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我已经选择他了
警察带着孙鹤翔的遗体离开后，‘醉猫’并没有停止营业。
我跟着裴之鉴来到楼上，暂时告别纸醉金迷下的罪恶，却驱散不了话题里的疑云。
“你怎么会让孙鹤翔死在这里的？”
裴之鉴冷着脸，对陆阡陌的质问毫无客气可言。
我一看他俩冲突就紧张。感觉能互捅一刀来解决的事，他俩是绝不会心平静气好好谈的。
“你这话说的，我还能管得了他想什么时候死？”陆阡陌正在撸一只半大的狼狗，威风凛凛的，我差点没认出来是土豆。
这小东西见风长似的，每次来都变个样。
“你看孙鹤翔那长相，脑满肠肥将军肚，一看就是对自己的五脏六腑极其不负责任的。就是今天不死，保不齐哪次嫖娼也会心肌梗塞。”
“我没心情跟你废话，你知道孙鹤翔这条线对后续有多重要？我让你盯着他盯着他，上次已经出过一点叉子了，你居然还没有半点警惕。简直——”
“裴之鉴你讲点道理好不好？孙鹤翔第一次出现在‘醉猫’是在两年前，每个月的双周二晚上，他会过来带着客户开个包房。什么线索什么妖路子就差拎着你的耳朵喊进去了。这么多时间，你都没能开出一条好机会把他的上线挖出来，现在居然还有脸怪我？”
“路是一步一步走的。如果你没办法好好蛰伏，就滚出局。妈的仇，我和瞬息会想办法。”
“你少拿我妈的事来压我！我他妈知道我该做点什么！”陆阡陌抬脚就把土豆给踹了出去，我觉得做他的狗还是有点倒霉的。
我也不知道自己该劝点什么，于是轻轻拽了下裴之鉴的衣袖。
只是拽了拽，我依然一句话没说。
就在这时，包房大门被人敲了三下。
“裴先生，沈万年手下的齐先生来了，指名要见您。”
我当然不认识什么齐先生，只记得上次沈万年过来围攻的时候，身边也不乏几个青年才俊模样的人。
想来应该也是那南城区一霸的得力助手吧。
“知道了，我这就下去。”裴之鉴转身前看了我一眼，“恩柔，你下楼去跟郑好待着。我处理好事情就跟你回家。别理这个疯狗。”
陆‘疯狗’也不在意，把刚刚踢出去的土豆又给抱了回来。一边捋顺着，一边邪魅挑笑。
“哦，那你自己当心。”我点点头，看陆阡陌的眼神也说不上是不是有点抱歉。
早在几小时前，他蹲在我家楼下拆房子的时候，我和裴之鉴要结婚的事就已经告诉他了。
我理解的陆阡陌，应该也有适合他的另一种洒脱吧。
裴之鉴走了以后，我在原地稍微怔了一会儿。
“下去啊，看我干嘛？”陆阡陌侧着头，漂亮的眼睛盯我盯得有点发毛，“放心，我现在对你没兴趣了。裴之鉴不就是喜欢高高在上看我反过来抢么？
我跟你说他这个人就是睚眦必较你还不信，心里牟着劲儿想要报当初的一箭之仇呢。唉，我跟你说啊，你都不知道他上高中那会儿有多土。
一年四季只穿校服，每次发服装他都交N倍的钱多领好几套。
你说这么没情调的人，你是女的你也不会愿意选择他的对不对？”
我抽了抽唇角，我说陆阡陌首先我本来就是女的。
其次，裴之鉴就算到了现在，也很喜欢同样的衬衫袜子甚至内裤，都买好多份。他依然没情调，但我还是选择了他。
陆阡陌抚着胸口：“你是跟我有多大仇，要气死我你才满意么？我好歹也为了你，放狗咬人动用私刑的事做过，逼老太太跳楼这么为道上朋友不齿的事也做过。你就不能说一句——”
“谢谢你，陆阡陌。”我是发自内心地说出这句感谢。
我不是没有良心没有感觉的人，这段日子以来，我渐渐释怀了那份‘先天不足’的动机。
我觉得，如果再把陆阡陌对我的好统统归结为对孙沁的亏欠，也确实是有点过分了。
我……好歹可以对自己有些自信吧？
虽然，我选择了裴之鉴，就注定没有机会也不想有机会再去碰触他那颗蜕变成血红色的心。
“要不……我……”我说我来的时候看到夜场里有了一架新的钢琴，我去弹一曲吧。就当今天晚上帮你驻场了。
“切，不稀罕。”陆阡陌傲娇地撇撇嘴：“就你这个水平，一小时八十块满大街都是好么？我新招的伴奏师比你强多了。”
我说呵呵。
当当当，又是三声敲门响。
“纪女士，裴先生让我传话上来。如果您到现在还没有离开陆三爷的包房，他让我扛您下去。”
我：“……”
我说别别别，我走还不行么？我去找郑好！
***
“你说蹊跷不蹊跷，这孙鹤翔好端端的怎么说死就死了呢？”郑好给我开了一瓶格瓦斯，因为我说我明天真的要离婚了，还是保持一点理智的头脑吧。
我心有点乱，又不敢把事情往太复杂的地方想。
我说总不至于是纪恩婷杀了老孙吧？杀了他，然后霸占他来不及清算的遗产？我觉得纪恩婷这人没下限我倒是相信的，但就冲她今天跟我二叔对话的态度来看，当医生的，对生命的本能还是敬畏得入木三分。
“你家也真是奇葩，纪恩婷这么扭曲一人，怎么会有小语那么好的弟弟呢？”
郑好的感叹一下子戳中我的遗憾。
我想，如果二叔二婶和纪恩婷他们早晚逃不过法律的制裁，对小语来说，得是多大的打击啊。
挺好一孩子，三观正，能量大的。
“要是能有个知冷知热的女人陪在他身边就好了，”我感叹一声，“好好，要不，你看看把他给收了？”
“滚吧你，不是说好了不能祸害人民警察么！”郑好白我一眼，我却笑得愈发不厚道。
我说你哪配不上他啊？要相貌有相貌，要身材有身材的。不就是大了三岁么？女大三抱金砖，这话想什么时候贴切，什么时候就有道理。
“别废话行么？抽你哈。”郑好起身，不由得往旁边伸长了一下脖子。
“你看啥呢？”我看她表情有点奇怪，于是也好奇站起来。
“钢琴声。”郑好看看我，“好像是三爷刚刚聘过来的一个兼职伴奏师。我还没见过呢——
去看看？听人家说，长得还挺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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