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祁连山下

　　第二天上午，一辆房车平稳的行驶在门县到QL县之间的227国道上。

　　坐在房车驾驶位上的高战手握方向盘，望着国道两旁的油菜花田心情大好，哼起了歌。

　　自打昨天下午高妈和罗妈睡醒以后，又习惯的说起高战的女同学时，高战轻轻抖了抖手里的方向盘以后，在一阵惊呼声中终于暂时摆脱了高妈和罗妈对他终身大事的“关心”。

　　于是，今天吃过早饭重新出发时，高战积极主动的争取到了方向盘，还让罗爸和高爸不知所以的夸了几句孩子懂事了知道体贴父母云云。

　　沿着国道一路向西，路上来往的车辆并不太多，已经可以看到远处祁连山上的白雪。

　　后面一段起伏的山路比较难开由高爸接手驾驶，到达QL县已经是下午时分，下车后众人张望着周围的卓尔山和牛心山旅行中的疲惫顿时一扫而空。找到旅馆洗漱休息一番后就坐进了旅馆旁边一家据说口碑不错的饭馆里。

　　高妈和罗妈喝着虫草炖土鸡汤，高爸和罗爸喝着酒吃着烤羊腿、大盘鸡和牦牛肉，一时间逸兴遄飞，酒兴大发。就连高战和罗小胖都分到了一口杯青稞酒。

　　高战和罗小胖小口抿着青稞酒，在旁边边吃边听高爸和罗爸吹牛。

　　失我祁连山，使我六畜不蕃息。”高爸对罗爸遗憾道：“我当兵那年我们县里有来祁连山当汽车兵的，可惜呀，也没轮到我，后来就只能跟你们去东北。那时候我就想着，这辈子一定要来QL山看看，也感受一下当年卫青和霍去病的北击匈奴的豪情，要是我当时也在……。”

　　不等罗爸接口，高妈瞪着高爸道：“好啊，我说怎么这次旅游你这么积极，还抢着规划路线，一路奔着海青和祁连山就开，原来是给你圆梦来了。”

　　高爸赔笑看着高妈嘿嘿直乐。

　　高妈又瞪了一眼高爸笑着说：“不过嘛，海青确实还挺不错的，算你这次歪打正着吧。”

　　众人哄笑。

　　高爸也得意笑道：“呵呵，我办事儿你就放心吧。”

　　饭后回到旅馆休息，准备明天开始游览祁连山的美景。

　　接下来的两天里，众人游览了卓尔山和祁连山草原。

　　站在卓尔山上举目远眺，山下大片的油菜花田在阳光下一片金黄，很有气势；远方牛心山顶端的白雪和山顶的白云连成了一片；视野中由远到近各种深绿、浅绿、淡绿、嫩绿形成了绿色的世界，绿色中间点缀着灿黄色的油菜花、红褐色的岩石、白色的云彩和雪峰连接着宝石般碧蓝的天空让人不由感慨大自然的神奇，不忍转睛。

　　你心目中的草原什么样，祁连山草原就是什么样，甚至比你想象的还要美好。一望无际的草原上，凸起的小丘陵开着五颜六色的野花，白色和黑色的牛羊成群结队的在草原上漫步，蜿蜒的小河反射着阳光曲折流向远方，让人心胸豁然开阔，豪情顿生。

　　晚上，高战和罗小胖躺在各自的铺上，白天的兴奋劲儿一过，高战的话越来越少，迷迷糊糊就要睡着了。

　　“战哥儿，你说这世上有神仙吗？”罗胖子轻声说道。

　　高战突然一惊，有点奇怪的回了句：“怎么啦。”

　　罗胖子喃喃道：“我想如果有神仙的话，……就应该住在这样美的地方吧。”话音越来越低，竟渐渐睡去。

　　高战一时间心绪难平，望着旅馆的天花板难以入睡。

　　第二天一早，众人又踏上了去往BY冰川的旅程。

　　罗爸开着车，高爸坐在副驾充当“导航兼陪聊”，高战和罗小胖同高妈、罗妈坐在房车小桌两边，不时谈论着沿途的景色。高战望着窗外，心中的悸动越来越强烈，却不知到底为何，好在性子沉稳，强压着心中烦乱，勉强应付过去。

　　三个多小时后，BY冰川到了，众人陆续下车。时间已接近正午，阳光照在眼前的一片莹白的冰川上，竟然有些刺眼，大家都拿出墨镜戴上，唯有高战不喜欢戴墨镜，眯了眯眼睛看向四周。

　　众人漫步往冰川走去，议论纷纷。高妈和罗妈更是动不动惊叫一声，互相拉扯着对前面的冰河冰墙指指点点。

　　唯有高战脚下越走越慢渐渐落在后面。

　　到了此地，心中的悸动竟似化为一丝若有若无的呼唤，好似在轻声催促自己一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怎么办？难道真是传说中的……仙缘？高战暗自思忖。万一要不是……。

　　“战哥儿，干嘛哪，快走啊”罗胖子在前面不住催促着，高妈和罗妈也回头望来。

　　“来啦”高战暗叹一声，迈步往前走去。

　　众人渐渐走进冰川，冰川上游客不是很多，几十个游客散布在这片冰川上，不时有笑声和惊叹声响起，却衬的这片冰川更显静谧。

　　高爸和罗爸蹲在一条冰河边一人拿着一个收集烟头烟灰的小瓶子叼着烟聊天，高妈和罗妈在一处冰墙下摆出各种姿势让罗小胖拍照。罗小胖拍照技术还不错，这几天成了高妈和罗妈的专职摄影师，经常被支使的围着她俩团团转。

　　高战呆呆看着不远处的一堵冰墙，这面冰墙高达二十多米，向北一眼望不到头，向南就好似在这片一片冰川中拔地而起，莹白的冰墙在阳光下反射着光芒，居然给高战一种圣洁的感觉。几天来心中的悸动源头应该就是那里，到底去不去？

　　高战一边思索，脚下却不由自主的慢慢往冰墙走去。

　　“儿砸，你干嘛去？冷不冷？把衣服穿好”高妈在身后喊道。

　　高战回头挥手应道：“我去方便一下，知道啦。”往上提了提冲锋衣的拉锁，高战的脚步渐渐变得坚定起来，往那面仿佛亘古不化的冰墙走去。

　　高战说服自己，如果这次不到青海旅游，可能一辈子也不会遇到这种事儿，如果不来祁连山也不会产生这种感觉，如果不来八一冰川也不会找到源头。冥冥中自有天意，也许这就是缘吧。既然自己遇到了，那就是自己的机缘，无论如何也要去看看，到底是什么在等着自己。如果错过了，也许会后悔一辈子的吧。

　　高战一步一步走近冰墙，沿着冰墙南端转过弯，刚走到冰墙背Y面时，一股威压仿佛从天而降，压的高战脚下一个踉跄，单膝跪地，浑身颤抖，全身骨骼咯咯作响，脑海里“嗡”的一声，这股威压不仅压迫着高战的身体，竟连高战的精神都受到压迫，但高战下意识的感觉到这股威压并没有恶意，好像是在检查自己，又……更像是在测试自己。

　　高战眼前慢慢恍惚起来。耳边隐约听到远处一阵惊呼：

　　“快看，天上那是什么”

　　“WC，是彩虹”

　　“好像不是彩虹，是……极光吧”

　　“不可能，这里怎么会有极光。”

　　“像是峨眉的佛光”

　　“天啦，这到底是啥，好漂亮啊”

　　“……”

　　渐渐高战的耳边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眼前只有一片黑暗。身体一动不动，仿佛整个世界都凝固在这一刻。高战的意识朦朦胧胧的在一片无边无际黑暗的中慢慢飘荡，漫无目的。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一瞬，也许是过了几万年，黑暗虚空中出现一双眼睛，这双眼睛不带一丝感情的默默注视着高战的意识。渐渐的，这双眼睛里终于有了一丝暖意。这丝若有若无的暖意让高战感觉到了自己的存在，也感觉到了那双眼睛的存在。

　　高战下意识的抬起头望向那双眼睛，眼睛与眼睛对视的一刹那，高战从那双眼睛里看到了混沌初开，太极阴阳；看到了洪荒宇宙，日月星辰；看到了沧海桑田，物换星移；看到了河流山川，岁月变迁。这一刻，高战感觉到了生命层次上的巨大差距，感觉到了自己的渺小，有了几分沮丧，慢慢低下头去。等到高战再抬起头时，竟好像从那双眼睛里看到了一丝笑意，好像对着高战说了一句什么，高战的脑海里也好像多了点儿什么。

　　再仔细看时，那双眼睛已经消失在了无边无际的黑暗虚空中，不知所终。

　　终于，高战的意识回到了身体内，感觉眼前一片白光，耳边又隐约听到远处的惊呼声。

　　“咦，哪去了”

　　“怎么这么快就没啦”

　　“哎呀，光顾看了，没拍照”

　　“WC，我也没拍”

　　高战慢慢站了起来，晃了晃脑袋，视线渐渐清晰起来。

　　天空依然碧蓝，阳光依然灿烂，照在远处的冰川上有些刺眼，高战眯了眯眼睛，竟有些“一梦百年，恍如隔世”的感觉。

　　刚才是在做梦吗？高战在问自己。

　　肯定不是，高战想起了那双眼睛带给自己的震撼，将那双眼睛深深记在了心里。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闪光，高战扭头望向那面冰墙。

　　冰墙的阴面这会儿没有阳光照射，却有个光点在一闪一闪的发光，好像在召唤自己一般。

　　好战的精神好像被牵引一样，一步一步走向冰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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