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天子赐婚
这场援虞之战，周庄王原本想着不过是出兵千余，既应了虞侯之请，又成了天子之名，何乐而不为。至于结果，他可是并未抱有多大期望的。然而，令庄王出乎意料的是，这场战役竟然胜了，不仅是庄王，除了南宫嗣，满朝的官员皆为之震惊。而南宫嗣心里却一直在打赌，他赌一个成冲，再加上一个子突，还是有这个本事守住虞都城，直至晋兵粮尽援绝的，事实证明，他赌对了。
看着虞国进献的宝物，庄王很是惊喜，惊喜过后，便想着要赏赐众将士，正论功行赏之际，成冲却上前拜道，“大王，成冲不要赏赐，只愿求一人！”
“何人？”庄王问道。
“尚衣房缀衣女辅晏娈姜。”成冲回答。
庄王听罢，言：“一个女婢而已，何必值得一求。”
成冲遂道，“末将不情之请，还望大王成全。”
庄王见状，笑道，“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这话倒是不假。既如此，孤就将这个宫婢赐予你，再擢你为公子少傅，负责指点阆儿的武艺。”
成冲见大王答应，欣喜不已，跪道，“谢大王！”
前几日，司马邹偃告老还乡，庄王让南宫嗣接替了司马一职，又擢詹父为司空。而邹老走之前，曾向庄王推举成冲为公子阆的武师，于是庄王为了自己的孙儿考虑，这才想着要加封成冲为公子少傅。
虽说公子少傅一职，并没有什么实权，不过是教授和陪伴王孙习武而已，可王命一出，虎贲上将鲍昱便很是不悦，厌恶成冲之心愈加强烈，鲍昱早先在平周公乱，擒怀侯一事上立过功，对这个晏娈姜也是多少知道一些的……
想到这，鲍昱便上前对庄王谏言道，“启奏大王，据微臣所知，这个晏娈姜乃是谋逆罪臣周黑肩的后人，此番成冲公然与叛臣之后勾结，实为对大王不敬。且大王亦知，成冲早年出身于周黑肩府上，今日此举，不知意欲何为？还望我王明鉴，不得不早作堤防啊！”一语既出，朝堂之上皆哗然。
庄王听了鲍昱之言，于是问成冲道，“适才鲍爱卿之言，可是真的？晏娈姜果真是周黑肩的后裔？”
成冲只得答道，“……是。大王。”
虽然周庄王心里清楚，晏娈姜一个弱女子，即便是周黑肩的后人，这么多年过去了，也没什么大不了，但是鲍昱这么一说，难免让他有所忌讳。正在这赏罚一念间，太宰周忌父上前，向庄王说道，“大王，微臣有几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爱卿且说。”庄王道。
“启禀大王，众所周知，臣考乃叛臣周黑肩之弟，微臣乃周黑肩之侄。然知其谋逆之时，臣考与臣不惜断亲绝戚，视其若寇仇，为我王之赤胆忠心，天地可鉴！而我王之仁德昭昭，有如日月昌明，不但未责罚微臣一族，反委以重任，信任有加，以至今日。如此大恩，臣感激不尽，虽万死难报啊！”这周忌父说着说着，便感恩戴德、泪眼婆娑地跪在了地上，连庄王都不禁动容道，“爱卿快快平身！旧日之事，何必再提。”
周忌父遂起身，接着说道，“我王明鉴，正如微臣一般，这个晏娈姜虽是周黑肩之外孙女，但其母早逝，死前曾将其托付给微臣，因此娈姜与周黑肩一众，虽有亲却无情。且平定谋乱之后，娈姜有幸获大王赦免，多年来，心怀感激，故而一直在尚衣房本分做事，想要以此报大王之恩情。”
“哦？竟有此事？”庄王一听，若是真如周忌父所言，那这个晏娈姜非但与叛臣无关，反而是一片忠心。
“正是！大王。如今，晏娈姜早已与旧日周府无瓜葛，亦可算作是微臣之女。微臣知大王仁德恩义，自然赏罚分明，若真能将娈姜许配给成中郎，微臣亦是感恩！”周忌父这一番说辞，比起他父亲周黑背，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言之切，情之殷，说得既中听又合理，周庄王不禁十分满意，于是说道，“太宰之言有理，既如此，孤王便赐婚于其二人，准晏娈姜出宫，择吉日从公卿府出嫁。”
“微臣谢过大王！”周忌父拜谢道，尔后看了一眼楞在一旁的成冲，成冲方跪道，“成冲叩谢大王恩典！”
上将军鲍昱本想着凭此机会参成冲一本，没想到不仅有惊无险，还让成冲因祸得福，又加上太宰周忌父出面相助，鲍昱亦不敢再多提周黑肩旧事，所以即使不甘心，也只得悻悻作罢。
就这样，突然之间，成冲与晏娈姜的婚事，倒成了周天子御赐的大好姻缘。
退朝之时，成冲赶上周忌父，说道，“今日之事，多谢太宰大人！”
“不必。我乃娈姜的表舅父，当日她无依无靠，我父亲未出手相救，于此事我一直心中有愧，今日之事权当补偿吧。”周忌父答道。
“无论如何，大人之恩，成冲必不敢忘！”
“少傅言重了。此乃天子赐婚，于我公卿府而言，亦是光耀门楣的喜事。如今娈姜以我女之名，从府上出阁，成少傅算起来也将要是老夫的女婿了，哈哈哈哈。”周忌父笑道。
“蒙大人不弃，成冲荣幸之至。”
“哈哈哈，好。一个月内，我择吉日以告，成少傅大可好好回去准备，公卿府嫁女，聘礼可是马虎不得！”
“诺！”成冲揖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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