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四章军营
次日，天刚灰蒙蒙亮，还在睡梦中的纪小蛮就被纪弯弯给生生折腾醒。
“干嘛呀这是鸡都还没起吧!”
“别睡啦，今天可有够我们忙的!快点，快点!”纪弯弯才不理会他那像被缝合了怎么都睁不开的睡眼，把他昨晚乱脱的鞋捡过来，放在他脚边。
纪小蛮无奈只能用双手揉揉眼，希望能多消散一点睡意。大概缓过来之后，一边穿着鞋，一边问纪弯弯他要做些什么。
“你去外面帮我弄一套男人的衣裳和鞋袜来，对了，还有束发带。”
“好，我去外面搜罗搜罗看。那你准备做什么”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纪弯弯站起身来叉着腰，故作神秘。
纪小蛮穿好鞋刚走出门槛，纪弯弯突然叫出他，“差点忘了，你知道这茅屋附近哪里有水源吗”
“有。出了茅屋，往右直走一百米左右，有一个小水沟。”纪小蛮丢下这句话便走了。
纪弯弯按照纪小蛮所说的方向出了茅屋往右走，走了五六十米左右，便看到前方有一洼小水沟。她连忙小跑过去，蹲下身，在那水沟旁翻弄杂草丛。
突然，纪弯弯像是发现了什么，小心的拨开旁边的杂草，将一株草本植物顺着茎部折断。
“终于找到你啦!”她自顾自的嘀咕，开心的像个孩子。
不一会儿，纪弯弯的手里便满满都是这种植物。她将这些植物放在大腿上方的衣裙上，用手抓起两个裙角往上提，随后便站起身，将那些植物兜着往茅屋走去。
正当纪弯弯架好一个用来作容器的破碗，准备揉搓那些植物使其出汁时，便看见纪小蛮从外面晃晃悠悠的走回来。
“这是什么”纪小蛮走进来将弄来的衣裳随手丢在一旁，指着地上的一堆植物问道。
“这个呀，叫溪黄草，一般生长在有水的地方。”纪弯弯头也没抬，边捣鼓着那植物边解释道，“揉搓它的新鲜叶片会得到黄色的汁液，用水调和后涂抹在脸上，皮肤就会似男子一般。”
“这么神奇啊!”纪小蛮蹲下身来，一脸好奇。
“对呀。诶对了，衣服和发带都弄到了吗”
“都弄到了。”纪小蛮指了指一旁的那堆衣服。
“那好，你出去等我。”这时纪弯弯需要的汁液量也弄得差不多了，说完便把纪小蛮轰出去了，再把门从里面栓上。
见她许久都未出来，为了打发时间，纪小蛮便在屋外数起了石子。当数到第八百三十六颗石子的时候，门忽然打开了，纪弯弯从里面一步一步走了出来。
“怎么样是不是我不说，完全看不出我是个女的!”她看着纪小蛮目瞪口呆的模样，心里说不出多得意。
纪小蛮是真没想到，她那法子还真挺管用。现在的纪弯弯站在他面前，活脱脱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一身暗灰色粗布衣裳，难掩纤细匀称的身姿。简易的束起头发，前面搭下几缕额发，倒是有几分清秀俊朗的英姿。
“感觉真的跟变戏法一样!弯弯，我真是越来越佩服你了!”纪小蛮围着她转了几圈，左看看右看看，忍不住连连赞叹。
纪弯弯抬头看了眼天，这估摸着也是辰时了，再待下去怕是要错过上午的征兵报名了。赶紧拉着还在玩的纪小蛮往征兵报名处跑去。
快到征兵报名处时，纪弯弯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在距离报名处十米左右便停下
了。纪小蛮跑的气喘吁吁，赶紧借机弯下腰撑着膝盖，大口大口的喘气。
“从今天开始，你不能再叫我纪弯弯，这一听就是个女孩名。”
“那我叫你什么”纪小蛮撑着膝盖扭头问道。
“从今天开始，我叫纪三。记住没，可千万别叫错了!”纪弯弯说完这话，便拉着还在大口喘气的纪小蛮去前面那征兵队伍排队去了。
“下一个!”只听那报名处登记的军官大喊一声，这队伍便又往前挪了一截。
等那登记军官终于出现在纪弯弯他们面前时，他们被日头晒得都快脱层皮了!
“叫什么名字应征什么兵种”那军官语气里尽是不耐烦，连头都懒得抬。
“那个，我叫纪三，这是我弟弟纪小蛮。我两都是来应征军医的。”纪弯弯揪住纪小蛮的衣袖，让他往自己身边挨紧。
“军医”那人闻言竟抬起了头，饶有兴致的打量着他俩，“你两当军营是什么地方，过家家吗？两个毛头小子还想当军医识相的赶紧滚，别妨碍朝廷征兵!”
纪小蛮哪里见过这种场面，被那军官吓得不敢说话，忙躲在纪弯弯身后，衣服下的双腿也抖个不停。
但她纪弯弯却偏偏是那不信邪的人，说女子不能行医救人就算了，现在扮成男人竟连年纪都成阻碍了!
即使心里气得不行，表面上她还是强忍着怒气，佯装耐心的向那军官解释道，“军爷，我两自小随师父云游四海，行医救人，耳濡目染自然便比常人学医所需的时间少。只是师父他老人家最近仙逝了，我两这才来到了军营，也想为我朝尽一点绵薄之力。”
谁知那军官听后竞丝毫不被打动，反倒引得其更加的不耐烦，站起身来向旁边招了招手，像是要叫人来轰他们走的架势。
见此时机，纪弯弯忽然生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纪弯弯趁那军官没注意，迅速抓起他靠近她身侧的那只手，另一只手则顺势搭在他那只手内侧手腕脉搏处，用指力死死的按住不让其动。
“吸气时脉搏微弱，时而还消失;呼气时则恢复跳动，这是结脉，你有慢性肺病。”那军官见自己一只手被那少年钳制，霎时愤怒的抬起另一只手准备动手，却在听见纪弯弯这话时，手竟停在了半空。
纪弯弯继续说道，“你是不是平常感觉并无异样，但在过度体力消耗时，会伴有气喘和咳嗽的症状。”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那军官听到这脸上简直一块青一块红，惊的都快说不出话来了。
“我说了我从小习医，你非不信。你这病现在还是早期，若拖到后期可就真是药石无医喽!”纪弯弯见这军官真上道了，便收回手，撑着下巴作思考状。这肺病到了后期的确是不好治但对她纪弯弯来说，那倒不是难事。
果真是个人就最怕死，那军官听到此处，内心深处的恐惧渐渐浮上眉头。
“小兄弟，那个，我现在相信你们会医术了，我让你们入军营。不知小兄弟可否也略施医术救救我？”
纪弯弯转头从纪小蛮手里拿过行囊，从里面拿出一个绿色小瓶，递给那军官。
“这个小瓶中有大概三日的量，你每晚睡前服用三粒，三日后你吃完再来找我。”
那军官忙激动的接下那药瓶，并把他们安置在一旁歇脚，说等征兵报名结束再一起带去军营报到。
约莫半个时辰后，来征兵的队伍终于都登记完毕。那军官对他二人招了招手，纪弯弯赶紧拉着纪小蛮向那军官跑去。
那军官让他二人站在最前面，整列好后队伍，喊了一声“所有人跟我走”，便带着队伍朝一个方向大步走去。
一路上，纪小蛮还一直沉浸在刚刚那场面意犹未尽，不停地在一旁压低声音磨纪弯弯的耳朵。
“弯弯，原来你真的会医术啊，还医术那么高明!”
“弯弯，刚刚你那也太有气势啦！简直把我都给看呆了！”
“弯弯，真不敢相信，我们竟然真的进军营了，我到现在还跟做梦一般!”
“”
纪弯弯被他烦的耳朵都快要起茧子了，不知不觉地加快了脚步。
这一路纪弯弯感觉像是走了许久，慢慢看不见上阳郡那相近坐落的屋落，连路上的行人也越来越少，最后甚至一个都没看到，而慢慢出现在眼前的则是一望无际的荒凉景象。
纪弯弯转念一想也是，军营占地面积大，想也知道是远离人烟的荒凉之地。
可真当队伍走到那军营城门前，纪弯弯才明白何为一州军营之大。
巨大的两层梯形城门像神像一样威严的伫立着，宛如默默守卫着这冀州的边关之神。底下那厚重的门洞由层层堆垒在一起的泥石筑成，高度远盖过头顶。门洞内部顶端还向下倒挂着一排轧刀，看的人不禁心里打颤。上层则是视线开阔的观战台，靠近外面那侧砌着一堵矮墙，高度差不多到人胸口位置。
顺着城门往两边望去，城墙一直延伸到看不见的地方。
纪弯弯不禁在心里感叹，这城墙都大到看不见底，这军营得是有多大啊！
忽然，那带队的军官转过身来摆了摆手，示意队伍停下。
随后走到一个城门看守军面前，从怀里拿出个令牌给他瞧过，那看守军便对着后方大喊了一声，“开城门”。
随着城门渐渐打开，分布在城门内两侧的四座高耸的烽火台映入眼帘。随着队伍继续往里走，分布成一块块等面积的练兵场到处都是，士兵们都在烈日下穿着单衣操练。练兵场后面是一排排白色的帐篷，，唯独数中间的那个帐篷最大。
“哇，弯弯，这也太壮观了吧！这才是男儿应该做的事啊，保家卫国，抛头颅洒热血！”纪小蛮一边眼睛不离开那些操练的士兵，一边拽着纪弯弯的手往里走。
“还叫弯弯？小命不想要了是吧？”纪弯弯转头白了他一眼。
“哦哦，我差点忘记了。纪三，纪三，纪三，我多念几遍就不会叫错了！”纪小蛮收回手赶紧捂住嘴，嘴里还在不停的念叨。
过了一会儿，那军官跟旁边的人说了几句话，那人便把后面队伍都喊走了。
纪弯弯刚想拉着纪小蛮跟上去，却被那军官叫住了。
“欸小兄弟，他们都是去前营报道的战兵。就你们俩是军医，我带你们去后营吧。”
他俩赶紧跟上。人生地不熟的，可千万不能在这么大的军营里迷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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