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四、开学第一天
陶玲终究还是放心不下，亲自开了车送令思灼去学，江茂闹脾气，非要在街角处下车，跟他们错开，陶玲拗不过只好随他去。
陶玲拉着令思灼的手，温暖而有力，这让她想起了陶媛，令思灼低头看她纤细的手指，陶媛的手会比她的手糙很多，到了冬天会有微微的冻疮，可她们是在南方，怎么会生冻疮呢，陶媛跟她说是小时候在亲戚家，大冬天的让她们去河里洗衣服，便落下了这个毛病。
走进校门，不时会有穿着校服的学生从他们身边飞奔而过，令思灼还没正式报到，穿的还是平常的衣服，倒是引来不少人的瞩目。
“灼灼，你姨夫打听过了，你们班主任人很好的，对学生出了名的负责，你到了班里有什么问题都可以去找他，学习上不要有压力，你开心就好，其他的不要太压着自己了。”
“小姨，我知道了，您放心，我会好好的。”
之前入学的资料手续都是江城负责的，现在他去了川江，陶玲领着她问了几个学生才找到地方。本来还坐着的教导主任看到他们非常热情地站起来跟他们打招呼，“陶总来了，班级那边我已经打过招呼了，直接过去就可以了。”
陶玲客气地说了句麻烦了，一行人便跟着教导主任朝教学楼走去。
很快从教学楼里面走出来一个四十多岁平头四方脸的中年男人，体型微胖，脸上笑呵呵的，莫名让人心生亲切之感。
“这就是令思灼同学吧？”陶玲笑着应了一声，拉着她说：“这就是你们班主任，刘老师。”
令思灼乖巧地说了声：“刘老师好。”
刘清扬笑眯眯地点了点头，说道：“第一节课刚开始，我们过去吧。”
“刘老师，我家灼灼就麻烦您多多照顾了，课程要一时跟不上，老师不要给孩子太大压力。”陶玲又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刚到新环境，她也需要一个适应的过程。”陶玲一番话说的真情切意，是真的把令思灼当自己孩子对待。
刘清扬笑着说：“您放心，我们一中向来都是对每个学生负责的，我先带她进班，熟悉一下。”
陶玲笑着摸了摸令思灼的头，说道：“灼灼去吧，以后有什么问题记得找刘老师帮忙，放学我再来接你。”
令思灼点点头，转身默默跟在刘老师身后。
老师的办公室和教学楼之间有着一段距离，一路上刘老师都在试图通过聊天了解一些令思灼的一些信息。
“之前你是在哪里上的学呀？平时成绩怎么样呢？是擅长理科还是文科呢？”
令思灼都一一回复，在听到她说以县考第一名的成绩考入当地高中时，刘清扬心里还是暗暗吃惊了一下，这样的好苗子，可不能辜负了。
说话间两人便来到了高一三班，里面正在上语文课，任课的是个三十出头的女老师，现在正让课代表领读课文。
刘老师敲了敲教室门，语文老师示意课代表先停一下，扭头问道：“怎么了？”
刘老师说道：“这是咱班之前一直没来的转校生，就耽搁林老师三分钟。”
林诗语点了点头，示意他们进来，自己合了课本先站到了门口。
刘清扬领着令思灼站在讲台上，“同学们，这是咱班新加入的成员，令思灼，以后大家就是一个集体，有什么问题要互相帮助。接下来我们请新同学做一下自我介绍。”
讲台下掌声雷动，接着便是小声议论声不绝于耳，大家好奇的目光从四面八方涌来，每一道都带着探究，这让令思灼有片刻的压迫感，不过她很快便调整好心态，只短暂两个呼吸间，已经站上了讲台。
一通自我介绍说得条理清晰，落落大方，她今天里面穿了件湖蓝色的连衣裙，外面是一件鹅黄色的长外套，一头乌黑披肩的长发，更衬得她巴掌大的小脸精致可爱，她本来就生得乖巧，顿时便赢得了不少同学的好感。
她说完之后，讲台下又是一阵欢呼声，后排有几个男生甚至吹起了哨子，刘清扬赶忙又维护了一下班级秩序，随后又指着最后一排角落的位置跟她说道：“你暂时就先坐这里，等这个月咱们中考之后还会重新调整位置。”刘清扬似是在想令思灼同桌的名字，顿了一下又说道：“廖震，你就多多照顾一下新同学，这节课你们就先用一本书，等下课你去教务处那里帮她领一套新书过来。”
本来还支着头假装听课实际会周公的廖震，对老班的话没有丝毫回应，前面的詹铭铭看不下去，一巴掌打在廖振支头的胳膊上。廖振猛地失重，半梦半醒之间便听到班主任在叫自己的名字，他条件反射猛地站起来，大声说了一句到！
刘清扬正要对他说教一番，瞥见还站在门口的语文老师，便敛了性子，只朝廖震摆摆手，说道：“不用站起来，坐下吧。”
引得大家哄堂大笑。
令思灼走到第三排的时候便看到了江茂林澄和徐佩，江茂仍旧是不屑地扭过头，徐佩和林澄都友好地朝她挥了挥手。她走到最后一排，好在是最后一排，即使她要进里面的座位，也不用打扰同桌说：“借过一下。”了。
待她坐下，前面的詹铭铭便小心扭过头朝她一笑，用很小的声音打招呼道“我叫詹铭铭。”
詹铭铭的长相属于娇小可爱型的，大眼睛鼻子有点塌，脸上点缀着几颗小雀斑，虽然和大家穿着一样的天蓝色校服，却更显活力十足。
到了下课时间，詹铭铭一掌拍醒还在沉睡的廖震，“雷震子，老师不是说了，让你帮新同学搬书本的吗？你怎么还在睡呀？”她说着就要去拉廖震。
令思灼见廖震脸色不悦，怕他发火，立即拉了詹铭铭说道：“我自己去就行，不用麻烦的。”说着就往外面走去。
詹铭铭拉着她说道：“我跟你一起去。”两人刚迈出教室就见廖震睡眼惺忪地跟在她们后面，他个头本来就高，又十分壮硕，如果只看背影还以为是二十出头的小伙子，虽然五官偏成熟一点，但到底还和他们年纪一样，廖震嘟囔道：“我又没说我不去，你急什么呀？”
廖震前面走，两个小姑娘后面跟着，他领了书便先回了教室，詹铭铭陪着令思灼去领校服，只是一般码数的校服都没有了，剩下的不是偏小就是偏大，令思灼无奈只好领了件偏大码的。
临城一中是当地的名校，多少人削尖了脑袋想要进来，可最后能进来的只有两种人，一种是品学兼优，另外一种便是家世优良。哦，不对，还有一种，就是片区划分到了这里，比如学渣詹铭铭。不过，今天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对于这个空降的转校生，大家带足了好奇心。
因为领校服耽搁些时间，两人一路上跑得气喘吁吁，最后还是没有赶上上课铃，看着已经站在讲台上的英语老师，詹铭铭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令思灼紧张地舌头都在打结：“报告。”
她还是第一次课间迟到。
台上的英语老师是个三十多的女人，对比语文老师的不苟言笑，她显得跟同学们的关系亲近了不少，她打量着手里捧着校服的令思灼问道：“你就是今天新来的同学吧？”
令思灼点点头，又听她继续说道：“那接下来35页这篇中间第二段就由你带领大家读一下吧。”
两人回了座位，廖震已经把书本打开，还贴心地用笔画出了要读的段落，令思灼本来还有些怕他，倒是没想到自己同桌原来还有这么贴心的一面。他好像除了爱睡一点也确实没有出格的地方，还好心地帮她拿了书过来，当下令思灼冲他甜甜一笑，倒是廖震一脸别扭地扭过去。
“lateintheevening,youcangotothesnowpalace,wherebonhommethesnowmanisking,andjionthecrowdyou”虽然刚开始的几句因为紧张和生疏令思灼读得有些拗口，但是好在她很快便调整了自己的注意力，直到后面通顺连贯地把整个段落读了下来。
在完全没有预习的突发情况下，能从善如流地完整诵读下来，显然已经超出了英语老师的预期，她笑着夸奖道：“虽然有极个别小的地方有些错误，但是瑕不掩瑜，整体非常棒，看来咱们班是来了个了不起的新同学啊，以后还要好好努力，好了坐下吧，接下来全班一起朗诵这一段。”
林澄偷偷拿手肘碰了碰江茂，又给他竖起一根大拇指，“你不是说小县城来的，学习肯定不咋地吗，我看这英语口语能力，咱班都没几个能比得上的，现在脸疼不。”
江茂一脸不屑道：“谁当初说的，等她来了和我一起作战孤立她，现在摇身一变就变成了墙头草，恬不知耻，见色忘友之徒。”
林澄尴尬地咳嗽两声，掩着嘴说道：“这不是年少无知说了不该说的话么，你可别嘴贱，跟你姐说我说她的坏话啊。”
江茂厌恶地说道：“你tm别乱说话，我可是独生子，家里没什么姐姐弟弟的。”
两人正说得欢，眼前投下一片阴影，英语正一脸和蔼地站在他们面前，“你们两个，拿着课本，后面去。”
江茂和林澄一脸菜色地并排站在教室后面，倒是林澄不改往日吊儿郎当的样子，走到后面还和令思灼做了个鬼脸。
到了大课间，大家便几个成群地围拢在令思灼身边，对着她抛出各种问题，为什么开学这么晚才来呀，你英语口语怎么这么好，是不是家里有请外教专门辅导的，令思灼实在招架不住，朝着詹铭铭投去求救的目光。詹铭铭会意，桌底下猛地给了廖震一脚，廖震吃痛，啊地痛呼一声，众人受惊，在他发脾气之前赶忙散开。
廖震一脸委屈地瞪着詹铭铭，“你能不能不要再踢我了，昨天腿上的印子都还没消呢。”
詹铭铭倒是不客气，凶道：“你还好意思提昨天，你昨天放学一溜烟儿地就跑了，是又去做什么勾当了？还有你最近怎么老是这么多瞌睡，整天睡睡睡。”她还没说完，像想起什么，“你该不会还在那里打工吧？”
这次廖震倒是没有急着反驳她，詹铭铭知道自己猜中，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朝他头上就是一记暴栗，“你怎么想的呀你，为了钱你什么都干！”说完，扭头再不看廖震，任凭廖震在后面怎么说好话都不行。
令思灼不知道他们之间的事情，两人认识统共还不到半天，即使看着同桌可怜巴巴地看着自己，令思灼也是爱莫能助。
这时候徐佩走过来，她是班里的纪律委员，也正如她这个人一样，行事说话都一板一眼，透着一股淡淡的疏离，周围的人见她主动来找令思灼，都一副惊奇模样，更有的几个小声地交头接耳起来，令思灼不免有些奇怪。
“要不要一起去商店买水喝？”
对于徐佩的提议，令思灼欣然接受，她来的时候没有带杯子，已经两节课了，她着实也是渴了。等走出去之后，令思灼这才想起忘记拿钱包了，想要转身回教室去取，不想却被徐佩一手拉回来，“没关系，反正有人请。”
令思灼不明白她说的有人请是什么意思，等到商店，这才看到笑得一脸灿烂的林澄，他笑着朝两人招收：“两位美女好啊，今天我请客，你们想买什么随便挑，算我的。”
令思灼知道他和江茂关系好，又担心在这里再遇上江茂惹他不高兴，正准备要走，却被林澄看出小心思，先她一步说道：“不用担心，江茂打球去了，现在不在这里。”
只几句话的时间，只见徐佩已经抱了满怀的零食，还都净是贵的，林澄见状讽道：“呵，您可真不客气。”
徐佩白他一眼：“不拿白不拿的东西为什么要客气，灼灼，你也别愣着呀，这傻子的钱不花白不花，花了也甭心疼，他家有钱着呢。”
最后拗不过徐佩，令思灼只挑了一个水杯，徐佩见她放不开的样子又拿了些吃的喝的塞她怀里。直到走出商店，令思灼还在算着她那份一共多少钱，要还给林澄，平白拿了别人的的东西总归是不好。到了教室门口，她又从里面拿出来一瓶水交给林澄，“一会儿江茂打球回来，给他喝。”说完，她又补充道：“你可别说是我给的。”
徐佩不赞同道：“你给的怎么了，放了毒不成，你就是这样唯唯诺诺的，才叫那小子一直欺负着。”
在没有见到令思灼之前，他们听江茂的描述，都觉得她是一个长相丑陋，品行不端的人，结果现在见到活生生的人，不仅长相甜美，做人做事都十分端正得体，也许是刚开始的期望值就很低，现在他们对令思灼的好感值一直在蹭蹭蹭地涨。
“还是不要告诉他了。”令思灼坚持到。
“你听到了吗，林澄，灼灼说不让告诉江茂。”徐佩见林澄一脸痴相地望着令思灼，那着手里的水狠狠地捅了他的肚子一下，林澄吃痛，脸都涨红了，“徐佩，你，最毒妇人心，你这至于下死手吗？”
徐佩切了一声，拉着令思灼便进了教室。
回到座位上，詹铭铭还在生气，廖震见令思灼回来，眼睛猛地一亮，充满希望地看着令思灼。
她从袋子里拿出两瓶饮料递给廖震，又拿出一个蜡笔小新的小玩具递给詹铭铭，“铭铭，我还没谢你帮我一起领校服呢，这个蜡笔小新的笔送给你，就当是我的小小心意。”说着，她手拿着蜡笔小新的帽子，每向上向下动一次，蜡笔小新就变一次脸，四个面便是四个表情。詹铭铭也知道是自己反应太大，又瞥见一旁手足无措的廖震，脸上虽然还摆着不悦，到底是没了刚才的怒气，嘴上闷闷地说了一声谢谢，又狠狠的瞪了一眼廖震。
令思灼在桌子下面轻轻碰了一下廖震，廖震会意，慌忙拿出一瓶饮料递给詹铭铭，“这还温着呢，你这几天注意点不要吃凉的。”
廖震嘴笨，也不会和其他男生一样花言巧语地哄女孩子开心，一番话说得真情实意，詹铭铭本来还算消的气，因为他的这句话，腾地脸一下又红了起来，她夺了廖震手里的水说道：“我吃不吃凉的关你什么事。”
令思灼知道她这是消气了，当下便打开了书本，准备预习下一节课的内容。
高一要接触的新知识点很多，从开学到现在她拉了差不多两个月的课程，所以现在看起来多少有一点吃力。以至于数学课上，有些地方她听得云里雾绕的，正在不知所云的时候，突然听到江茂那个方向很大力的喷水声。
令思灼朝那个方向看去，林澄被江茂喷了满脸的水，现在还滴滴答答往下淌。
数学老师对于这种扰乱课堂纪律的行为一向都是零容忍，当下点了他们俩又站在了教室后面，一连两节课都中奖，这样的运气也是没谁了。
江茂心里更是恨极，因为连着两次受罚，都是因为令思灼。林澄也十分委屈，自己只不过是不希望看到江茂那样敌视令思灼，想要好心改善他们的关系，便好意提醒他喝的水是令思灼给的，谁想到他反应那么大。
林澄抽了纸巾一边抹脸一边朝后面走去，令思灼见江茂看自己的眼神像是含了刀子一样，她大概也能猜到一点缘由，当下眼观鼻鼻观心，再也不敢打小差了。
好不容易到了中午，教室里三五成群地走出教室去食堂吃饭，因着上午的事情，廖震巴巴地跟着詹铭铭，即使再笨也能察觉出他们两个的关系不一般，令思灼也不再往前凑着当电灯泡，推了借口便让他们先走了。
她正犹豫着便见徐佩站在门口朝她招手，一副你怎么还在磨蹭的表情，令思灼拿了抽屉里的钱包和她一起朝食堂走去。
果不其然，又在楼梯拐弯处看到了林澄，林澄露出他一排整齐洁白的牙齿，少年笑得一脸歉意：“美女真对不住了，我就是想着你们关系能好点，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大，为表达我的歉意，这顿饭我请了。”
徐佩冷哼一声，“你就是嘴里没把门的，长舌男。”
倒是令思灼并没有真的在意，只说：“今天我请你们吃饭，走吧去晚了可要排队了。”她拉着徐佩又下了两阶台阶，扭头问道：“江茂呢？他中午不和你一起吃饭啊？”
林澄呵呵一笑，随意回答道：“不用管他。”
徐佩最见不得他一脸狗腿的模样，哂道：“林澄，你能不能收起你那谄笑，都没胃口了。”
令思灼见徐佩拿她开玩笑，别扭道：“徐佩我们走吧，林澄，今天买的东西我改天再还给你吧，你也赶紧去吃饭吧。”
林澄见徐佩频繁拆自己的台，奈何令思灼也站在她那边，无可奈何只好又垂头丧气地去找江茂他们。
临城一中的食堂一共分为三层，一楼是米饭小炒之类的主食，二楼则是面食为主，三楼是西餐和教师食堂。
两人叫了几样小炒，便对坐在餐桌上吃饭，“灼灼，你好像都不怎么吃肉啊？”昨天和陶玲他们吃饭也是见她吃素的比较多。
令思灼手上一顿，自从目睹了那件事之后，令思灼就很少再吃肉，即使吃下来她也会觉得反胃再吐出来，后来她知道自己这是有了心理上的阴影。所以后来陶玲再做补品也都是以素食养生汤为主。
“我消化不是很好，吃肉容易消化不良。”令思灼搪塞道。
徐佩倒也没有过多的深究，本来吃什么都是自己随意，自己也没有权利干涉太多。
“对了徐佩，你知道詹铭铭和廖震”
看着令思灼一脸疑问的样子，徐佩好笑道：“你肯定也猜到了吧，就是你想的那样。”她咽下嘴里的一块肉，又说道：“我也是听他们之前的同学说的，听说他们初中就在一起了，后来两人又一起来到一中的。”听到这里令思灼倒是没有差异，他没想到廖震这整天上课睡觉老师都不管的学生，竟然是靠自己真本事考进一中的。
“廖震家里以前很有钱的，后来老爸xd，被抓进去了，妈妈丢下他和妹妹卷着他爸爸的钱跟人跑了，为了不和妹妹分开，他现在放学后就一直打工赚钱。”听徐佩说完，令思灼心中对廖震又多了几分敬佩，只是她不知道詹铭铭嘴里说的，为了钱什么都干是什么意思，难道他现在在做着什么危险的事吗？
到了下午，三节政史地紧紧相连，班主任是政治老师，也许是想要令思灼多多给同学留下些印象的原因，一节课她被提名了好几次，好在她中午趁着午休的时间都有提前预习了课本，不至于到提问的时候手足无措，刘清扬对这个学生更是多了几分赞赏。
临到下课，刘清扬又着重说了一下之后秋游的时间安排，这次学校选的地点是郊外的鹿鸣山，之前听陶玲说那里有个珍珠泉，十分值得一去。最后他又让班长组织各小组的队长进行安全教育，看着台下一脸期待的同学，他还不忘做最后的总结：“这次秋游我们早上七点在校门口集合，然后到了鹿鸣山，大家一定一定要遵守纪律，不要擅自行动，以免给自己他人和学校造成不必要的麻烦，最后，秋游之后，大家就要收收心，因为接下来我们要进行期中考考试。”
本来还在兴头上的众人，还没有从秋游的期待中缓过神来，接憧而至的便是即将要考试的打击，顿时哀叫声此起彼伏。
放学铃响起，同学们背起早已收拾好的书包飞奔而出，令思灼朝江茂的方向看去，果然已经不见了他的踪影。她收拾好课本，也顺着人群往外走去，下了楼走出校园，老远就看见马路对面摇下车窗朝她挥手的陶玲。
令思灼一路小跑过去，陶玲怕她跑得急摔倒，连忙说道：“你慢点，看着车，小心点。”
直到坐上了车，陶玲还在念叨着，见她神情自若，想来今天在学校还不错，“今天上课怎么样？有没有认识新同学？”
“老师都很好，新同学对我也都很好，我很喜欢这里。”陶玲见她说话不像是纯粹地安慰自己，也便放心不少。
令思灼见梁叔发动车子要走，开口问道：“小姨，我们不等江茂吗？”
陶玲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转而笑道：“不用管他，保不准又跑去哪里疯了，他自己会回去。”
令思灼小声哦了一声，扭头看着马路上不断后退的学生，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晚上直到令思灼洗漱完毕躺在床上，也没有听见走廊有人走动的声音，等她写完今天一天发生的事情，合上本子，躺在床上安静的手机蓦地震动起来。令思灼赶紧翻身起来，却看到一个陌生号码的短信，原来是林澄从徐佩那里得了自己的手机号，她退出页面又看到本来就没多少好友的□□不断闪烁着好友申请，最后她还是按下了同意。
很快那边便传来林澄的消息，告诉她江茂现在和他们在一起，令思灼简短回复了他几句，又嘱咐他早点休息便退了出来。
那边林澄炫耀似的给江茂看令思灼发给他的消息，江茂一把推开，“滚开，我现在不承认我有你这样的兄弟，见色忘义，胳膊肘往外拐的家伙。”
和他们一起高一六班的张冕说道：“林澄也没打算跟你做兄弟啊，人家一直想做的是你姐夫，你说是不是啊？”
张冕的话引起一圈人哄堂大笑，林澄一拍大腿，说道：“你小子，真说道我心坎里了，你说的没错，我还真不想跟江茂做兄弟，来来来，就冲你这句话，今儿澄哥买单，随便吃随便喝。”
林澄为人仗义，还有向来大方，大家也都愿意和他交朋友，当下又引起不小的轰动，江茂推开林澄，林澄拉住他：“干嘛啊，正玩得高兴呢。”
张冕在一旁看戏不嫌事大，模仿江茂的语调说道：“我真心实意想跟你做兄弟，你tm竟然想当我姐夫，不喝了，走人。”
江茂猛地推了张冕一把，把他推得一趔趄，差点摔倒，“张冕，你丫不说话能死啊？”张冕也不在意朝他做了个鬼脸，“江茂，我要有你这么一个漂亮的姐姐，还不开心地乐开花，你看我姐，学习再好又怎么样，到现在都没一个人追。”
江茂不乐意他们这么讨论令思灼，心中烦闷至极，不顾众人挽留，执意退出包间，回了家。
这边令思灼又拿出课本，重点把数理化的知识点都梳理了一遍，等她看完一看时间竟然已经十二点多了，令思灼赶紧整理好东西，准备睡去。在临睡前，她又打开手机，昨天发出的消息果然石沉大海，没有半点回响，不过她又觉得有点心安，好像自己的心事和烦恼都有了一个发泄口，这个号码的存在就像一个树洞一样，可以耐心倾听她所有的诉说。
“今天是开学的第一天，老师比我想象中的要很好多，新认识的同学也很好，只是（她本来想要打江茂的名字，又一想这样不是很好，就打出了一个小恐龙的图标来代替）还一如既往地讨厌我，我不知道要做什么才能让他对我改变态度，也许我不应该出现在这个家里，夺走她妈妈对他的爱，可是，除了这里，我也无处可去了，我真自私，为了自己却让别人难过。
祝您生活愉快。”
看着手机上提示的发送成功，令思灼这才熄了灯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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