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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九章 长河落日


  不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而是他站的位置太过扎眼,切磋的场地是武道院的一间园子,整个天京大学的建造非常考究,处处都非常雅致,这间切磋的院子亦是如此,不大的院子正中间一块空地当做擂台,四周的树木都是耐断耐折的品种。

  院子周围的长廊虽然被树木遮盖,但是留有空隙让人可以观看到中间的情况,别人大都在这些位置看,无论是精英班的学生还是学院的先生们。

  偏偏杨瑞泽,被薛青领着就站在擂台旁边,这原本就不合规矩,观摩他人教学保持一定距离是天京大学不成文的规定,所以你看除了负责这课的武道师傅外,大家都站的很远。

  那武道师傅也是犹豫了很久,硬着头皮上来跟薛青说了说,希望薛青能也到一边去站着,可是薛青呢,理都不理人家一下,全当对方是空气。

  这武道师父也知道对方不好惹,这些日子薛青在天京大学一直都是一副谁的面子也不给的做派,白起不管这些琐事,师傅们去找莫老叶子诉苦,莫问天只告诉他们一句,你们要是能斩下那措木一根手指,那头扬的比薛青再高三尺老夫也帮你们。

  那武道师傅尴尬的站在那里好久,看的杨瑞泽都于心不忍了,正准备出言说和两句,薛青悠悠道:“谢过这位师傅留我们在这里观战了。”

  杨瑞泽愣了一下,看了看薛青,心说人家啥事了留咱了?明明在赶咱。

  不过随即就想明白了,薛青这是难的的在给对方台阶下,毕竟刚才他跟薛青说话声音小,这会儿薛青高声这么一吆喝,大家就都以为这位师傅是上来攀谈的了。

  想明白的同时,杨瑞泽也是不由挑了挑眉毛,自己这个铁憨憨叔叔啥时候也开窍了?

  实际上薛青之所以会主动给对方台阶下,主要就是想满足杨瑞泽观战的愿望,闹得太僵万一看不成了咋办?所以也就送了这么一个顺水人情。

  那武道师傅识趣的笑着拱了拱手,就继续回去主持切磋了。

  “我说东方兄,这小子就是辽王世子?”东方蜀身边一人凑到他耳边问道。

  东方蜀轻轻点了点头:“能被薛师傅带着,想必肯定就是辽东那位世子了,我也是听莫师妹说起的,并没有准确的消息。”

  若是让杨瑞泽听见东方蜀的说话方式,怕是又得嘲讽两句,真是皮厚揣着水,一滴也不漏。

  说话间,东方蜀看了看站在不远处的莫悠悠,正巧对方也朝她看过来,四目相对之下,,二人皆彬彬有礼的微微点头,能看出一股淡淡的情愫。

  场上是李淳他们整个班都要互相搭手,并非只有李淳与左思祥,所以一开始并非是他二人,好在既然是精英班的学生,实力自然都还不错,这种点到为止的切磋其实更为考究出手的力道与技巧,众人倒是都频频点头。

  左思祥这名少年生的很是高大英武,并不壮硕的身材十分挺拔,气质如同一杆长枪一般,立在那里就是一道笔直的风景。

  他也算是名门之后,他爹就是几年前战死在天京城城门之上的城卫军统领左伯越,死于血字楼的暗杀,于满开正好赶到,但是依旧但是没能救下他。

  当时左伯越年仅九岁而已,而且由于左家人丁兴旺,是个很大的家族,当时他跟族人并没有在天京,而是在天京与凌山府之间的左家庄,这地方也是左伯越的封地。

  不过左家庄已经随着匈奴入侵毁于一旦,虽然已经重建,但是左家的主家还是住进了天京城,主要也是为了左伯越,毕竟这些年左家全靠左伯越这么一位壮年在仕的家主撑着,如果继续在左家庄,难免很多关系会渐渐疏远,这对左家未来的发展不利,对左伯越未来的成就也会有所影响。

  这个决定无疑是英明的,譬如左思祥入学时,秦奋与于满开都来打过招呼,皇帝甚至还专门过问了此时,左思祥也的确争气,当初若非实在年幼,左伯越其实是想把他带在身边军伍之中的,不过夫人舍不得,他也就打算过几年再说。

  没成想就这样为国捐了躯,年幼的左思祥原本最快乐的时光,就是每年爹爹休假之时归来,又或是母亲带自己前往天京看望父亲。

  虽然左家庄距离天京不过一天的路程,但是左伯越与他见面的时间很少,一年下来,零零散散加起来最多也就一个多月的光景,他们父子感情很好,所以当全加披上白纱逃往江南,在那里见到棺材中的抚琴时,左思祥整整一个月没有跟任何人说过一句话。

  直到后来有一天,原本变着法偷懒的左思祥,拿起了那杆父亲留下的长枪,没日没夜的练着那一招“大漠孤烟”,练着那一招:“长河落日”。

  这两招,是左伯越的绝学,战阵之中,当年凭借这两招,区区宗师境的左伯越,多次越境斩杀大宗师境界的高手。

  现在,这两招在左思祥手中青出于蓝,而左思祥也已经超越了父亲的境界,迈入了长生境,迈入了这世间顶级高手的门框。

  这一切左伯越看不见了,但是他的夫人看的见,终日以泪洗面的左夫人在儿子振作起来后,终于也振作了起来,哪怕到了今日,她已经最喜欢儿子舞枪给她看,用她的话说,就跟左伯越还在身边一样。

  那任课师傅也知道大家都在等左思祥与李淳交手,先安排其他学子交手一是为了垫场,二也是为了展现学院有教无类的精神,以免其他学子觉得自己不被重视。

  估摸着差不多了,师傅拍了拍手:“好了,停手吧,下一对儿,左思祥,李淳。”

  众人一下来了兴趣。

  “终于要开始了,可得好好掂量掂量这个李淳什么实力,还好有左思祥这个愣子,要不然大家还真不好挑这个头。”长廊上围观的一人说道。

  阮小余拐着一边嘴角笑了笑,看了看身旁说话的同学:“学院有意这么安排的,毕竟谁去都不合适,输赢都不好看,所以把他和左思祥安排在一个班是故意的,依着左思祥的性子,肯定忍不住要切磋一番,这样一来学院可以探一探他的底,二来也不会遭口舌议论,毕竟哪个没有跟左思祥切磋过,战斗狂魔的外号可不是白叫的。”

  “是啊!要说还是阮师兄厉害,上次一脚就把左思祥败了!左思祥连东方蜀都能打过,阮师兄现在在咱们这一辈也算拔尖的了。”那人笑着给左思祥来了一个彩虹屁。

  阮小余却笑不出来,尴尬的咧着嘴笑:“别这样说,东方蜀那是故意的,他就不想跟左思祥打,我那次也是侥幸而已,切磋嘛,有输有赢很正常。”

  不熟悉他的人还会以为他是在谦虚,可是要是了解他的话,就会知道,阮小余可不是什么谦虚的人。

  他这么说,完全是因为上次虽然他一脚将左思祥踹出去老远,可是那是仗着切磋,对方用的是木枪,他用肩窝硬抗了一击才把对方踹出去的,看似对方惨了些,可是他自己知道自己肩膀疼了多久,为了不丢面子,连治伤都是偷偷去天京治的,不敢去学院的医馆。

  二人站定身子,倒是都没有用木制武器,李淳管用的那怪异长棍本来就是用布条缠着的,只是重了些,左思祥也就拿了一柄没开刃的铁枪,这在精英班倒也允许。

  话说李淳那怪异的长棍,其实是一把剑,只不过长的过分,左思祥的枪十二尺,比一个成年男子高出两头左右,李淳那布条缠着的棍子怎么看也得有七尺了,谁家剑这么长?

  这个问题杨瑞泽也问过李淳,这真是剑?为啥缠着?

  不仅杨瑞泽问过,很多人都问过,李淳的回答只有一个,沈长安要求的。

  至于沈长安为什么这么要求,那原因李淳就说不清了,反正出山之前,这把剑沈长安甚至没准备让他带着,犹豫了很久才给他,并且亲自用布条缠了起来,告诫他不要打开。

  杨瑞泽问这剑长的什么样,李淳摇了摇头,表示自己说不清,反正很长很重。

  正是由于太长太重,大部分人都以为那是根棍子,所以李勤用拿剑的姿势单手持着它,一手背后站在左思祥面前时,不少人都愣了一下。

  “还当真是把剑?”左思祥忍不住念叨了一句,他也问过李淳,李淳说是剑他一直不太相信。

  李淳也是苦笑了一番,那表情似乎在说,早告诉你了啊。

  当下二人不再废话,互相点头后,左思祥率先出招,长枪一摆脚下一蹬,纵身迎了上来。

  正所谓月棍年刀一辈子枪,枪可以说是所有兵器中上限最高的一件兵器,也是最难练习的一种兵刃。

  虽然相比朔,长枪在战阵上会弱一些,但是在一对一中,枪的威力要比朔强上不少,朔因为可以劈砍的原因,对于朔杆硬度更高,长枪主要靠刺杀敌,枪杆对于韧性的要求更高,这是为何铁朔常见,而铁枪很少的原因。

  在获得韧性的同时,枪尖也能以更加灵活刁钻的角度出击,所为枪出如龙便是如此,早年间一位赵姓将军流传下来的一招百鸟朝凤,至今还是所有练枪之人必学必练的招式。

  这招,以最简单的方式把枪的威力发挥到了极致,也正是现在左思祥用的一招。

  只见他手中长枪如游龙一般,枪尖摇转却不见手上有什么动作,完全是靠枪杆的任性和出枪的力道来操作。

  这招的诀窍就一个快字,要快到枪尖晃出残影的同时刺出残影,晃出残影很简单,随便找个人都能做到,刺出残影就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了。

  所谓百鸟朝凤,便是五十残影五十刺,方能称之为白鸟朝凤,不过这多是说书先生强加的,实际上根据练枪之人的理解,公认的二十五残影二十五刺最为合适,再多就没有意义了,尤其是长生境以上,招式大都大开大合,这种精妙的招式很难有所发挥。

  如今左思祥手上长枪,正是二十五残影二十五刺,在看李淳,缠着布条的长剑在手中翻转,速度极快,也已经转出一个残影形成的圆形,圆心是李淳的手印,正在以同样水泼不进的速度来应对左思祥的这招百鸟朝凤。

  “还真是剑?”东方蜀不由挑了挑眉毛,看着李淳单手结印以气御剑,而且能够以如此快的速度旋转,同样练剑的他自然能看出来,那剑道的味道不要太过明显。

  若是剑短一些,岂不更快?想到这东方蜀不由摇了摇头,跟百鸟朝凤一个道理,二十五残影二十五刺就够了,五十没必要,剑也一样,如今这个速度足够挡住对方,为何还要更快?

  二人这一招比拼一息有余,左思祥定睛踏步,猛地一枪刺出后上挑,李淳同样不慢,几乎同时长剑归手,握着长剑卡住了左思祥的枪尖,没有让对方把剑挑飞。

  下一刻左思祥抬腿突进,猛地向前刺去,直奔李淳胸口,逼得李淳不得不侧身去躲,与此同时二人快速近身,左思祥握枪后手猛地一松,前手抓着枪整个人身子一转,一拳倒轮而出直奔李淳太阳穴。

  这一招太过突然,李淳差点没反应过来,好在他及时一掌拍出,靠着内息震开对方,这一声巨响场内尘土四起,二人皆是后退数步。

  场外的阮小余咧着嘴角,就跟打在自己身上一样,长河落日,就这一招,当初他就是为了不让左思祥使出这一招才硬抗了那一枪。

  下一招?就该大漠孤烟了吧?左思祥太爱跟人切磋了,这俩绝招众人都知道,想到这,所有人都下意识的举起袖子捂着脸。

  杨瑞泽看着场内的学子们这样,再看看场外也这样,不明所以的望向薛青,只见薛青也摇摇头,满场就他俩站在那没有捂脸。

  下一刻,左思祥双手握枪,脚下猛地一跺,真气炸裂四周,一道接着一道将尘土崩出,场上顿时飞沙走石,杨瑞泽与薛青这才赶紧抬起手臂,心道原来如此!

  黄沙掀起那一刻,场上就失去了左思祥的踪迹,准确的说大家互相看彼此都看不太清,更别提李淳跟左思祥了。

  李淳知道,对方这样必然是要遮挡他的视线,可是以二人的修为,只要出手便足够感受到对方所在,为何还要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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