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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56


56被废太子的心思你不懂

        元侃得了父亲夸赞,心中高兴,更加起劲地指挥着手下人加紧筹备军需。

        这日无事,在屋里刚喝了一壶茶,忽然想起一件事来。

        大哥元佐被囚禁后,自己作为亲弟弟,竟然没有去看过一回,越想越是自己不对,禁不住潸然泪下。

        自小,哥哥就一直对他爱护有加;由于母亲早逝,老二元祐一直欺负他,都是哥哥挡在他面前。

        但后宫不是随便能进的,被囚之人也不是说能看就看的。他想了想,就带了张耆,征得赵光义同意后,提了点心,去看元佐。

        七拐八拐,走了将近一个时辰,小太监把他俩领到了一个小院,门口两个太监听说是奉旨看元祐,便开了门,站在一旁。

        院子里一片杂草疯涨,开了淡黄色无名小花,倒是一片清幽。一个穿了整洁衣衫的男子,正挥了画笔,在院中旁若无人地作画,正是元佐。

        元侃和张耆进来,他仍然醉心于自己的世界,连头也没有抬。

        “哥哥!”  元侃轻轻叫了一声,元佐拿笔的手猛地停了一下,依然没有抬头。

        “我是你的亲弟弟元侃呀!”  元侃说着,泪如泉涌。

        元佐这才下意识地抬了一下头,塌蒙着眼看了一下,嘴巴微张,用平静的声音,问道:“谁是元侃?”

        “我呀!我是元侃!”元侃急切地说。

        “不认识!”元佐十分平静地说完,便继续作画。

        元侃心里一下子凉了,看来哥哥是彻底疯了,连自己都不认识了。

        他檫了下眼泪,来到元佐身边,去看他在画什么。

        一片雪原中,远山依稀可见;一条小径,弯曲着通向远方;一棵老梅树,枝丫虬横,伸向半空,却独开了一朵花;花很小,鲜红如血,中间点缀几丝娇黄,更显得那梅娇艳欲滴。

        元侃懂画,见此画栩栩如生,惟妙惟肖,哪像一个疯傻之人所作?

        张耆在一边默然看了半天,脸上突然一变,似是醒悟了一般,瞬即恢复了平静。

        元侃进屋看了看,除了衣衫和床、桌椅,再无他物;而在另一间屋内,也只有一个书橱,整整齐齐摆满了书,全是经文、周易、八卦一类。

        “难道我哥哥还在看这些书?”元侃不由心中疑问。

        元侃叫来门口的两名太监,叮嘱他们好生伺候元佐,不得为难。

        两人慌得点头哈腰:“放心吧,三皇子,再怎么说这也是皇太子,我们尽心服侍着就是!”

        出了宫,元侃问张耆:“我怎么感觉哪里有什么不对劲?”

        张耆回答:“是不对劲!我估摸着太子不是真疯!”

        元侃大惊:“你说什么?”

        张耆慢慢说道:“我说太子不是真疯,是从几个细节看出来的。大凡疯了的人,谁会在乎自己在别人眼里的样子,哪里都是腌腌臜臜,但太子无论从衣着,还是屋里、床上,都是干干净,就连书屋里的书都是整整齐齐,这说明太子很在意自己的形象;再说那些书,常人估计看起来都难懂,太子竟然看得都是这些,那可真是钻进去了!”

        “这些其实都不是最重要的。”张耆接着说:“最重要的是那幅画。我仔细看了,画得有些不合常规,但恰好能表现他的心境。我先说雪野中那条小路,既然雪下得那么厚,为什么小路没被掩盖?肯定是有人扫了;几个人扫的,扫了几次?不知道!但我猜想,扫一次肯定不行,还会被遮盖!这说明要从这条路上走的人,不止一个!再说那朵梅花,诺大一棵树,怎么会倾一树之力,才开一朵花?开得又那么红,如同人的鲜血!”

        说到这里,张耆看着元侃,欲言又止。

        元侃急了,催促道:“有什么就说,怎么到了关键时候,就吞吞吐吐?”

        张耆这才舒了一口气:“这幅画其实是太子的心意表达。有人和他争皇位,已经到了要刀兵相见、你死我活的地步,他不忍骨肉相残,才不得不出此下策,所以装疯卖傻,以此躲避红尘纠葛。”

        元侃心中一紧:张耆的意思,二哥早就对大哥动了杀机?我才在爹爹面前挣了面子,不会惹得二哥也对我下杀手吧

        越想越怕,什么也顾不得了,拉了张耆,去找刘娥。

        元侃和张耆心里揣着事,刘娥早从他俩阴郁的眉头看出了几分,俩人就把令人生疑的事说了个大概。

        刘娥听了,也说确实有端倪。她想了想,双手一拍:“把这几件事连在一起,说不定你哥哥放火烧太子宫背后也有文章!”

        元侃和张耆听了,俱是惊愕万分。

        “你想想,你哥哥当初贵为太子,登基是迟早的事,怎么会为了些许小事,拿刀砍人,最后竟然火烧自己住的屋子?火势之大,救犹不及,为什么自己安然无事?”

        “对了!他放火那日,可曾醉酒?”

        元侃正在凝神听刘娥的分析,听她询问,张口说道:“宫里说就是因为醉酒后意识模糊,才放了火!”

        “这就是了!一个醉酒后意识模糊的人,放了火知道自己跑出来,就只能说明他并没有真的醉酒!别人故意放火也未可知!”

        刘娥最后这几句话,把元侃和张耆说得毛骨悚然。

        仔细想想,刘娥说的并非没有道理,把前后几件反常的事连起来看,确实疑问重重:元佐虽然性格偏激,但内心忠厚,并无害人之心,即使被拥立皇帝之事成立,责并不在他;况且赵光义事后也并无罢免其太子之位,登基仍然是早晚的事,他也没有必要为了叔叔赵廷美去和自己的爹爹闹翻;从赵光义得知他有病后,忙着让太医治疗来看,心中仍然没有换太子的意思,也就是说,对他还是满意的;如果元佐真的醉酒,没有一点意识,难道不可以是别人放火,栽赃到他身上?

        如果元佐是被陷害的,那么从中获利最大的是谁?

        只有元祐!

        这样想来,一切都难以解释的反常情况,自然就集中到元祐身上!

        元侃无论如何不敢相信,上次见面还道貌岸然、假惺惺地向自己许愿的二哥,竟然如此地不择手段,全然不顾大家骨子里流淌的都是赵家的血脉!

        屋里安静得吓人,许久都没有人说话。

        元侃和张耆不知道怎么应对才好,那刘娥此时倒是十分镇静,缓缓说道:“我倒是有个主意,你们看使得使不得?”

        元侃忙问:“什么主意,你倒快说!”

        “没有家贼引不来外患!我想太子宫中肯定有人被买通,做了手脚,才有太子自己放火一说,得尽快把此人找出来,咱们把他拿了,想法让他说出实情,则真相大白;还有,张耆说过元祐的小夫人张氏性情暴虐,打死过丫环,想必没人再敢让子女前去,我们可以从这上边做文章,派机灵之人进去,权做内应!”

        刘娥说罢,元侃和张耆都说此为连环计,甚好!但具体实施起来,恐怕不是那么容易!

        刘娥看了眼张耆,张耆心中自是明白了几分,当下说道:“我这就尽快查清原太子宫中谁有反常,再做打算;再去运作陈王小夫人身边丫环之事!”

        元侃认为如此可行,但却担心一个问题:“派何人前往陈王府呢?”

        刘娥故作玄虚:“此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元侃和张耆面面相觑,一脸疑惑。

        刘娥微微一笑:“就是在门外的张黎!”看两人一脸惊愕,就接着说:“这丫头虽出身贫困,但天资禀赋,精灵乖巧,这几日和我朝夕相处,我自然了解她多些,却是个重情重义、胆大心细的女中儿郎!只是弹琴和歌赋还不如人意罢了!”

        元侃不由拍掌叫好:“娘子果然非同寻常!张耆,就看你的了!”

        57女子说内幕毛骨悚然

        刘娥计策虽好,可是苦了张耆。元佐和元侃本是亲兄弟,其府中之人,张耆自是大都认得,平日里交情也不错,但此事非同寻常,必须找那元佐身边的人,还要口风甚紧的打探,才不至于走露风声。

        搜肠刮肚一番寻思,忽然想起曹坚和他无意间说起的一件事来。

        元佐被罢太子之后,其府中之人各自寻找谋生之路去了。这曹坚跟着元佐当差,也曾风光过几年,找他应该了解不少东西。

        前些时候,张耆办差从胡其筠的酒楼路过,正碰上曹坚从里面出来了,看见张耆,好不亲热。

        老胡不在,两人喝着茶聊着天,聊到太子府以前的事上。

        曹坚气不打一处来:“你说气人不,原来那个梁财,你见过的,家里穷得快揭不开锅了,没想到竟然一夜之间,变成了有钱人。前几日,正好在御前巷子遇见,竟然指着两层房子说是他新买的,没事让我找他吃茶!我起初认为他是吹牛,可看大门上真的写个大大的梁”字!我们都丢了饭碗,为生计所迫,四下奔波。他可倒好,进赌场,耍女人,整日里游手好闲却不缺钱花。你说他哪里来的钱?肯定来路不正!”

        两个人当时就是当闲话说了,都没放在心上。临走时,曹坚告诉他:“老胡外出做大生意了,以后这个酒店他委托我来管。”

        张耆心想:“这老胡一定是又在倒腾啥赚大钱的买卖了!要不然赚钱的酒店也不会扔下不管!”

        现在张耆突然想起此事来  ,不免心中一动:梁财,元佐身边的人!元佐醉酒他在不在身边?在身边为什么没有及时发现起火?为什么没有及时喊大家救火?事发后,大家各自谋生,为什么梁财反而突然暴富?是不是和元佐纵火有关?

        张耆越想越觉得可疑,但百思不得其解:这梁财暴富和元佐纵火到底有什么关联?

        他陷入苦恼之中:到底该从何入手,才能解开这其中的谜团?

        想了又想,决定去找钱同商量。

        正在二楼和几个伙计说话的钱同,一见张耆来了,赶忙屏退左右。

        张耆也不客气,直接将自己的烦恼事说了。钱同呵呵一笑:“哥哥,我当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这有何难?”

        当下就说把那人抓到没人处,一顿狠揍,张耆不置可否:“这样行吗?”

        “对那些泼皮债主,我经常用这招。别看他们平日里耍凶斗狠、蛮横霸道,到时候都会跪地求饶!”

        钱同说完,轻声在张耆耳边说了详细计划,张耆连连点头。

        张耆迅即返回“胡记酒楼”,找到曹坚,仔细询问起了原太子、楚王元佐放火烧自己王宫的经过。曹坚回忆了一会,压低声音告诉张耆:

        “其实,楚王放火的事,我们都没有亲眼所见,都是听梁财说的。当时,已经是夜深人静,我们早已睡得昏昏沉沉,就听得梁财扯破了喉咙,大声吆喝说起火了!等我们胡乱穿了衣服,跑出去看时,楚王宫已经烧掉了大半,梁财扶着楚王离火有几百米,傻呆呆地看着。我们手忙脚乱去找水盆、水桶提水救火,早就晚了,转瞬间就化为灰烬。消防营军士赶来,算是保住了其他房屋。我看楚王,浑身瘫软如泥,如果不是受到惊吓,哪会这般模样?现在想想,说楚王自己放火,令人生疑:楚王喝醉了酒,浑身瘫软,恐怕早睡得人叫都不醒,怎能睡了半天,又起来去放火?但梁财坚持说,他看楚王睡下,刚走到门外,准备也去睡觉,就看见屋内大伙窜起多高,进屋时看见楚王站着发愣,他赶紧把楚王背了出来。”

        张耆接了话说:“照你这么说,你们都没有人亲眼看到是楚王放的火?都是听那梁财一人说的?”

        曹坚点点头:“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里的疑点十分明显,我们几个人也在私下议论过,但没人敢说。最后,万岁就凭着梁财所说,以楚王犯病烧宫殿为名,把他监禁,削职为民。”

        曹坚看张耆面色凝重,又加重了语气说:“你想谁从此事最能得到好处?二皇子!我家小王爷出事没过几个月,他就接了开封府尹。这说明了什么?那是太子呀!皇上归天后,不明摆着由他继位吗反正这些事,咱们就是私下说说,也管不了那么多。兄弟你可不要乱传,以免惹祸上身!”

        张耆回过神来,赶紧答应:“那是!那是!咱们只管伺候好主人!”

        张耆离开酒楼,又折回到“君子解库”,和钱同关起门来,谋划了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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