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远归的少年人
时值三月，花开得绚丽多彩。
霓虹，东鲸都大田区，羽田航空港。
飞机抵达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暮色灰蒙蒙笼罩了整个城市，灯光也络续亮了起来。
机场大厅宽敞明亮，地面干净整洁，接机口站满了人。这些人中，有人手拿写有姓名的牌子，有人踮脚伸头张望，有人抬头看向电子屏幕上的航班时刻表，有人走来走去，一派焦虑的景象。
“欸，阿仁，举高一点嘛，不然阿佑会看不见！”
亚久津优纪目不转晴地盯着出口处，柔婉的声音里带了一丝急切。
“不要命令我！老太婆！”
近旁的亚久津仁吊着眼睛，龇牙低吼。
少年皮肤苍白，银色的飞机头张扬肆意，露出衣外的胳膊肌肉紧绷。他手掌一用力，捏地顶在头上的牌子咔咔响。
前方的短发女人看起来很年轻，实际上已经三十三岁了，是少年的母亲。
“你的话，太惹人伤心了…”
亚久津优纪凑近面容凶悍的少年，俏丽的小脸上露出难过的神色，她双手握拳状放在两颊旁，佯作嗔道。
“你平常唤我‘喂’，生气就叫我‘老太婆’，想你小时候多么卡哇伊呀，走起路来像小鸭子一样左摇右摆的，还屁颠颠地跟在我的身后喊我‘妈妈’呢！”
“…闭嘴！”
亚久津仁拧眉，目光棱棱地瞪去，一脸桀骜不驯的神情。
“唉…”
亚久津优纪悠悠叹了口气。
踏！踏！踏！
等了十分钟不到，机场的通道里陆陆续续有人走出来。
四散开的接机人迅速聚拢到接机口。
亚久津优纪站在离出口最近的地方，她凝神寻找小儿子的身影。
不稍多时，她忽然欣喜不已，焦急的面上缓缓绽放出笑容。
只见在一拨拥挤的人群的后面，远远跟着一个纤瘦的小少年。
少年头戴白色渔夫帽，一身简约休闲装，左肩上背着硕大的网球包，右手里拖着沉重的行李箱。他眼睛眯成一条细缝，迷茫的视线放在前方，慢腾腾地踱步，整个人看上去软绵绵的，一副想睡觉的样子。
亚久津优纪挥起秀臂，大喊出声。她踩着高跟鞋快步向前几小步，一身飘逸长裙摇曳生姿。
“阿佑，这边，看这边！”
“嗯？”
亚久津佑听到呼喊声，停住了脚步。他抬起昏沉沉的脑袋，及肩微卷的银发随着晃动曳散出柔和的光晕。
亚久津佑轻轻地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循着声音望去，如金色暖阳般的眼眸中映入至亲的两人。灿烂的笑容蓦地从脸上蔓延开来，他出声唤道。
“优纪！”
“老哥！”
亚久津优纪温柔地揽过亚久津佑的肩膀，俯身将他抱在怀里。
“欢迎回来，阿佑，妈妈很想你！”
“我也非常想你，优纪！”
亚久津佑声音清澈而柔软。
“唔…”
亚久津优纪挑了下眉，轻捏了下小孩的手，有些不满。
“佑崽不乖喔，要叫我‘妈妈’喔！”
“不，优纪太幼稚了。”
“嘤嘤嘤…佑崽变得跟仁崽一样，一点也不可爱了！”
“…别叫我‘仁崽’！”
亚久津仁翻翻眼。
“嘤…你看，仁崽嫌弃我！”
亚久津优纪指控道。
“…咳。”
亚久津佑视线游移，安慰似地拍了拍她的后背。又笑容可掬地向走来的亚久津仁打招呼。
“嗨，老哥，好久不见！”
“嘁…”
亚久津仁轻哼一声，睨了亚久津佑一眼，伸手拖过行李箱，转身走在前面，只下拉的嘴角扬起一抹嚣张的笑意。
三人边走边聊天，他们长相出众，气质独特，于人群中颇为亮眼，路过的行人目光不自觉聚焦在他们身上。
红色的轿车在如水的月光下，车身仿佛渡了一层璀璨的流光。
亚久津优纪推开车门坐上驾驶位，亚久津佑跟着亚久津仁一起坐进后座。
亚久津优纪操控着车子驶离机场停车场，慢慢汇入主路车流。
亚久津佑靠着舒适的软垫，手里握着奶白色的手机。
他盯着亮起的屏幕，修长的手指放在小键盘上，有节奏的快速摁动，输入一串文字来，然后点击发送。
L：“佑，你远在霓虹，也要遵循理查德医生叮嘱的话。”
佑：“放心吧。虽然与同年龄段的选手打球，有点欺负人的感觉，不过我也挺期待。”
L：“哇哦，我好像听到了革命的号角在吹响…”
L全名利奥波德·加缪，法兰国的现任主将。
亚久津佑是在两年前的法兰国大赛期间初识的加缪，后来遇见的次数多了，又因志趣相投，两个人逐渐熟稔起来，或相约游玩，或相约看书，或相约打球，自然而然就成了好友。
叮叮！
手机又收到一条新的信息。
B：“本沙明，两套球拍已寄出哦，记得查收。”
亚久津佑的手指滑过小键盘。
佑：“好。谢谢…”
本沙明是经由加缪推荐认识的一位制作网球拍的大师，他每年只亲手打磨五套，而出手的每一副定制拍子都是顶尖成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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