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真的是延平侯府
女子笑靥如花，轻声道：“免贵姓李，家父不过是京城一微末小官，是我每日贪读先生写的故事，所以冒昧请先生来，是想请教后面的故事。”
她说着往桌子上放了一个小巧的红木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是一盒子轻薄的金叶子。
春水的眼神亮了亮，笑容满面的看过来，“李姑娘有什么问题尽管说，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李姑娘将盒子推到了春水跟前，“我想听听先生最近连载的这出驿馆惊魂故事的后续。”
这出驿馆惊魂其实故事很简单，就是一则悬疑小故事，故事的形势类似于程岚看过的少年包青天，讲的是外邦使团来京城岁贡，在驿馆里住着的时候，总是发生莫名其妙的死亡事件，不停的有人死去，整个驿馆笼罩在了恐怖的氛围中。
故事的主人公当然是程岚杜撰出来的，叫海棠，是名女捕快，受上峰命令来驿馆调查，她胆大又心细，擅长推理分析，经过一番查探加上合理的推测，发现所有的死者的死前都中过一种叫做碧朱果的毒。
程岚的故事写到这里就戛然而止了。
春水按照程岚教给她的后续内容，从容不迫的道：“海棠发现碧朱果之毒后，以此为线索，进行了深入调查，机缘巧合之下，她发现碧朱果之毒来源于苗疆一带，她便带人去了趟苗疆。”
“......经过一番查探，最终查到苗疆的公主与外邦使团中的一位皇子因爱生恨，最终潜入使馆中害了许多使者。”
故事其实编的很粗糙，经不起深层次的推敲，没办法，庆元帝那天晚上给的时间有限，程岚只能如此。
李姑娘似乎听的十分入神，等春水讲完才叹息道：“原来是这样，先生，这世上真的有碧朱果之毒么？此毒竟然这么厉害，可以快速致人死亡吗？”
春水掩嘴而笑，眉宇间浮现一抹得意，“这不过是我杜撰出来的，其实真正的碧朱果之毒没有那么厉害，但却可以快速让人的身体虚弱下来，且此毒无色无味，很难察觉。”
李姑娘惊讶的瞪圆了双眸，似乎十分吃惊，“竟然真的有碧朱果之毒，我还以为这是假的呢。”
她满含钦佩的看着春水，赞叹道：“先生真是博学多才，不知先生从何处得知这碧朱果之毒的？”
程岚见她说这话时，手指无意识的在腰间按了按。
程岚眼眸微眯，轻轻扫过女子的腰间。
春水流利的说着事先与程岚对好的台词，“说真的，我也不知道真假，我早年读过基本杂书，这碧朱果之毒就是我从那上面看到的，说是苗疆的一种奇树，吸食瘴气和腐尸而生，三年才结一次果实，我因为觉得奇特，便记下来了。”
李姑娘听的十分稀奇，“竟然还有这样的书，敢问此书是否还在，不知我是否能有幸拜读？”
春水无奈的一摊双手，“早年读的，早不知道被扔到哪里去了，姑娘不知，我自幼就爱读些杂书，不然现在也不能杜撰出这许多的故事来。”
李姑娘似乎有些失望，“本来以为还能借来拜读一番呢，看来我没有缘分，看先生讲起这些事如数家珍，我还以为先生去过苗疆呢。”
春水呵呵一笑，坦诚的看过去，“其实我倒真的挺想去的，可惜一来太远，二来苗疆自有苗疆王管理，咱们去了便如同外邦人，不好进啊。”
李姑娘定定的打量春水片刻，缓缓放下了腰间的手，“先生真是奇人，如此偏远贫瘠的地方竟然也想去。”
“苗疆偏远没错，很贫瘠吗？”春水迷惑的眨眼，“我还以为和咱们大梁差不多呢，姑娘去过吗？”
李姑娘掩嘴一笑，“先生说笑了，我怎么会去过。”
接下来又同春水闲聊几句，言语间不乏试探，见实在问不出什么来，便谢过春水，提出了告辞。
春水起身送她，看着她离开了天香楼，才一屁股歪坐下来，端起茶水咕咚咕咚连着喝了三杯茶。
“可算是走了，再说下去，我的嗓子都要冒烟了。”春水翘着腿坐在椅子上，“文化人这范儿可太难装了，我看李秋水也快装不下去了。”
程岚坐在她对面，本来被她这副模样逗得乐不可支，听到她的话，惊讶的问：“李秋水？你认识刚才那个女人？”
春水又灌了一杯茶，吐吐舌头，“虽然她画了妆容掩饰，但我见过她，她应该是飞星楼的二当家李秋水。”
程岚嘴角微抽，李秋水，这名字起的，让人顿时有种看天龙八部的感觉。
“飞星楼？这又是什么江湖组织？你认识那李秋水，她不会也认识你吧？”程岚眉头微蹙。
春水摇摇头，“飞星楼是江湖上一个有名的杀手组织，里面杀手众多，且都是些亡命之徒，只要出得起银子，他们连天皇老子都敢杀。”
“我大概是三四年前见过她一次，当时我跟着师父出去采药，救人的时候恰好遇到飞星楼的人追杀那人，飞星楼派出的人就是李秋水，我当时采药弄的灰头土脸的，她认不出我来。”
春水自信的说，“若不是她嘴角的那颗痣太明显，我也记不住她的。”
程岚听了若有所思，没想到来的人竟然是江湖组织的人，他们一直在追查刺杀楚景瑞的那些刺客，自那夜之后，刺客们就跟在京城集体消失了一样，会不会和这些江湖组织的人有关呢？
或者说刺客会不会就是来自飞星楼呢？行刺完后，回去换身衣裳，照样在街道上行走，毕竟京城中时常见到江湖人士，并不引人注目。
程岚觉得或许他们一直以来忽略了这个方向。
她看得出来刚才见面，李秋水一直在围绕碧朱果展开话题，在春水解释碧朱果的时候，她的手有两次无意识的按在了腰间。
她腰间定然是有武器的，或许春水解释不当，便会引起她的杀机。
“世子妃，别想了，反正世子回去跟踪，晚上回来就知道有没有什么消息了。”春水低声道：“咱们先去报社吧。”
程岚点头，为了怕有人跟踪她们，两个人事先定好了，见完面就直接去报社。
报社里负责誊抄的，印刷的工人多，女工也不少，她们进去后再出来也不显眼。
两个人进了报社，萧云影和康敏都在，见二人进来，连忙追问见面的情形。
程岚简单提了几句，当听说江湖人士也参与进来了，康敏脸都白了，“怎么还牵扯到了江湖人士，听说江湖人士凶神恶煞居多，你可一定要当心。”
旁边捧着点心吃的春水撇嘴抗议，“康三姑娘，我就是江湖人士啊，你看我一点都不凶啊。”
康敏自觉失言，俏脸一红，“我没说你，你是个好姑娘。”
喜提好姑娘卡的春水满足的捧着点心走了。
程岚在报社呆了一天，晚上才回了昭王府。
楚景夜却直到半夜才回来，程岚等的昏昏欲睡，听到动静，连忙起身出了内室。
楚景夜抖落身上的雪，进门脱了黑色披风，看向她，“怎么还没睡？”
“等你消息呗，外面下雪了？”程岚拉开门往外看了一眼，院子里昏黄的灯光映射下，依稀能看到雪花飘飘。
楚景夜虽然知道她说的是等待自己带回来的消息，可还是忍不住心暖了下，这种夜里有人等着回家的感觉真的很好。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程岚倒了杯热茶递给他，“都查到了什么？”
楚景夜接过来暖着手，垂眸望着手上的茶盏，神情有些沉郁。
程岚蹙眉，“不会是跟踪被发现了吧？”
之所以让楚景夜去跟踪，就是因为她自知轻功不如楚景夜，不会连楚景夜也被发现了吧？
楚景夜回过神来，缓缓摇头，“不是，那女人进了一处极隐秘的宅子，我跟进去后发现和她见面的人是延平侯府的大管事。”
程岚心一跳，“真的是延平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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