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我们，碰撞过么？
“你真去啊？”我吓得赶紧抓住上顶地扶手，生怕他把我给甩出去。
“废话！”
裴之鉴用实际行动表示，能让他畏惧的局面，还没有人能布得出来。
“我说，今天医院的事，我左思右想觉得奇怪。”
“你是想说，纪恩婷故意换了血袋？”
“我没那么说。”我还是很客观地去评价纪恩婷这个人的，她坏，也只是对我坏而已，“这么无聊的恶作剧，我不相信她会花心思。”
“万一不是恶作剧呢？”裴之鉴目不转睛地直视路面，说出的话锋云淡风轻，却让我吸足了满口的冷气。
“你什么意思？难道她……她是想杀人啊？”
说着，裴之鉴打开了车载音响。我以为这么严肃这么紧张的话题下，难道他还有心情听歌？
可就在这时，车里的录音设备竟然传出这么一段对话。
吱吱啦啦的底噪，好像是窃听！
“爸，我真的已经尽力了。你放过我好不好？这种事，我不能再做第二次！”
纪恩婷的声音？哭哭啼啼的，比昨天晚上的情绪还要崩溃。
“只差一点就成功了，今天这个货是大老板亲自要的。现在整个急诊室都被制度给监控垄断了，我们不这么做，怎么取货？”
这是我二叔纪苏阳的声音，我也听的出来。
“可这是杀人啊！你让我故意把血袋换掉，就是为了让那个患者死于医疗‘意外’。如果王医生一眼没看到——”
“你怕什么？送血的是护士，就算医疗事故，责任也轮不到你来担。事故造成地死亡会给医院带来很大的名誉风险，我不信裴之鉴敢把这样的案例也一视同仁地归档管理。
小婷，大老板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已经快半个月交不上货了。现在老孙跟我们也闹掰了，到时候后果不堪设想，你想看着爸爸死么！
更何况，杀人……呵呵，说得好像你和唐明哲，手上就没有过人命一样。”
咔嚓一声，裴之鉴关掉了录音，我却怎么也关不掉嘴巴。
难怪我就觉得今天的事怎么想怎么蹊跷。
我本来就不信任纪恩婷，不得已跟她共事的时候，因为害怕她挑毛病，我已经尽可能的谨慎了。如果不是她趁机叫人故意偷换，我根本不可能犯那么低级的错误。
“裴之鉴，要报警么……”
“暂时不用，这种录音里的内容模棱两可，算不得十分有利的证据。”
“可他们……他们就这样肆无忌惮地害人，也太猖狂了。”我咬咬牙，并非有多强烈的正义感在作祟，我只是觉得——我的父母，会不会就是因为察觉了二叔的这些勾当，才被‘意外’害死了。
“他们胆战心惊，谨小慎微。很明显是一不小心入贼船，然后被迫不能洗手自拔的角色。”裴之鉴说，“不过我很好奇，纪恩婷和唐明哲到底因为什么事被胁迫？上回，你说唐明哲以前在别的医院里开过飞刀？”
我点头。我想说我还有证据在握，可是——
“对了，昨天我一直在找唐明哲的那个印章，却怎么也找不到。”
我说，多半是冲突推搡中，被纪恩婷或者唐明哲拿走了吧。
“我跟你说过，如果敲不开敌人的嘴，我们可以试着抓他们的把柄。”
裴之鉴沉吟一阵，把车开得更快了。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唱响。
电话是陌生的。
“喂，哪位？”
“请问你是纪女士么？我是你们小区的物业。”
“啊，你好我是。”我这才弄明白，原来是我家的物业啊。唐明哲他们一家四口鸠占鹊巢，我都快忘了那房子写的是我自己的名字了。
“纪女士您方便回来一趟么？你家出事了。”
出事？
我家能出什么事？我心想：那个家里，都已经没有我重要的人了。早就不能称之为家，不过是个房子而已。
房子会出什么事？
“难道有人来拆墙啊？”
“唉，可不是嘛！就是有人来拆墙啊。家里没有人，就一老太太，被人逼得爬阳台上去了。情况可是很危险的！”
我挂了电话，转向裴之鉴：“今天不是四月一号吧？我怎么觉得这通电话打得很是无厘头啊。”
“是么？我到不觉得。”裴之鉴幽幽看了我一眼，“如果我告诉你，上个星期里陆阡陌把你家楼下楼上，左邻右舍一共四套房子都买了，你就不会觉得无厘头了。”
我差点把我自己顺车窗扔出去：“你说啥？！你……你什么意思啊！”
“字面意思。”
“他也太能胡闹了！裴之鉴你怎么不阻止他？”
男人耸了下肩：“我为什么要阻止他？听起来就很热闹，你不期待么？”
我：“……”
我说你快点开啊，等下出人命了怎么办？
“快不了，再超速我就被吊销执照了。”
“起开，我来开。”我让裴之鉴停车，然后蹭到驾驶座上去。
我说现在就是在考验理智和感性的碰撞，你要是想我痛快离婚，就告诉陆阡陌别再节外生枝了！
“碰撞？昨天，我们算是碰撞过了么……”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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