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十章
“让你们听了这么多无聊的往事，真是不好意思。”
“不，我们很乐意倾听。”降谷零的手肘捅了捅还在发呆的日野雅史，“对吧，日野同学？”
“唔、嗯。”日野雅史将视线从便利店外停着的一辆车上收回。
伊达航和降谷零互相推荐牙膏牌子的时候，日野雅史走到洗浴用品专区，寻找自己常用的那款沐浴露。
此时还不算晚，便利店里还有其他顾客，都在专心挑选自己要买的东西，没有注意到有两个人进入了便利店。
“砰”新进来的两个人对天鸣枪。
见吸引到众人注意力后，戴着针织帽和墨镜遮掩容貌的歹徒露出一个放肆的笑，“都给我老实点。”
还拿着那瓶沐浴露的日野雅史转头，看到一个带枪和一个带棍的，两个人都把脸遮得严严实实。
歹徒很快就把便利店里的人赶到一处，“别磨磨蹭蹭的，把你们身上的手机全部放到这个篮子里。”
反正他身上有两部手机。日野雅史乖乖把日常用的手机上交了。
降谷零和伊达航一副警觉凶恶的样子，上交手机后，凑在一起嘀嘀咕咕。
“降谷，日野，有两名犯人。我们三个，我和降谷解决那个拿枪的，日野对付那个拿棍子的，应该能拿下他们。我先过去引开那个戴帽子的人的注意，然后你们趁机……”
“等等，情况有些不对劲……”
降谷零话还没有说完，突然日野雅史一手肘打来，一时吃痛的他差点发出声音。
你在干什么啊日野雅史。他本来是想这样质问的，转过头看到对方好似什么都能发生过的表情，被对方吐出的话语打断。
“犯人不止两个，小心店员。”
日野雅史平时说话的声音就很轻，不用特地压低就达到了窃窃私语的效果，也不会引起歹徒的注意。
降谷零会意，立刻去看站在另一边的店员，发现对方正端着枪监视他们，表情很不好看，显然已经发现他们的小动作，准备随时上来给他们一枪托了。
“喂，差不多可以开工了吧。”
搞什么啊，这里到底有多少抢匪啊。
又新添了两名同伙的绑匪团给便利店里的人捆上手，用胶布粘上嘴，把他们赶进了仓库。
全身上下只带了一把水果刀的日野雅史暗骂自己倒霉，这种情绪在他看到完全没有做掩饰的店员和后进来的只戴了墨镜的两人时达到巅峰。
持枪的绑匪一关上门他就抽出袖子里的小刀割断了绳子，长久贴着身体的刀片还带有他手腕的温度。揭开嘴上的绷带后，他摸了两把还带着恶心厌腻和幻痛的下巴，这才开口询问道。
“我有……”小刀你们要吗？
欸，他们在干什么？
降谷零拿着一根白色的细线不断拉扯摩擦，中间套着伊达航的扎带，旁边是看得一脸迷惑的日野雅史。
日野雅史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那根白色的细线应该是伊达运动鞋上的鞋带。
“你们在干什么？”日野雅史终于忍不住问，他又轻又飘的声音在无人出声的仓库里就像鬼魂一样。
起码背对着日野和伊达的降谷零是吓了一大跳，猛然一个哆嗦以为歹徒绕到了背后。
伊达航倒是镇定地想要解释一下他们的行为，但他口上的胶带还没有揭开，只能发出唔唔的声音。
日野雅史贴心地帮他撕开胶布，嘴巴重获了自由的伊达航开口道：“我们在利用鞋带和扎带摩擦产生的热量割断扎带……日野你怎么脱身的？”
“我带了水果刀。”
日野雅史平静不带感情地说完这句话，感到一阵炽热的视线，转头正对上降谷零幽幽的“好你个浓眉大眼的居然叛变革命”目光。
叛变革命个屁，我就是被害妄想到来趟便利店都要随身带把水果刀怎么了。日野雅史有些牙疼。
“既然日野脱身了，你也快去帮他们解开吧。”伊达很有班长的风范，指挥日野雅史先解救民众。
日野雅史看了看伊达手上被越磨越细的扎带，耸了耸肩，按他的话去做了。
他边安抚抽泣的小女孩，边感叹道，真是神奇啊，扎带被磨细，鞋带的粗细却不变什么的，完全不符合力的作用是相互的这一经典力学原理嘛。
降谷和伊达那边完成后，降谷零试探地扭动仓库的门把手。
还在进行安抚工作的日野雅史向他投去一个询问的眼神，降谷零对他轻轻摇头。
果然，门被锁上了。日野雅史心一沉，他们现在的情况太被动了。
在用日野雅史提供的小刀解救民众的伊达开口道：“我想不明白，那些人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他们很有可能是想在取款机补钱的时候进行抢劫，为了防止钱被盗，通常不会公开取款机补钱的时间。”
但是调取便利店的监控就能从大概的存取款数额估算出大致的时间，不愧是优等生降谷君。
“原来如果，难怪那些人需要和店员里应外合。可是，为什么他们不把自己的脸遮住呢？”伊达航话刚说完就意识到自己问了个愚蠢的问题，沉默了。
“因为根本不打算让我们活下来吧，这样也不用顾忌行动中有什么错漏，毕竟死人最能保守秘密。”日野雅史轻声接上伊达航的话，他难得说这么一大段话，咽喉间的肿胀感和异物感更明显了。
他带着点沙哑的细语和内容又吓坏了刚获得言语自由的群众们，爆发出几声惊呼。
“不是吧，我就是进来买瓶水而已。”
“我、我也只是来给女儿买零食的。”
“嘘——”日野雅史作出噤声的手势，庆幸歹徒应该是忙着取钱没有靠近仓库听到声音，手忙脚乱地安抚一扁嘴又有泛滥成河趋势的小姑娘。
“别哭啦别哭啦，哥哥还有糖，你要吃吗？”日野雅史从裤兜里掏出最后一颗柠檬糖。
黄色透明的糖纸包裹住同色的糖果，日野雅史认真剥开粘腻的糖纸，动作再小心翼翼手上还是粘上了融化的糖。他将糖果带糖纸送到小姑娘嘴边，“答应哥哥，吃完就不要哭了，好不好？”
正常情况下孩子的母亲都不会让她接过这种糖果，但此时幽暗的环境，危急的处境，对方脸上的笑和身上的警服，还有缩在怀中抽抽嗒嗒的孩子让她点了头。
小姑娘睁大了还挂着泪珠的眼看着递到嘴边的那颗糖，好奇地看了看脸上挂着温柔笑意的大哥哥，嗷呜含住了那口糖，提起嘴角露出一个灿烂的笑。
“好孩子。”日野雅史随口夸了一句，盯着小姑娘露出的甜甜笑容，心里想，廉价糖果的工业糖精真的能让人快乐吗？
“班长，你觉不觉得那家伙特别像一个诱拐犯啊。”降谷零用自以为压低其实在场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说。
“对啊，可以直接三年起步了。”伊达航赞同地点点头。
背对着他们蹲在地上的日野雅史笑容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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