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枪意
天刚蒙蒙亮，荒水便被一声声“喝、哈”之声吵醒。
推开屋门，只见院落内，一六岁孩童正拿着把木刀，对着身前木桩不断劈砍着。
当看到荒水，孩童立马对着荒水做了个鬼脸。
“嗯？”
孩童身后有一彪形壮汉，对孩童溜号似是有些不满，孩童略微犹豫一下，最后还是集中精力对着木桩一刀刀劈砍下去。
“赤水，不许分心。” 荒水走上前来，先是宠溺的看了眼孩童，随后便对那彪形壮汉行了拜礼。“父亲。”
这院落中的彪形壮汉正是荒水养父，有河屠。而那孩童，就是荒水弟弟有河赤水了。
有河屠点了点头，道：“先早练，过会带你弟弟参加祭祀大典。”
“是，父亲！”
荒水抻了下腰，张嘴吐出一口浊气，随手在兵器架上抽出一把红缨枪，“刷刷”两下，便舞出了一朵枪花。颠了颠手中红缨枪，荒水自语道：“还真有些不习惯。”
“你的通天战枪呢？”屠看了过来，神色好奇。
“这次野外狩猎，我那木质枪杆不结实，与野兽拼杀时断掉了，昨日顺道去大功殿重新定做了一把通体花纹钢的，不过还需六日才能取。”
“这次收获可大？”
“这次狩猎队寻到一处地界野兽极多，猎杀的数目不久便凑齐了，后来我和几个族人衬着休息时离队采集灵草，收获了些。”荒水如实答道。
“野外危险无处不在，以后不许离队……与野兽拼杀，你那枪术可有精进？”
“我所学的十七式皆已入门，不过……父亲，当日我与巨角犀牛拼杀，那巨角犀牛皮毛极厚，弓箭根本无法造成伤害，它力气也大，横冲直撞的好些族人都受伤了，我情急之下也只能一枪枪的刺出，没有伤它，反倒是激怒了它，这巨角犀牛就盯上我了，我十七式枪法用尽，也无可奈何，就要避之不及的时候，危境之下我就那么平刺一枪，然后，然后……这巨角犀牛被我一枪刺穿，我那通天战枪就是这么断的。”
“一枪刺穿？”屠疑惑了，刚刚还说一枪枪刺出伤不了那巨角犀牛，这一转眼就一枪刺穿了？
“父亲你看。”荒水说着来到平时锻炼气力的石锁前，手握红缨枪闭上了眼睛，暗暗集中精力，片刻间以心无杂念。
荒水猛然睁开眼睛，也没用多大力气，手中红缨枪直接平刺石锁。
“噗~”
一声闷响，红缨枪直接刺入木桩，荒水随后手腕一翻，那红缨枪也跟抖动了下，只听“噼啪”脆响，石锁就直接裂成两半了。
“这……”有河屠大吃一惊。
“啊呀……”有河赤水也是惊得张大嘴巴，眼珠一转，直接扔掉手中木刀，跑了过来，叫道：“二哥，我不跟爹学刀了，你教我枪法。”
“就知道偷懒。”荒水看着有河赤水，他太了解这个弟弟了，嘴上说要跟他学枪，其实就是累了，想偷懒。
“你这是……”有河屠此时激动异常，眼含期盼的看这荒水。他其实心中早已断定这就是意境，是他儿子荒水的枪意，只是他怕说出来后，又不是了。
“昨日我耗费一点功劳去传道殿，听大长老传道后我就断定这是意境了，只是不知属于哪一类的意境，等课后我询问大长老后，也在大长老面前演示了一番，大长老说，我这意境应该是穿透力一类的。”荒水如实说来。
“穿透力……”有河屠捉摸着刚刚荒水那一刺。
“赤水，走吧。”荒水走到有河赤水身前，宠溺的摸了摸脑袋，牵着小手便走出了院子。
“二哥，你再摸我脑袋，我就长不高了，六猴说的。”赤水瞪着眼睛嘟囔着，那六猴，是他隔壁家的玩伴，因为在家排行老六，身子又特别瘦，玩伴们就都这么叫他。
“意境……意境？我儿要以枪意入道了？”有河屠望着一高一低两个背影，一时失了神。
……
封渊，有河氏祭庙所在地，有河氏起源之地，有河氏的姓氏也是因此而来。
年三十祭祀大典开始。
敲钟老人佝偻着身子爬上祭庙中央的祭祀高台，目视着高台上那口大铜钟，良久……
挡！挡！挡！挡！挡！挡！
大铜钟被连续敲响了六次。
高台之下，六位老者依次而坐，首位老人脚下放着一口青铜大鼎，鼎内装满了清水。
“起！”
首位老人举起大鼎，仰头猛灌一口，而后将青铜大鼎传给身后的族人，每人灌一口，如此传了下去。
击钟传鼎。六鼎传六人，这六人，便是有河氏如今的六位祭祀长老，这六位长老并非道修，而是专管氏族祭祀之事的。
有河氏矗立丘墟这片大地以来，每当年祭便会举行这个仪式。
水，自亘古以来，便被唤作生命之源。此仪式，即代表了有河氏感激上天赐予有河氏这源源不断的生机之恩德，又为因氏族死去的族人以哀悼、纪念之用。
“一拜传道祖二拜天，三拜皇甫我主四拜有河祖先……千石肉食祭我祖，佑我有河子孙万万年……”
“受祖先之荫，壮我有河，今有部落氏族进贡……”
“下篱氏进贡……”
“黑风部落进贡……”
“有灞氏进贡……”
良久，年祭结束，祭庙封闭。
此时已是日上三竿，外城坊市集会开。
这坊市集会，也是一年举办一次，其实平时有河氏族人所得之物都是献给族里的，获得功劳或者金子之后，再从氏族大功殿换取所需之物。
而今天的坊市集会，起初是来有河氏进贡的各个部落、氏族发起的，因为这些部落、氏族的人每年只能面见一次，互相交谈攀关系后，也会在此易物，久而久之，便形成惯例了，这坊市索性也就越办越大。
荒水返回家中安置好赤水，便匆匆赶往坊市，他能交易的物品本就稀少，要是去晚了，说不定就没有适合他的了。
“半夜我就要入山，虽然危险，可我这功劳低的可怜，想要接引道印突破筑基，不知要多久。昨夜我已想好，如今我这意境穿透力入门，不如就换取一些增强筋骨力量的灵草来的实际，如此我保命能力也比一般人大些，而后每年入山四个月都是一百点，我再多去几次野外采集灵草，说不定十年后便可筑基。”荒水低着头边走边想，暗自盘算着。
“儿时玩伴一个接一个的葬在大山中，就连大哥都死去了，我一定要增加实力，在这大地上生存下去……”
“如今我气力一拳可断半米粗的大树，未领悟意境之前，以我的枪术勉强可与野兽缠斗，可若要碰到那种速度极快的，或是擅长飞行的野兽，无人相助我也必死无疑。”
“十年期以下的灵草，大部分对我帮助不大，蛇血藤、黑水莲花子？这些灵草不入筑基更是无法炼化……”好不容易找到交易十年期灵草的摊子，可荒水站在一处摊子前，看着眼下的灵草，又是一阵失落。
“呆子，过来。”
突然一声清脆的叫声打断了荒水思路。
荒水寻声望去，在视线穿过数十人身体后，落在了那一脸俏皮的雪狐裘少女脸上。
“慕氏小姐，您也来坊市摆摊易物？”荒水走过去好奇道。
慕宣儿明显不满，道：“哼，要不是家姐吩咐，我才不来这里丢人现眼，你看看这里，都是依附你们有河氏的小部落、小氏族，能有什么好东西？”
荒水心中一阵无语，摇头笑了笑，没有答话，随意看着慕宣儿摊位摆放的几件稀奇物品。
见荒水不语，这慕氏姑娘也没有生气，道：“看吧看吧，这些稀奇玩意儿都是家姐在外历练，从妖兽手中得到的，也不知何用。最好都让你易得，不然也不知丢人现眼到几时，刚刚我们部落的芮土氏二丫头还特意过来嘲笑我一番。”
与道修争斗的妖兽，自然也非寻常妖兽，这类妖兽大多也都开了灵窍，懂得修炼。
荒水笑了笑，也不知为何，平时不喜言笑的自己，遇见这位女子，却时常把笑容挂着嘴边。“都让我易得？您太看得起在下了。”
慕宣儿先是一愣，想了想，道：“说来也是，你们有河氏四十万族人，你又是外城族人收养的弃婴，想必日子过的还不如本小姐呢。”
“咦？”荒水拿起一张玉简，这玉简一看便是不凡，不过上面大约记录了百十来个文字，可这文字排列的十分奇怪，连在一起读，根本就无法窥得其中奥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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