魂不可？
阿三，阿四，明明谁都可以。
外来者身上有什么值得后代交换灵魂的理由？
外来者应该什么都没有……他真的什么都没有吗？
「妹妹加油啊！！」
「md她能不能赶紧死」
「太想看到妹妹被半人狼杀死了」
「喜欢妹妹思考的样子」
弹幕一轮又一轮，关键词无非是“命运之神”，“美丽”，“死”，“钱”，没有人对剧情有特别的关注。
不过这短短的时间，夏屿歌想到了。
谁说外来者身上什么都没有？
他有妻子。
他的那个妻子，怎么会知道粮食征收员是他们村子里的人。
灵魂交换这种事情，肯定是没有公开说出来的。
村子里的人少交食物，一定是经过一两次的不经意间，然后逐渐发现安然无恙，才开始有意的变本加厉。
这种秘密，除非是与主人公家里的人非常熟悉，才能得知。
夏屿歌大概知道这个妻子是属于什么人了。
她大概也知道为什么后代不愿意成为教会的官员了。
但答案不是一定的。
这从中细节给出的太少了。
可是，事到如今，也只能赌上一把，她的想法是正确的。
“为了让村子受到包庇，你不仅把后代的□□杀死，还拆散了他的爱情，对不对？那你有什么资格指责你后代忘恩负义，你也没有问过他的意愿。”
老人没有反应。
只是夏屿歌觉得身边的杀气慢慢地降低了。
她没有说错！
老人一个字一个字说：“我为他铺好的路，他为什么要回来……村子里的路崎岖不平，周围的人愚昧无知，他……”
夏屿歌有了继续回答的机会：“他再次变回平民，是为了找回自己的爱情。”
为什么妻子知道内幕。
为什么妻子并不惊讶外来者后面的变化。
因为……
“外来者的妻子，是你后代原本的爱人。”
老人狂躁了，“他真愚蠢，他——”
又一段画面涌了出来。
青年被一巴掌甩倒。
青年瞪着中年人，“我是不会和别人交换灵魂的！”
中年人七窍生烟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东西？那不是别人，那是教会的人！你现在的这条命，都没有人家的一根头发值钱！”
青年咬着牙，“我就算是挨饿，贫穷，也绝不……”
中年人又是一巴掌过去，青年摔倒在地，鼻腔种冒出了鲜血。
妇人心疼地抱住青年，“别打了！”
但是她这时的话更为残忍，“你为什么非要惹你父亲生气呢？你这么自私，还是我的孩子吗？你就不能为了我们村子不再挨饿，成为教会的人吗！
当你看到你心爱的姑娘，也会因此不再挨饿，你就会发现，你做了多么神圣的一件事情！”
青年浑身颤抖。
这句话远比肌肤之痛要更钻心。
恐怖的是，他被说动了。
他现在给不了心爱之人任何物质上的条件。
他们的村子太穷苦，太不堪了。
他的泪水淌在了脸上。
当晚，父亲把粮食征收员请到家里。
粮食征收员和父亲私交很好，“沃弗，你说你要送我东西，我觉得还是不用了，你自己留着吧，你们家也很困难。”
“不，请你千万不要这么想。我家里酿了些酒，不嫌弃的话请你尝尝。”父亲为对方上满了酒。
粮食征收员喝了一口，“我真是没有想到，一个小小的村子，也能找到喜欢黑魔法的同好。”
父亲赔笑道：“我懂得还是太少，哪有你教会的人知道的多？”
“不要这么说，大家都只是知道点皮毛……”粮食征收员摸了摸太阳穴，“我怎么感觉头有点晕……”
说完，他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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