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各不相欠
一句“欠”让王悠悠如鲠在喉，她想说原主早用一条命还了，可是她没有证据，更不能说。
“一千两，此事到此为止吧。”
王悠悠双手紧握，胸间盈满怒气，她真的很少生气，但这次实在觉得两人够无耻。
静下心的反问道：“县令大人，草民若是此次不从呢？”
“王悠悠，你不会想成为第二个王家的。”
“上次南瓜也是唐初婉自己抢的吧。”
唐海沉默，既不反驳也不承认。
话不投机半句多，深呼口气，起身朝对方行了一个礼，“县令大人，无论未来发生什么，这两件功劳永远都是唐初婉的，加上王悠悠的一条命，两家因果已了，此后各不相欠。”
……
待王悠悠绝情离开，唐海起身张了张口，又颓然的坐下，两鬓黑发缕缕抽丝成白。
唐初婉一直躲在暗处偷听，往日相处历历在目，她很了解那个傻白甜又笨又耿直，既然说到，定然会做到，心底紧绷的弦彻底放松，有了这两样名声，她的婚事定然不在有波澜。
……
王悠悠离开县府，大门外王君竹正带着三个弟弟等她，“你们怎么来了？”
话刚说完，在四个人惊慌的眼神中陷入一片黑暗，md，嘴炮一时爽，事后火葬场，她忘记找狗男人要钱了。
昏迷三天悠悠转醒，白色床幔，朴素的古风陈设，有些失望。
三天沉浸黑暗世界，她意外获得了原主的记忆。
真不愧是书里的炮灰，六岁时，把她当心肝宝贝宠着的娘病逝，府里下人趁机克扣她，甚至偶尔还虐待她为乐，为了能吃饱饭，故意嚣张跋扈引起老爹的注意，闹得府里鸡毛一堆堆。
装着装着，原主就成了真熊孩子一枚，要不是长的可爱惹人心软，又有个当官的爹，那拉仇恨的本事，估计早被人套麻袋打死了。
身世被揭发，脑袋只想下一顿吃啥，明天惹什么事吸引注意力的假千金，干不过聪慧的真千金，没几日就被县府赶了出去。
原主暗恋的未婚夫，当即一脚把她踹了。
记忆回放到她被塞入马车就断片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开门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醒了，该喝药了”，王君竹端着药，规矩的坐在一旁的木椅上。
“……孤男寡女，不避个嫌？”
“……知道为什么两次你都输吗？”转移话题，避而不谈。
“你今天冷着脸，好凶啊”，驴头不对马嘴，她也会。
对峙半天，一声无可奈何的叹气轻轻响起。
“等我一年，秀才之名轻而易举，举人亦可期，他们就算是安平县令，也不敢在任意欺负于你。”
王悠悠：……等等，这算不算是是对她表白？
“喝药”，态度不容拒绝。
“我没病……”隔那么远她都闻到了苦味，往床后缩了缩，梗着脖子丑拒。
“喝”，似笑非笑，嘴角微微扬起，若有若无的丝丝邪气。
熟悉的禽兽冷香扑面而来，听话保命，抢过碗，一口干，咸甜酸还带着涩苦，苦着脸给出差评，‘五味缺辣’。
“得了什么病？”
“相思病。”
王悠悠：？？？想死病？
……
高温下，糖类点心出炉没一会便融化，黏糊糊的，卖相实在是惨不忍睹，店铺客人越来越少，干脆心一狠转租给了别人，几人收拾好东西回到了王家村养病。
王家一家除了备考的王言书，当妾的王大果，其他老少全部被关入大牢，过去王家银钱多，或许还能赎出来一个两个。
“这王言书也是惨，本来可以和竹哥儿一样好好备考，前途一片光明，偏偏生在这王家，被拖累成这样，昨儿个他把王家的大房子都卖了，如今人也不知道去了哪。”
吹了吹药，汤氏拿了一颗蜜枣，笑道：“大夫说你要心宽些，病才能好的快，不烫了，该喝药了。”
闷头喝了药，王悠悠有些不解，“上次遇见王大果，看她生活过的挺好，不像缺银子花的，不帮个忙？”
“你以为王言书没去找呀，人家老爷一听这事，觉得王言书基本没前途，直接把他赶了出去，扬言在来，就把王大果也一起赶走。”
……
清晨。
“夏至，没想到你的厨艺也这么好，这几天喝的什么汤，甜中带鲜，肉也比鸡细嫩，真好喝。”
“是野鸽子，后山野味特别多，明儿个打个兔子给你烧大白菜，换个口味。”
王家村村民听闻她生病，大家一起带着东西来看望她。
令她没想到的是，王大妮已经嫁人了，是隔壁张家村的那个傻子，兜兜转转，这个傻子还是娶了王家村的媳妇。
“主子，大家送的菜快把咱们家厨房堆满了”，夏至抱着一颗白菜，身后堆着一堆白菜，憨厚的脸带上了无奈。
夏天温度太高，白菜最容易坏，这么多，确实很浪费，“厨房还有两缸酸菜，你看看还能不能吃，不能吃就倒入院外的沤肥池，重新把白菜腌制吧，若还有多的，就送给邻居。”
一阵药香飘来。
他来了，他端着药又来了。
修长有力的手指，天天给她送药，简直暴殄天物。
拖这位的福，无形中替她折了满村的桃花。
等人走了，夏至从身后出现，“主子，我帮你打听清楚了，咱村就他长的最俊最有钱，前途也最大。”
两人在院里闲聊，王京一身伤回到家。
敷着煮鸡蛋，疼得手都在哆嗦，依旧一声不吭。
她目标转移，问起了其他两人，“两小只，自己招，还是饿三顿？”
依旧沉默不语。
“老母鸡炖汤，糖醋排骨，爆炒腰花……大肉包子小米粥……”
“阿姐，你被县令一家气病了，大哥忍不住跑去找前大姐理论，守门的说不给陌生人进，两边就吵起来了，最后就被打了……”
王京低头不语，突然起身，不顾其他人眼神，埋头钻进了自己的屋。
叹口气，“以后别去找了，都还清了，互不打扰就是最好的结局。”
到了晚饭，王京又口出惊人，“阿姐，我不想读书了，我年纪大，脑袋笨，学不会。”
桌上的人被惊的停止了吃饭，全部望向主位上的王悠悠。
“你不读书，长大想做什么？”啃老当咸鱼？那她还得在多赚点。
对方又重新低头，话又少，无从下手。
等了半天，“我想和夏至学武功，像王叔一样上山打猎。”
王悠悠：？？？她生病期间，你们偷偷背着我干了什么！
疑惑的转向抱桶吃饭的夏至。
“……主子，奴婢前几天上山打野味，被二主子不小心撞见了……”她也没想到这么小的插曲，会把一个读书人掰成粗俗的猎夫。
在古代被权势吊打过的王悠悠，切身感受过那种气愤、绝望和无力，劝道：“猎人固然能赚钱，但是很危险，你若想活的有话语权，读书科举，是古代唯一的出路。”
“阿姐……我不喜欢读书”，放下碗筷，回了屋。
一桌子饭菜失去了美味，草草的吃了几口。
莫非到了叛逆期？八岁会不会来的也太早了……
第二天她立马去找了王君竹，简单说了这件事，“王京倔起来，简直十头牛都拉不动。”
郁闷的原地转圈圈。
“启蒙太迟，性格又以成型，几个月学下来，进度缓慢，确实没什么读书的天赋，你要接受他这辈子或许就是个普通人。”
“我来找你劝他，你现在反过来劝我？”
“该喝药了”，低头认真凝视。
“家里还有事，我先走了”，转身就溜。
……
“你就这么追小姑娘？”汤氏严重怀疑这儿子脑袋缺根弦。
“娘，她才十三岁……”进一步，她退一步，不进，她好歹原地站着。
想起来的汤氏：罪孽深重
……
一连几天王京都不愿意去私塾上课，夫子也亲自过来聊了一番，摇头叹气离开。
王京铁了心不读书，王悠悠尽力了，也懒得在劝，默认他学武打猎。
自从两人打猎，家里顿顿有肉，省了不少菜钱，有时候遇到优质兔子皮攒着冬天做大衣。
至于县上那两人的事，她不想管，也不想听。
春来秋去，天气慢慢冷了起来。
王君竹如他所承诺的，一举成为秀才，前往拜访的门客村民络绎不绝，住在隔壁的王悠悠简直叹为观止。
拍了一下王京的脑门，朝三个人说道：“看见没，我们带他们发家致富，好歹也是恩人，结果呢？再看看他，考个秀才，不费吹灰之力就人人尊敬崇拜，这就是权利的魅力！”
周旋在众人中心的王君竹，朝她们望了过来。
姐弟四人：眼神真好……
“这，哈，糖丫头，女大十八变，越变越美！”人群中一人赞美道。
王悠悠笑了笑，把旁边的脑袋一个一个按回家，偷窥被抓个现行，尴尬的一腿。
她正准备躲回去，王君竹绕开众人朝她走了过来，满身儒雅随和，“不好意思，悠悠性格内敛害羞。”
王悠悠：？？？
不等王悠悠回话，王君竹伸手牵过她的手，十指紧紧相扣。
她下意识红了脸，想挣扎，却又害怕人多，拂了他的面子，就这么傻乎乎被人牵了一路。
众人面色闪过了然，看来传闻是真的，心底重新估量这个小姑娘的价值。
晚间众人离去，王君竹撑着醉意，问道：“我的贺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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