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禅院直哉（十九）
——“不如和我试试？”
西鸟羽进介听到这个提议，原本混乱的大脑瞬间清醒了一点。
“等等！”西鸟羽进介侧头躲过禅院直哉的吻，神情慌乱，声音沙哑地制止道。
“禅院直哉，你绝对不能这么做！”
“你不是还要继承禅院家吗？”西鸟羽进介别过头，躲避着禅院直哉有如实质般投在他脸上的占有欲的目光，轻声道。
“所以，放开我，别碰我，五条小姐还在等着你。”
禅院直哉却笑了一下，他笑声里带着一抹寒意。
“西鸟羽，你以为我是让你把我当做你喜欢男人的代餐的？我有这么友善？”
“你可真够傻的，”禅院直哉低头在他耳边，温柔道，“我哪是要满足你啊。”
“我是要警告你。”
“我要你每想起这一次和男人接吻的经历，便再也不敢爱男人。”
他抬起头，在西鸟羽进介惊恐又愤怒的目光中，轻轻抚摸了一下他的脸颊，柔声安慰道：
“别担心，等我帮你戒掉这种喜欢男人的选择后，你就和那个男人分手吧。”
“然后你就永远地住在禅院家陪着我，永远都不用想着跟别人走掉，去到我够不到的地方。”
西鸟羽进介惊慌地挣了挣，抬腿就要踹他：
“禅院直哉！你这个混蛋！”
禅院直哉却轻而易举地压住了他的腿。
“你的腿都软了，”禅院直哉轻笑一声，揽住他腰的手也游移了一下，“腰也软的使不上力气了。”
“你还是少费点工夫，乖乖屈服吧。”
说着，他带着种噬人的野性，猛地低头吻了下去。
“我觉得分裂西鸟羽进介和禅院家不一定非要靠我与禅院直哉的联姻，”五条美智子鼓起勇气说道，“和西鸟羽进介联姻也能达到相同的效果。”
五条悟却看了她一会儿，忽然伸手按住她的脑袋使劲揉了揉：
“美智子，太操心可是会很快变老哦。”
“家主大人！”五条美智子一下子羞红了脸。
果然，自己还是不够聪明，连提议都显得愚蠢吗？
然而这时，她却听到五条悟在她头顶说道：
“想太多了美智子，不要想那么多嘛。”
“有五条大人在，什么烦恼我都会轻松解决哦~”五条悟稍微拉下墨镜，苍青色的猫眼给了她一个wink。
“你们啊，只需要乖乖待在我的庇护下就好了。”
五条美智子顿时心中一暖：
“家主大人……”
“那么美智子还要联姻吗？”五条悟看着她道，“不想联姻也没关系哦。”
“只要我在五条家一天，就永远都不需要联姻，也没人能强迫你做任何事。”
说着他又伸手摸了摸五条美智子的头发，柔声道：
“就算永远都是个平平无奇的女国中生，也没关系哦。”
五条悟或许是因为自己六眼神子的身份，对于别人的感情变化没有那么敏锐，但也因为他身上矛盾地涌动的人性，他有时候又那么的贴心而温柔。
五条美智子一下子被戳中了心中最恐惧最愧疚的地方，眼泪一下子在眼睛里打起转来：
“家主大人……”
“现在想清楚了？”五条悟伸手帮这个堂妹擦了擦眼泪，然后雀跃地大手一挥道，“那我们就回去吧。”
“剩下的事我会亲自处理的，你什么都不需要担心。”
“毕竟你才十五岁，这个年纪，还是好好享受在学校里的青春的好。”
然而五条悟才转过身，就被拉住了衣角。
“美智子？”五条悟不明所以地回头看着她，不明白哪里还有问题。
“家主大人，我还是想试试。”五条美智子说着，神色慢慢坚定起来，“请让我，为您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吧！”
“美智子，婚姻可不是开玩笑的，御三家可没有离婚这一说。”五条悟慢慢道。
“没关系的家主大人，”五条美智子仰头看着五条悟，认真道，“反正西鸟羽进介身为星浆体，他不想去死也总会有人逼他去死的，嫁给他大概很快就会守寡。”
“到时候我就自由了。”
五条悟似乎被镇住，他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堂妹，悠悠道：
“美智子，没想到你还挺疯的嘛。”
五条美智子一下子红了脸，自己刚才的话是有些太狠太黑了。
然而五条悟的下一句话就让她懵了——
“可是美智子你有没有考虑过，西鸟羽他不喜欢女人的可能？”
“你又要如何打动他呢？”
而西鸟羽进介这边事态则是有些失控。
其实一开始还好，因为禅院直哉也没有经验，只是嘴唇轻轻贴着他，温柔地厮磨。
这是这种厮磨仿佛野兽进食前愉悦的逗弄猎物，让西鸟羽进介一阵心慌意乱。
西鸟羽进介不由得扭过头躲避，却又被掐着下巴扭了回来。
“禅院直哉，我恨你，我恨你！你为了留住我，就是这么做的？”
“你这和当年为了留下我一刀捅穿我有什么区别？”
西鸟羽进介怒斥他，禅院直哉却不以为意地笑。
“你是第一天知道我这么疯？”禅院直哉嘴唇贴着他鼻尖轻笑，“我为了把你抢回来，明知道你已经死了，还敢往心脏上来一刀捅死我自己。”
“我做出这种事来很奇怪？”
西鸟羽进介却不满意，在他看来，禅院直哉还是不明白自己在做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非要留下我？”西鸟羽进介闭着眼睛，睫毛轻轻颤抖，抱着一丝希望追问道。
禅院直哉沉默了。
他也不知道，只是觉得西鸟羽进介和别人站在一起的样子很碍眼。
不管是男人也好，女人也罢，他都不能接受。
他希望西鸟羽进介只有自己，正如他也只有西鸟羽进介一般。
西鸟羽进介看着他沉默，心也一点点凉了下来。
禅院直哉，他果然什么都不懂。
“我们没什么好说的了。”西鸟羽进介闭上眼睛淡淡道，“禅院直哉，你不要白费工夫了。”
而禅院直哉则是被气笑了：
“我白费工夫？那还不是因为你，总是跟我打什么哑谜？”
“我真是受够你这幅无理取闹的样子了，我也跟你无话可说了。”
“要想做什么，我还是直接做给你看的好！”
说着他狠狠吻上了西鸟羽进介，然而这时，他好像听到了一声极其细微的哽咽。
那种竭力克制的心酸，让禅院直哉心头也酸涩起来。
同时，自两人第一次见面起就存在的隔阂，也第一次无比清晰地浮现出来，横亘在两人之间。
禅院直哉一时间不知该作何感受。
愤怒，绝望，心酸。
更多的还是恐惧。
于是他颤抖地撬开了对方的唇舌，恶狠狠地吻了下去。
然而事情有变，两人的舌尖乍一交接，顿时一种欲念立刻如恶魔喃喃低语般扩散开来。
那是一种瘾，让人痛不欲生却无比渴求的瘾。
两人的心立刻被狠狠地拉近，隔着那道隔阂的墙壁，紧紧地贴在一起。
两人仿佛都能感受到对方的心脏贴着自己跳动。
那种无论如何都不能理解对方，却又偏偏那清楚地感受到对方的心潮起伏的神秘感，牢牢地套住了两人，让他们不受控地对彼此好奇地探索。
“唔嗯……”西鸟羽进介挣扎了一下。
他双眼含泪，刚才禅院直哉狠狠地把他的腰往上一托，迫使他不得不往后弯折着脊背，仰头承受着禅院直哉的吻。
禅院直哉感觉着有什么驱使着自己，不断地吻下去，吻下去。
他毫不留情地卷着西鸟羽进介柔软的唇舌，反复地品尝着，却无比着迷，怎么也不够。
该死的！禅院直哉心中慌乱地想到，我好像栽了。
和男人接吻，和西鸟羽进介接吻原来是这样的吗？
西鸟羽进介似乎有一种诡异的魔力，像轻柔的蛛网般朝自己伸出素白的手，不断地将自己向着危险的黑暗纠缠而去。
禅院直哉本能的感觉危险，但他短暂地停下，看到西鸟羽进介凌乱的发丝，眼尾的红晕，以及布满细小齿痕的唇瓣。
看到他被蹂-躏得惨兮兮的模样，想起他平时动辄和自己对着干不服输的模样，禅院直哉又感到一阵蠢蠢欲动。
于是他毫不犹豫再次吻了下去。
而西鸟羽进介感觉自己也要疯了。
禅院直哉一边吻着他，粗重呼吸扑在他肌肤上，那种湿漉漉的暗色，充满了占有欲的暗示笼罩着他。
更要命的是禅院直哉最后好像渐渐失去了神智，开始在接吻的间隙夸奖起他。
西鸟羽进介在眼中打转的泪水，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
更要命的是，禅院直哉吻着吻着，一手托着他的腰，另一只手却开始解他的衣服了。
西鸟羽进介感觉到一阵阵的恐惧和羞耻。
禅院直哉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不想就这么不明不白的……
西鸟羽进介试图抗议，浑身却软得不像话，口中也只能发出一声声哽咽和啜泣，刺激得禅院直哉动作更狠更快了。
正在西鸟羽进介渐渐陷入绝望时，一声尖叫突然打断了他们。
两人喘息着回头看去，只见一个穿着粉色和服的女孩正一脸错愕地看着他们。
西鸟羽进介心中顿时一惊，看她身上价值不菲的和服，恐怕这个女孩就是五条小姐了。
如果五条小姐将今天的事传出去的话，禅院直哉从小到大想要做下一任家主的愿望都白费了。
西鸟羽进介一把推开了禅院直哉，而禅院直哉沉默着，神色沉沉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西鸟羽进介稍微整理了一下衣服，有些尴尬，垂着眼睛声音沙哑地轻声道：
“五条小姐，我能跟你谈一谈吗？”
然后两人离开了。
西鸟羽进介本意是绞尽脑汁都要说服五条小姐，刚才那只是个意外。
西鸟羽进介知道，但看自己被禅院直哉吸-吮得红肿的嘴唇，就挺像睁着眼说瞎话的。
但是没办法，为了禅院直哉不明不白发得疯，他只得硬着头皮解释。
然而五条小姐却跟他提出了一个交易。
“西鸟羽君，反正总有一天他们会试图塞给你一个女人逼迫你结婚，传承下自己的术式，你不如考虑一下我？”
“我知道你喜欢男人，这没关系，我们结婚只是做戏堵住其他人的嘴而已。”
“婚后你不管我，我也不管你，我们各做各的，各取各的自由怎么样？”
西鸟羽进介沉默了。
他想着迟迟不开窍、执着地想要做家主的禅院直哉，想着刚才清晰地出现在两人之间的隔阂，想着禅院直哉自己都不清楚的失控。
西鸟羽进介觉得是时候做个了断了。
于是他答应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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