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重 击
“糟糕！”柳小枫心中暗叫不妙。
他们五架星空舰像几叶扁舟一样艰难飘摇在螺人飞行器的大河里，河水源源不断向地球流去，怎么样也无法用粒子炮弹切断。
粒子炮弹曳着明亮夺目的光轨激射而出，都不用瞄准，肯定能打中螺人飞行器。爆炸产生的火光闪了一下，又立即在深空中湮灭，碎片四下飞散开去。
“瓜队怎么还不来？”柳小枫着急了，驾驶着星空舰对着螺人飞行器疯狂射击，“这来了也打不完呀。”他真不知道这回怎么阻挡螺人最后的大举进攻。
墨海鸥山体基地机库里，噼啪哥早就在等着瓜队长。看着最后即将飞离的五架星空舰，噼啪哥暗自希望十架星空舰都能完好无损地回来。
一阵脚步声，瓜队长带着四名飞星员大步走了过来。
其他星飞员身穿星空飞行服，瓜队长与众不同，特别醒目。他身穿一身纯黑缀着各种闪亮银色纽扣挂链的皮衣皮裤，脚上还蹬着一双黑色尖头靴子，在灯光的照射下，浑身闪亮。
噼啪哥知道这是瓜队长最喜欢的一身行头，但第一次见他穿着驾机，不由得大为困惑。
“瓜队，你把木星当舞台了？”噼啪哥戏谑到，一丝不安在心里飘起。
瓜队长走到他的星空舰前，拍了拍星空舰的座舱盖，瞪了一眼噼啪哥正色道：“什么舞台不舞台，严肃点。”
低头沉思了一会，又抬头目视缓缓打开的山体大门，开口吟诵道：“人的生命，似洪水奔流，不遇着岛屿和暗礁，难以激起美丽的浪花。”
噼啪哥和另外几个星飞员看着瓜队长不知道怎么办是好，略显尴尬在一旁看着瓜队长抒发胸怀。
良久，瓜队长转过头来不满地看了一眼噼啪哥：“要是小枫枫在，他一定会为我的豪情鼓掌喝彩！”
“瓜队名言，惊天盖世豪！”噼啪哥赶快跟上叫了一声好。
“什么我的，是奥斯特洛夫斯基说的，走！”说罢登上星空舰，身上银色的缀饰挂件发出“bulingbuling”的轻微声响。星空舰座舱盖还没合上，瓜队长看着前方，要噼啪哥给他放首送行的歌。
这个要求让机械师噼啪哥一阵手忙脚乱，他修机械行，不爱听歌唱歌，也不知道瓜队长喜欢什么，随手翻出一首《四渡赤水出奇兵》播了出去，机库里轰隆响起悠扬悲怆还高亢的音乐声。
这么老的歌，瓜队长摇了摇头。五架星空舰打开隐身模式，瞬间消失，跃入茫茫外太空，向木星战场飞去。
“依藤大总管，你看见了吗？”噼啪哥通过信通器问依藤。
依藤何尝没看见，她的脸色依然平静，心却像被炮击一样碎了，这个傻瓜，他心里到底装了什么样的悲壮，在这么个时候还不忘搞怪。
快到木星了，远远看见螺人飞行器源源不断迎面而来。瓜队长命令其他四架星空舰加入阻击，一面呼叫柳小枫脱离战场。
柳小枫看到队长来了，心下高兴，驾着星空舰起身脱离战场，柳小枫的星空舰的保护罩已经失效了一大半。
“咱们去哪？”柳小枫问。
“这么阻击，我们数量太少，拦不住，我们要来个四渡赤水出奇兵！”
两架星空舰突突着粒子炮从螺人飞行器中间穿过，往战场外飞去，一大批飞行器跟在后面。
“加速，关掉保护罩和发动机！”讯通器里传来瓜队长的命令。柳小枫心下疑惑，还是照做了，关掉保护罩的星空舰立即挨了螺人飞行器的几发光束炮。
螺人飞行器发现这两架星空舰变成黑乎乎一坨向太空深处飘去，便不再追赶。
距离木星战场越来越远，已经看不见战场上的情形了，两架星空舰又先后打开发动机和保护罩，蓝盈盈的光芒包裹着星空舰，仿佛满血复活一般。
“咱们兜个大圈，直接攻击螺人母舰去！”瓜队长把加速。
柳小枫明白了，两架星空舰一前一后往兜完大圈扑向螺人母舰绕向母舰背面，至于怎么打，柳小枫也不知道，螺人母舰第一次见。
螺人母舰很快发现从背面袭来的两架星空舰，一小队螺人飞行器从母舰起飞迎敌。
粒子炮光轨闪闪突突射击，打落不少迎面而来的飞行器，眼看离螺人越来越近。
“小枫，你在后面掩护我！”瓜队长猛地一下把发动机功率拉满。
柳小枫一看着急了：“瓜队瓜队，反物质发动机最高功率状态工作时间只有十分钟，热衰减会爆！”
“我知道，咱们就打这十分钟了。”瓜队长语气平静，“螺人母星第一次出现，我要让它最后一次出现！”
“瓜队瓜队，你再不拉起，要撞上螺人母舰了！”柳小枫焦急地提醒。
“哈哈，小枫枫你真聪明，反物质发动机就是最大的巨弹。”
柳小枫这才明白，瓜队长是要用反物质发动机炸毁螺人母舰，这么做，就是自杀式攻击！
“不要啊，瓜队！”柳小枫的语塞了，他不知道说什么了。
瓜队长的星空舰已经是亚光速里最大的了，反物质发动机在星空中拉出一条长长的彗尾。
“在命运的颠沛中，最可以看出人们的气节。”瓜队长的声音听上去波澜不惊：“我要让螺人看看地球人的气节！”
“回来！瓜队长，回来！”
“小枫枫，再为我的名言警句鼓个掌吧？”离柳小枫越来越远，离螺人母舰越来越近的瓜队长要求到。
“真...好...真好，棒...棒哒！”柳小枫一下泪崩。
“你又上当啦，这是莎士比亚说的，哈哈哈哈......”
一团巨大的火球在螺人母舰上炸起，火球越来越大，沿着螺人母舰巨大的表面蔓延，大大小小的爆炸不断在螺人母舰上爆裂。
柳小枫拉动操纵杆，调转头开始飞离螺人母舰，脸上满是泪水。
监控室里一片寂静，慕容半夏叼着烟，面无表情，紧紧抱住依藤的肩膀，依藤低着头，肩膀在不停耸动。
涂安然看得出依藤的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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