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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红粉女谍在高手埋伏圈中脱逃


七红粉女谍在重围下脱身

        李开在公房欲走还留的时候,连铭才刚起床。过惯了风风雨雨的日子,一旦闲下来,反而甚是无趣。

        去年端午节白河驿站失利后,他被总管王成恩连降两级,从新做回了一名察子。

        而在此之前,他是堂堂宋朝皇城司察子第一营指挥使。

        宋朝自开国以来,一向对内卫十分重视,设置有武德司,后改名为皇城司,不但负责皇帝的贴身侍卫,还设置了一个特殊的部门,一千多名精锐统称为亲事官(俗称“察子”),共分三营,个个身高六尺(合现在一米八)以上,由一名皇城司勾当官亲领,直接听命于皇城使王成恩。

        而连铭所统领的察子第一营,则是精锐中的精锐,专门负责侦破异国间谍和民间异动等重大案子。

        王成恩说,按照你的罪责,可不仅仅是降级了事的,念你这几年多次为皇上侦破棘手大案,又是咱家一手提拔,算作是咱家的人,但不惩罚你又说不过去,权且这样吧。这段时间,你就在家里呆着,奉钱照常领取,趁机也找个女人,把你的婚事办了。

        对于王成恩这样处理,连铭还是心存感激的。当下谢过,把手里原来留下的案子移交完毕,回到家里,美美地睡了个觉。

        其实家很小,一共三间屋子;院子也不大,翻不了两个跟头就到头了,这是三年前连铭花了二百两银子买下的。

        连铭的老家在汴梁东边的归德府,离此近三百里路,自从进了皇城司,他就几乎没回去过。

        干察子这样一行,没明没夜,无论刮风下雨,说走就走,生活根本没有规律,这地方偏僻,正合了连铭的职业。

        说起来,连铭也没在这里住过多少天,大部分时间都在外边,有时候太累了,就干脆在皇城司的公房里睡下。

        按照他的年龄,孩子都应该好几岁了。但这些年他把心思全放在公事上,生生把自己耽搁了。

        不知为什么,这些天来,他的眼前总是时不时出现几百里外白沟驿站对面那两个女子的影子,虽然当时被伞遮住面容,但其中一个,应该就是“寒梅”了!

        她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多大年龄?长相如何?应该是个风姿卓约的美人吧?要不然怎么能在汴梁如鱼得水?

        不!她的年龄应该不小了,要不然为何如此手段老辣?

        她就在汴梁,和自己同在一个城内,离得如此近,却如云,似雾,看不清,摸不着------

        二十多年来,从没有哪一个女人,像“寒梅”这样,让连铭费尽心思

        无意间,他看到了铜镜中的自己:身材颀长,四方脸,高鼻梁,白皙的面庞,两道浓黑的剑眉下,一双深邃的眼睛正陷入沉思之中。头上带着发挽,一拢做工考究的黑衣披在身上,腰间的扎带上,斜挎着一把宝剑,鱼皮剑鞘,剑柄上雕刻着一朵殷红的梅花。

        看见梅花,他的思绪,不由自主地又回到去年重阳节那天----

        北方的晨风,清冷地吹拂着大地,连绵几百里的人工湖里,到处弥漫着朦胧的雾气,不时有鱼儿淘气地跃出水面,发出“咚”的一声脆响,旋即,又复归平静。

        雄州榷场

        白沟驿站?

        他当时就站在白沟驿站的窗前,眉头紧锁,口中反复念着这两个地名,盘算着下一步如何行动。

        这里是宋朝北部边疆的前沿——雄州,中间隔着一条白河,河北边属辽国,雄州在河南。一马平川的平原上突兀起一座城,在辽人的铁蹄面前,能起到的防御性质,仅仅是象征性的作用而已。

        好在宋朝建国后,通过连年疏浚,依托白河,在南边疆域挖成了无数个人工湖,湖与湖相连,绵延几百里,竟然形成了一个阻挡辽人南下的人工屏障。

        说起来,雄州榷场和白沟驿站,比雄州还要有名气。

        这两地都分布在在河边,其中雄州榷场是宋朝在北方的最大交易地,每天人来人往,热闹程度不亚于宋朝国都汴梁的集市。来自双方的客商在这里交易银子、丝绸、漆器、大米、布匹、羊以及骆驼,当然还有私下贩卖盐、茶叶、马匹等紧俏货物的。

        两国之间,谁都离不开对方的这些物资,所以战时虽然关闭,但关系一旦缓和,便又重新开启。

        白沟驿站和雄州榷场相距不过几里,最早属于宋朝官方开办,宋、辽两的官员互访,第一站都要经过这里,吃饭、休息甚至睡觉,换取关牒,然后再继续前行。

        不知道谁第一个发现了商机,紧挨着官方驿站开了店,接着如同雨后春笋一样,一下子冒出来三十多家,到如今形成了一个独特的小镇,饭店、客栈、澡堂、夜店等样样俱全,生意每家都很不错。

        有实力的客商,即使在雄州榷场看上了货,真正敲定也是在驿站,除了要面子和展现实力,更重要的是,这边毕竟清净许多,没有烦人的聒噪,可以静下心来慢条斯理地讨价还价。

        白沟驿站,不仅每天都在演绎着商界大贾日进斗金的传奇,当然难免夹杂着两国的细作以各种身份潜入其中,刺探情报。

        连铭是为了追捕辽国细作“梅花”组织在开封的首领“寒梅”,才带人跋涉几百里,来到这里的。

        三天前,连铭从内线余宁那里得知:“寒梅”亲往白沟送一份重要情报。

        大意内容是,宋朝皇帝赵光义为报几年前高粱河大败之辱,醉心绘制《平戎万全阵》图,已经初步成型,准备靠此图北伐辽国。

        连铭听了,心中猛一激动:自己从三年前就开始布局,试图打入“梅花”组织内部,但无一成功,余宁是唯一被他策反的细作,也只能在外围活动,始终进入不了上层,传回来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情报。甚至,连“梅花”组织的负责人“寒梅”是男是女?多大年龄?至今都是个谜。

        这将是已知“梅花”组织在汴梁潜伏多年,“寒梅”唯一的一次露面。消息说,辽国南院大王韩德让派来的人负责接应。

        北宋和辽国连年交战,互派细作,双方心知肚明,但大宋的细作很难接近辽国的核心。如果让这份情报送到辽国,自己的前程就此完结事小,耽误了宋朝国家大事可是无法挽回。

        连铭带着八名察子一路跟踪几百里,几处布控,但一无所获,满心失望的他只剩下一个最后的机会:在两国交界处,将“寒梅”抓获!

        九大皇城司察子高手一齐出动,这在本朝还没有先例!。察子办案都是单个行动,三名一起已属罕见,这次连铭是下了血本,亲自挑选了八名高手上阵。

        但他现在却在设伏地方的选择上,做了难!

        “啪-啪-啪-”有人轻声敲门。

        “进来!”随着连铭的声音,房门拉开,手下童威压低声音问:“决定了吗?弟兄们都候着呢!”

        时间容不得再做犹豫,连铭心一横,决定再赌一把:先吃饭,吃了饭就在白沟驿站布网。

        心中有大事,吃饭免不了风卷残云一般,很快就结束了。连铭带着大家将周围的环境重新看了一遍,这才做了安排:

        两名察子扮成乞丐,蹲在驿站的门口,里面一旦动作,首先把门口封住;一楼二楼各安排两名察子,扮成跑堂伙计,一旦确定目标,直接拿人;自己带着童威和另一察子在二楼的“翠竹”包间坐镇。

        “翠竹”紧挨着“梅花”包间,为什么选在这里,连铭说不上理由,只是看到“梅花”的名字时,心中突然一动:“梅花”?“寒梅”?两者之间会不会有什么联系?

        连铭在心里又仔细把自己的安排重新梳理了一遍,应该没有什么漏洞了,该考虑的都考虑到了。

        他叫来驿站总管,让他叮嘱客栈的人员,要像平常一样,该干什么还干什么。

        总管点头说,我会吩咐下去,全力配合你们。原来,驿站总管真实身份是也是一名细作,不过隶属于雄州当地驻军。

        连铭这才轻轻舒了口气,端起桌上的一壶凉茶,仰起脖子,咕嘟咕嘟一气灌了下去。

        太阳已经升到了半边天上,连铭坐在二楼屋里,将窗户半开,用鹰隼一样的眼睛盯着街上往来的每一位行人。

        一个穿着黄色丝绸衫的男人,摇着纸扇,晃着肥胖的身躯进了驿站,低声对伙计说了句什么,被直接带进了二楼的雅间“梅花”厅,要了一壶茶,门就被紧紧关上了。

        “伙计”站在半掩门的“翠竹”屋前,冲“梅花”包间努努嘴,里面童威的已然明白,压低声音对连铭说:“客人到了!”

        此刻,连铭原本绷着的心反而一下子轻松下来,吩咐道:“不要惊动他!”

        天近中午,三三两两的客人们开始进店,原本清净的驿站一下子热闹起来。客人越来越多,上下都是一片嘈杂声,连铭的心一下子又提了上来。

        这时,他看到,两个衣着艳丽的年轻女子,带着斗笠,看不清面容,进了对面的“张家酒店”。

        他突然有些心神不宁,冲童威使了个眼色,童威招手叫过来化了装的察子:“隔壁屋等的客人来了没有?”

        “我一直盯着,没有人进去!”

        “那一定是他了,盯紧点!”

        “好!你放心!”

        连铭听了,心理安慰自己:“看情况,接头的人还没到。再耐心等一下!”

        等了大约半个时辰,只见街头一个年轻妇人,脸上往下淌着汗,不时用手抹一把,急急忙忙地直奔驿站而来。

        连铭心想:这妇人一脸横肉,穿着腌臜的布衣,一看就是乡村悍妇,不像做皮肉生意的,她来做甚?

        正纳闷间,那妇人已经进了店,直奔二楼,到了楼梯口就直接开骂:“你个不要脸的臭男人,竟敢背着老娘来这里偷女人。我倒要看看,是哪个不要脸的女人勾了你的魂!”

        连铭担心她这一闹,坏了自己的大事,刚想让童威把她劝走,那妇人已经风风火火地一脚踹开了“梅花”包间,进屋一把揪着黄衫男人的耳朵,口里兀自骂着:“怎么只有你一个人?那狐狸精呢?躲哪里去了?为什么不敢出来?”

        那妇人又哭又骂,声音极大。此时,其他房间的食客们纷纷出来看热闹,有人还上前来劝:有什么不能回家里说,在这里丢人败兴的多不好。

        被骂的男人低了头,却不说一句话

        大家劝着,妇人拉着,两人匆匆下楼走了。众食客反而觉得不过瘾,议论了一阵,各自回了房间。

        连铭和手下一下子愣在那里,猛然间摸不清头脑!好半天,才回过神来,他飞奔下楼,一抬脚进了对面餐馆。目光一扫,要找的人不在,噔噔噔上了二楼,仍然没有,心里顿时一沉:完了!

        掌柜的紧跟着他上来,忙问:“客官,你要找什么?”

        “先前两个女子进来,去了哪里?”

        “你说那两个妖艳女子?哎呀,直接上了二楼,说要吃饭,看了一下又说在此做皮肉生意,我的店小,从不做那等腌臜的事,就撵她俩走。对了,还问我对面门前,平日里有没有乞丐,那俩乞丐我见过没有?我正在忙,随口说这里是边关,随时开战,乞丐也不能不要命,这俩倒是真没见过。当时还好笑:问乞丐什么?难不成还想做乞丐的生意?她俩说上了茅房就走,我忙着招呼客人,就说茅房在后院,后来就不见了。估计是上完茅房,从后门直接走了!她们多少要点脸面嘛!”

        连铭不等掌柜的把话说完,早已一阵风跑到后院,哪里还有半个人影?他赶忙跑出去,喊着白沟驿站门口那两个装乞丐的弟兄:“快召集咱们的人,跟我走!”

        几个人分成两拨,分头追出好几里,连人的影子也没有看见。

        童威找来当地的捕快带着,挨家挨户询问,都说从来没有见过那两女一男。

        倒是那满脸横肉的婆娘,是本地佃户田二狗的浑家。找到她时,一见这么多官差,吓得话都说不囫囵了:“我正要回家吃饭,被两个女子拉住,让我到驿站为她们办一件事,还给了我一两银子。我哪见过这么多银子,心想这不是天上掉了块馅饼到我头上?就按她们说的去了!”

        连铭忙问:“她们让你给那男人东西了没有?”

        妇人哭哭啼啼地说:“我按他们的吩咐,出了门,就把一个花布裹着的小包裹,塞给了那个男人!”

        “那进屋时,咋没见你拿着包裹?”连铭又问。

        “我塞进衣服里了——这也是她俩的吩咐!”

        “你拉走的那个男人去哪了?”童威急切切地问。

        “刚拐过路口就不见了!”妇人说着,又嘤嘤地哭了起来。

        “你看清他们的样子没有?”童威不死心。

        “俩女子一直带着斗笠,还有面罩,看不见;那男人是个白胖脸----”妇人想了半天,也只说出个大概。

        “真他娘得是个傻婆娘,坏了我的大事!”连铭心中骂道,脸上的表情十分失望。

        他赶紧平复了一下情绪,冲当地的捕快说:“这事与她没啥关系,问个口供让她回家吧!”

        一行人没精打采地骑着马往回赶,大家看连铭一直阴沉着脸,都不敢说话。

        童威上前轻声宽慰道:“干咱这行的,历来都是成事在天,毕竟咱还是尽心了-----”

        连铭重重叹了口气:“话虽这么说,但这次不一样!只怕我等回去  没有好果子吃!”

        “从今天失手来看,这辽国在汴梁的细作可不简单,特别是他们的首领,到现在还不知道是男是女。就凭今日那两个女的,计谋和胆识就让我等自愧不如!不知道错过了今日,还有没有机会再见识一下她的庐山真面目了!”

        童威从连铭的话中,听出来懊恼中带着些许的敬佩意味,不禁有些愕然。

        一行人信马由缰走了一会,领头的连铭突然狠抽了坐骑一鞭子,那马吃疼,猛地一扬脖子,唏律律大叫一声,一溜烟向前跑去。众人一愣  ,随即各自扬鞭催马,不一会就消失在幽州地界上------

        果然,回来就被降了级,他越想越郁闷。正感慨着,突然一拍脑袋:“怎么差点忘了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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