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调查
「系统：现在是国际时间晚上6点，当前游戏进度为第二天。系统在此提醒各位玩家——天黑请闭眼。」
谢令后半夜醒的，不远处有亮光，隐约还能听到说话的声音。
他从沙发上下来，顺着光源走去，发现火堆旁边满满当当坐着四个人。似乎除了npc安娜小姐去睡了以外，剩下的人都在。
坐在一群大美女中间，林淮之一点没有被比下去的意思。
林先生戴着一副金边眼镜，整个人显得斯斯文文，伴随着很浓的书卷气。火光映在他白皙的脸上，高挺的鼻梁在脸上留下阴影，使他的五官看起来更加立体。
“在聊什么？”
谢令走了过去，找了个贴着林淮之的位置坐下。
对面三位女士，两位表示“嗑到了”，一位正打算撸袖子上来找他拼命。
林淮之随意睨了一眼唐棠，然后伸手在谢令额头上摸了摸，又与自己的额头做了下对比，最后发表技术性总结：“看上去退烧了，谢先生的生命力可真是顽强。”
谢令笑道：“不像是夸奖，你们刚才在聊什么，聊得挺开心。”
他又问了一遍。
“大家本来是准备去休息的，”洪简见没人搭理她的小队长，只好自己出来象征性支持一下，“不过刚才哈尼……唔，唐棠小姐说，她抽到了一张‘曝光卡’。”
谢令瞳孔微微放大：“是那张可以探知每位玩家卡牌类型的卡？”
“对。”
“我们都认为这是一场合作生存的游戏，卡牌类型没必要隐瞒，”林淮之把话题接过去，“所以唐棠正在帮我们一个个确认卡牌的情况，不过我猜谢先生应该没有抽卡，对么？”
谢令和唐棠同时点头，林淮之吹了声口哨，以此奖励自己的料事如神。
“你们刚刚说到谁的卡了？”谢令问。
“你来之前，差不多都说过了，”唐棠难得回答他的问题，“哥哥是通讯卡，我是曝光卡……属乔的卡特别有意思，是一张守护卡。我记得守护卡属于召唤卡系，可以召唤一位卡牌持有者心中最强的英雄保护自己。”
乔茜茜撑着下巴，若有所思道：“虽然没有使用过，不过我想也许我会召唤出超人，当然没准也有可能是雷神。不过打丧尸的话，似乎奥特曼效果也不错？”
唐棠不以为然：“何必舍近求远，我哥不比那些电影里杜撰出来的人物厉害？”
乔茜茜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红着脸低下头：“也是。”
谢令对她们的对话并不感兴趣，转头看向坐在他另一边的洪简：“简，你抽到了什么卡？”
“哦，我……”
洪简正准备回答领导问题，唐棠突然站起来，隔着中间的火堆，朝她伸出手。
这个突如其来的动作，让洪小姐内心狂喜，毕竟漂亮妹妹冷了她一天，这是她首次主动。
实际情况是，唐棠查看能力卡的时候，需要离被观察者近一些，大概因为她俩各坐在火堆的一边，离得有些远，她才突然站了起来。
洪简特别紧张地把手放在对方的手心里。
唐棠瞥了她一眼，随即不动声色地开口道：“洪小姐竟然抽到了一张真话卡。”
谢令皱眉：“真话卡？”
洪简点头，有些遗憾唐棠得到答案后，就松开了她的手。
“这张卡听着牛皮，实际上功能很鸡肋。询问问题前，我必须明确告知被提问者我在使用真话卡。而且如果遇到他不想答的，我也不能强迫对方回答问题。”
洪简吐槽道：“大概也就是团建玩真心话大冒险的时候有点儿用？”
唐棠突然高兴地提议：“那不如我们现在玩会儿？”
林淮之翻了个白眼：“你确定在外面丧尸嗷嗷叫的环境里玩真心话大冒险？”
谢令莞尔：“也没什么不可以，太过紧绷不好，林先生。适当放松，有助于减缓疲劳。”
他真是……自己睡够了，所以这会儿睡不着，大晚上跑出来唯恐天下不乱。
然而，洪简也表示赞同：“玩玩也好，不然我抽到这张卡，都没机会用。”
唐棠看向一边安静坐着的女学生。
乔茜茜愣了愣：“我……我都可以。”
唐棠拍板：“哥，来吧，少数服从多数。”
“我们总共五个人，不如这样，”洪简拿出一枚六面骰子，“1到6各猜一个数字，然后掷骰子，猜的最接近的可以给最远的出题。”
林淮之吸了口气：“我一定是疯了才会浪费时间，陪你们玩这么无聊的游戏。”
洪简耸耸肩：“放松，林，不如由你先猜？”
当时林淮之是真的不想玩什么真心话大冒险，他一脸准备撤的表情，甚至连借口都准备好了，谁劝都不好使的那种。
只是在他开口前，唐棠突然率先出声，她提议和乔茜茜换个座位。
小魔头坐到洪简的身边，扬起天使一般人畜无害的脸蛋，甜腻腻的撒娇：“姐姐，让我来掷骰子好不好？”
谢令瞥了她一眼，眼皮跳了跳。没等他发表看法，因为一句“姐姐”魂都没了的洪小姐，立刻双手奉上骰子。
准备开溜的林淮之坐了回来，面无表情道：“我猜6。”
唐棠接着道：“那不用一个个猜了，我们顺时针，一人一个数字，乔是5，我是4，姐姐是3，谢先生是2。”
“可以。”洪简点头。
剩下就是唐棠的个人showtime，只见她将骰子捏在右手手心里，打了个响指，重新张开手的时候，骰子不翼而飞。
一番精彩的表演后，那颗消失的骰子，最终出现在她另一只握紧的手中。
唐棠将骰子扔出去，围绕中心做着圆心运动的骰子，被她迅速倒扣在地上。
洪简惊讶：“你会变魔术？”
“我什么都会。”唐棠笑眯眯地回答。
林淮之撑着下巴，扯了扯嘴角——会变魔术是真的，不过花里花哨没有屁用，关键是她在最后扣下骰子的时候，动了小指，做了弊。
唐棠移开手，骰子上显示的数字是6。
这就是他看到作弊，却没有拆穿她的原因。
一个精通各大千术的人，主动包揽掷骰子的工作，肯定不是为了公平游戏，父女俩早在游戏开始前就以一个眼神结成了联盟。
唐棠不愧是父亲的贴心小棉袄。
洪简同情的看向小队长：“老大，按规则，应该是林对你提问。”
谢令笑道：“嗯，问吧。”
林淮之歪着头想了会儿，随后看向篝火，眼帘低垂，十分平静的开口提问：“你来圣域是出于什么目的？还有，负分出局到底会发生什么？”
谢令抿唇：“这是两个问题，先生。”
“真没想到谢先生是这样斤斤计较的人，”林淮之哼了哼，“行吧，你回答后面一个问题就行。”
洪简实在没想到玩个真心话大冒险，也能把气氛往严肃紧张上引。尤其现在林淮之问的，算是他们世安署半个内部机密了。
“这……”洪简出来打圆场，“老大，你可以不说的，直接接受惩罚就好了。”
谢令认真盯着林淮之看了会儿，随后轻声道：“我可以说，如果你真的想听。”
“想听，”林淮之道，“你说。”
“我想你应该知道，圣域是一款全息3d解密游戏，它需要配备游戏公司发行的一款游戏舱，才能正常进入游戏。市面上的全息游戏不少，简单的只需要vr眼镜，高端一点的可能需要全息头盔和游戏舱，但没有哪一款游戏只支持游戏舱登录。更奇怪的是，圣域游戏舱的售价甚至比部分游戏的全息头盔还要便宜，游戏公司根本无法通过游戏本身赚钱。”
林淮之并不关心这些：“所以？”
谢令道：“所以一开始介入圣域调查的其实是世安署的经济安全部门，只是他们的调查受到了很大的阻碍，案子很快无疾而终。”
“也许只是你的同事在调查案子的时候，没尽全力。”
林淮之不以为然道：“我想，哪怕只要再稍微深入调查一步，应该不难查到《圣域》初期的几位联合创始人，均是来自世界各地、各行各业的杰出领军人物。”
谢令反问：“你是那位指麻省理工的特聘终身教授，诺贝尔物理学奖项获得者，著有《宇宙能量悖论》的杰斯·齐教授？或者是可再生新能源‘裂变α’的发现者马顿·尤克教授？还是被誉为二十一世纪最伟大的生物学家，发表了《分解与还原能量守恒》理论，从而实现活体瞬间转移技术的林潮生先生？”
林淮之抬眸。
“整个圣域像这样在自己所擅长的领域，拥有最顶尖成就的挂名创始人，总共有三十一位。这些创始人大多是世界泰斗，是令人敬仰的前辈，虽然他们中有些已经去世，”谢令继续道，“我明白你的意思，林先生，你是想说，圣域的资金来源并不是单纯的通过游戏，而是这些创始人背后的支持者与投资者。”
谢令说完，场上一片寂静。
唯一弄不清情况的乔茜茜听呆了：“谢，谢先生，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呀？”
然而没有人回答她。
过了很久，林淮之才微笑着开口：“我虽然有些了解，但知道的没这么清楚，要不怎么说还是谢先生专业呢。不过，你说了这么多，似乎并没有回答我之前的问题？”
“经济组撤了之后，圣域的案子就被彻底搁置。直到数月前——我是指，现实世界的数月前，总部接到一起来自当地的失踪报案。”
林淮之皱眉。
谢令道：“报案人称自己的儿子沉迷游戏，在他又一次发现家里的游戏舱偷偷启动后，愤怒的当事人在游戏舱尚在运行的过程中强行打开了舱盖。”
一直在听故事的乔茜茜，紧张兮兮的问道：“他发现自己的儿子死了？”
“没有，”谢令摇头，“他没在游戏舱里看到自己的儿子，他儿子就那么人间蒸发了，再没人见过他。”
这或许是个恐怖故事，听得人汗毛直立，细思极恐。
林淮之突然反应过来，圣域总共三十一位联合创始人，为什么谢令一开始只重点提到了其中的三位。
“圣域并不是一个虚拟的世界，而更像是切实存在的未知的能量场，这是我们最终的调查结果。游戏公司发行的游戏舱很有可能是一种传送装置，但是活体传送只是一个理论上的概念，联盟最高法严禁将这种技术用于人类身上。”
谢令说着说着，长吁了一口气：“不光如此，后来我们对曾经进入过游戏的上千位玩家进行过集中测试，发现他们中有一些存在很严重的心理问题，进一步检查的时候又发现他们的大脑被人为干预过。”
洪简也插了句嘴：“我们对这部分玩家进行了治疗，就在治疗过程中，得知了他们的另一个共同点……”
林淮之接着两人的话题继续往下说：“他们都曾在圣域的一局或多局游戏中，负分出过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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