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姥爷的疑惑

　　周六一早，高战照例起床去公园练拳，可能是突破了“归真诀”第一层的原因，也许是神识比较强大的缘故，高战练起拳来更加挥洒自如，像是练了几十年太极拳的大师一般。

　　举手投足一收一发之间都包含着一种奇特的韵味，凝重、轻灵动静由心，一套拳练完之后就连高战自己也感觉到了谭雅所说的“更和谐”了。自己的精、气、神变得更和谐了，个人与自然之间的感觉也更和谐了。

　　吃完早饭后，高战骑上自行车往姥爷家走去。

　　高战的姥爷家几代行医，在针灸、推拿、养生和调理身体方面有着独到的传承。在青岛附近也有一些小名气。姥爷家只有大姨和高妈两个女儿，大姨结婚后跟大姨夫去了加拿大，生了两个外孙女，姥爷感觉和外孙女也不是太亲近。大姨几次劝姥爷去加拿大探亲或者干脆就在加拿大养老，姥爷都不为所动。

　　自打高战的姥姥去世以后，姥爷就在园岛海边的渔村边上买了个院子，开了个中医诊所。姥爷家离高战家不到十公里，骑自行车也就半个小时左右。

　　姥爷对高战这个外孙就不一样了，高战小学起放假就住在姥爷家，跟着姥爷学习中医知识，高战的太极拳就是姥爷手把手教的，高战跟姥爷之间很亲近，姥爷对高战也寄以厚望，夸高战有学医和练拳的天分。姥爷一直就想让高战大学上个医学专业，最好是中医专业，将来回来继承衣钵，免得老康家的医术失传。

　　高战自己无所谓，上什么专业都可以。可高妈就是干护士的，知道医疗系统的现状，怎么可能让儿子往“火坑”里跳。于是跟姥爷摆道理说现实，还经常挑出一些报纸让姥爷自己看上面的事例，又说高战不上医学专业也能跟着姥爷学医术继承衣钵，咱们要为孩子的将来考虑云云。

　　总之，最后说服了姥爷，让姥爷打消了念头。不过姥爷还是继续教高战中医和太极拳，还说那天自己不在了，自己的东西和这个院子都要留给高战。为了让老人高兴一点，大姨和高妈也都答应了。

　　到了姥爷家后，高战直接推门走进了诊所，诊所面积不到一百平米，里面错落有致的摆放着桌椅，药柜，储物柜、用于针灸推拿的床等物品，还摆着几盆绿植，看着干净整洁还有股中药特有的清香，姥爷却不在诊所内。

　　沿着诊所的后门进入了院子，院子很大，有两百平米左右，中间用青砖铺了一条直到正房的小路，路两边种着金银花、连翘、铁线莲等草药花卉，其中间杂着几颗山楂、丁香和香椿树。在靠近正屋屋门的一侧，种着一颗较大的枫树下，树下摆放着一个小方桌和几把椅子，一个清瘦的老人躺在一把躺椅上正在看书。

　　屋门另一侧摆放着几个竹笸箩，里面盛放着晾晒的药材。老人看到高战后露出一丝笑容站了起来，老人大约70岁左右，身高在一米七五上下，头发花白，眼睛深邃有神，面容清瘦但精神却很健旺。给人一种沉稳儒雅的感觉。

　　高战赶紧走上前去问好，“姥爷好。”

　　老人微笑着点点头道：“小战来啦，最近学习很忙吗？有半个多月没来了。”

　　高战答道：“前段时间一直在J训，现在J训结束正式上课就不忙了。”

　　老人打量着高战，呵呵笑着道：“好像是晒黑了点儿啊。”说完有点意外的又打量了一下高战，但没再说什么。

　　高战道：“姥爷您继续看书，我把药材先翻一下吧。”

　　老人点头回身坐下，从小方桌上拿起小茶壶喝了一口，继续看起书来。

　　高战低头翻晒着笸箩里的草药。

　　姥爷看着书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转过头看着着高战。

　　高战翻晒完草药，回头一愣，轻声说：“姥爷，怎么啦？”

　　姥爷继续上下打量着高战，看了半天后直接站了起来，神情凝重的问道：“小战，你最近是……是遇到什么事儿啦？”

　　高战心中一震，赶紧回答道：“没有啊，没遇到什么事儿啊。”

　　姥爷的神色轻松了一些，疑惑的问道：“我怎么感觉你的气质有变化，有种……圆融自然的感觉？”

　　高战回答道：“姥爷，可能……，可能是我最近练太极拳有进步的原因吧。”

　　姥爷思索了一下，让高战去把诊所门关上，去后院找他，他要看看高战的太极拳是不是有进步。

　　高战点头答应，心中苦笑，幸亏有个太极拳啊。

　　姥爷家的后院面积比前院小的多，不到一百平米，地下铺满了青砖，院子里只有靠房子的一角种着一颗银杏树，树下一套小桌椅，其它什么也没有，所以显得很平整宽敞，是姥爷平时练太极拳的地方。

　　高战站在院子当中，拉开架势，练起了三十六式太极拳。

　　只见高战以他所站的地方为中心，前突后撤，左右腾挪，一招一式宛如行云流水，深得太极拳动静相宜，急缓相间的要领。

　　姥爷缓缓点头赞许，不错，果然进步很大。

　　当发现高战不管如何闪转腾挪收式都能回到开始站立那个点上，姥爷已面现惊容，这，才多大年级，就已经练到圆融一体，动静随心的地步啦？

　　慢慢的，高战的一招一式，一收一发之间都开始包含着一种奇特的韵味，感觉与这片天地融为了一体，院中银杏树上落下一片树叶，慢慢悠悠的向高战飘去，随着高战连绵不断的拳式上下旋转飞舞，仿佛一只蝴蝶一般绕着高战在翩翩起舞。姥爷的手都开始抖了起来。

　　高战的双手一阴一阳划了一个圆弧，练罢收式，那片树叶也终于落到了地上。

　　姥爷愣愣的盯着高战看了半晌，才嘴唇颤抖着问道：“小战，你真的练出内力啦？”

　　高战也是一愣，答道：“姥爷，没有啊，我没感觉到内力啊。”

　　姥爷不解道：“我觉得也是，现在……没听说有谁真的练出内力来的。那……，你这是怎么回事儿？”

　　高战装作疑惑的样子，说出了准备好的答案。

　　“姥爷，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就是前一段时间跟爸妈去青海旅游，看到了西北雄浑壮美的景色，好像感触到了一点儿天地间的奥妙一样，练拳的时候不知不觉的就带出来了。”

　　姥爷激动的说：“对，对，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古人说的好啊。不过……，看来小战你是真的有练拳的天分哪。”

　　高战感觉有点儿惭愧，心虚的低下头。

　　姥爷见状，欣慰的笑着道：“小战呐，你不要这么谦虚。你能从大自然体会到天地之间的奥妙还能融入到拳法当中去，这种境界，在过去，那就是一代宗师啊。”

　　高战更惭愧了，低头道：“姥爷，我这就是去了趟青海，感受到了一点点的皮毛，离您说的宗师还差得远哪。”

　　姥爷更高兴了，继续夸高战，“对，就是要保持这种谦虚的态度才能继续进步。本来姥爷还怕你有点儿进步就骄傲，看来你还是拿的很稳呐，哈哈。”

　　姥爷开心的笑了起来。

　　高战：……，……。

　　姥爷叮嘱高战一定要继续练拳，不能松懈。还说要跟高爸、高妈好好谈谈，让他们支持高战多找机会出去看看祖国的大好河山，进一步的感受天地间蕴含的奥妙。说不定能让高战的拳法继续进步。姥爷的话让高战有点儿意外的惊喜。高战本来就喜欢旅游，而且今后去找那几颗“聚灵珠”就有借口啦。

　　中午，吃过午饭后，高战陪着姥爷在前院的枫树底下休息。姥爷拿起书翻开，指着一句话示意高战。高战凑过去一看，姥爷指的那段话是：“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高战看着这段话陷入了沉思。

　　姥爷看着高战也不说话，等到高战露出若有所得的表情时，姥爷才轻声解释说这句话有很多种理解，每个人的理解角度也不相同。

　　在我看来：什么是法，“法”就是遵从，效法的意思；什么是道，“道”就是天地运行的规律和法则；“自然”就是一切天地万物的本质。

　　比如，从太极拳的角度来看，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要从天地万物中去寻找领悟天地间运行的法则和规律。

　　高战一惊，这句话好厉害啊，简直道破了天地万物的本质啊。再想到，自己练太极拳时的感受，不就有点儿听其自然，顺其自然，融于自然，“道法自然”的感觉嘛。高战顿时激动起来。

　　姥爷看着高战的表情笑着说道：“太极拳我是没办法教你了，不过你有时间的话，可以看看这本书，应该对你练太极拳有好处。”说着将手中的书递了过来。

　　高战接过书一看，封面写着三个大字《道德经》。

　　姥爷继续说道：“这本《道德经》是春秋时期的老子写的，是道家思想的来源，也是太极拳的理论基础。不过这本书深奥难懂，需要慢慢看，用心看，也许用一辈子才能看懂。不过……值得。”

　　晚上修炼之余，高战拿起姥爷送的《道德经》看一会儿。这本书实在是太过深奥了，其中的含意确实是难以理解。高战在没办法的情况下，决定到网上去查找译文看，结果一看，各种各样的译文解释都有，五花八门，说法不一。就像姥爷说的，每一句话都有很多种理解，每个人的理解角度也不相同。

　　高战索性关了电脑，回头只能去请教姥爷，或者自己一点一点的理解，去书中寻找自己想要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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