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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至【8】


外面又继续热闹了很久。才慢慢安静了下来,热闹过后的夜晚,只能是更加的安静,雪胧又给他的额头上换了一个布巾,容恪的身体依然是烫的,雪胧看了一眼都已经困得磕头打盹的四玲,招招手让玲玉过来“再去换一盆冷水,现在外边儿冷,要结冰的那一种”玲玉依令去端了,雪胧对其他三个人说“玲琅你带着她们几个外面睡吧。”

        “那怎么能行?要不奴婢等守着,候女您先去小睡一会吧。”

        “你们先去睡,养好了精神,明天在这里守着,天也快亮了,我要是去睡下,也睡不了多久,不如等明天,让我好好的休息。”

        “你们三个人就先去休息。我在这里陪候女。”玲玉端着从后院水缸里倒来的冷水,上面飘着一层冰。

        “你也去休息,过两个时辰再来替我。”雪胧听见有打更的声音,再过两个时辰就到上朝的时间了,她要写假表,递上去才行。

        “是,候女。”玲玉见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大忙,还不如休息好了,明天让候女好歇着,于是她带着其他三个人,都去另一间房的塌上休息了。

        雪胧靠在床背上,手里拿着一本书打发时间,经常摸一摸容恪的体温,然后时不时的用棉球浸润的水,然后擦拭一番容恪的嘴唇,烈酒也备着,每隔两个时辰擦一擦腋下,只是有些忙碌倒和琐碎,也没什么累的。

        天蒙蒙亮的时候,门外有人轻声的喊“爷,太子爷,该起来了,已经晚了。”是经常跟在容恪身边的随从小勇子的声音,声音不大不小,若是在平时雪胧睡着的时候,她还真的听不见。

        雪胧打开房间门,小勇子没想到会是雪胧应门,吓得赶紧跪在地上“奴才该死,吵醒了娘娘,奴才该死。”

        “小点声,爷还在睡。”雪胧觉得戏要做全套,一边说她还小心的看一看里面,确定容恪“没醒”才放心的继续对小勇子说“你也看见了,殿下昨天晚上喝的大醉,今天没有办法上朝了,这是殿下让本宫代笔写的假条表,你送进宫里,若是有人问你就说昨日本宫突发风寒,太子照顾了一夜,没有休息好,今早没有起来,特命人送去的请罪书。”雪胧又拿出另一份写好的书信,让小勇子一并送去宫里。

        小勇子走后,玲玉睡眼朦胧的起来了,雪胧轻声的对她吩咐“去熬些粥来,多熬一会,放些有营养的肉糜,殿下喝了好吃完。”季斐羽也有吩咐,另一副药,要在天全亮之前服下,现在先吃着东西暖暖胃再把药吃下。

        经过了一夜,容恪的体温总算稍微降下来一点,没有摸上去那么烫手了。她这才放心了下来。

        雪胧伸手换了一个布巾,容恪依然在混混沉的睡着。

        玲玉不一会就端着肉粥和热水进来。热水冲调好药物,雪胧轻轻的拍打着容恪的胳膊,希望能够叫醒他。

        “殿下,快点醒一醒殿下。”容恪只是迷迷糊糊的动了动眼帘,根本醒不过来。

        雪胧要玲玉扶起容恪,这次喂粥他倒是能够本能的下咽,一不会就喂下去了下半碗。粥里米香浓郁,肉糜咸香,喝下去倒是会有些力气。

        吃过粥,等药微微凉了一点,喝下了药,雪胧这提了一夜的心才算放下。

        “没事了,这样就不怕他死了。”雪胧双手一摊,总算是不用担心受怕了。现在就只等着一会季斐羽说的医师给容恪看过以后,就好了。

        “候女,你也吃点粥吧”想到昨天晚上,因为容恪受伤,谁也没有心思在吃些什么,雪胧昨天晚上就吃了两个牛肉煎饺,到现在什么都没吃。

        平时容恪去早朝,府里都备着早饭,这粥也是提前熬好的,摆在桌子上的还有一碟肉饺,一碟麻团,还有一碗咸菜。清清淡淡的。

        雪胧还真有些饿了,漱了口,来吃早餐。

        喝了几口粥顿觉冰凉的胃里温热起来,一解她这一夜的疲乏。

        刚搁下筷子,管家就来敲门,说季府有个仆从说来些东西。雪胧知道是季斐羽说的那个医师来了“这么早,让他进来吧。”雪胧懒懒的靠在太师椅上,身上也换了一身纱衣,像是刚刚睡醒。

        管家出去没多久,仆从就进来了,雪胧也见过此人,他也是月河密宗的人。他进门正准备给雪胧行礼,被雪胧拉住“不必多礼,快进去给太子看一看。”

        雪胧引着医师进去给容恪看伤。

        只见这个医师,手脚麻利,动作轻缓但十分到位,利索的给容恪身上的绷带解开,查看,换药,然后给他把脉,又从怀里掏出两瓶药丸,分别是红白两颗,放进容恪的嘴里,让他自己通过唾液含化了。做好一切后,他掉过头来对雪胧说“候女,这两瓶药一日三次,一直吃到伤口愈合,可以用二少爷给的药粉送服下,也可以就这样放在唇齿里含化。药粉吃过今日,明日,后日这三日便停下,三日后,夫人会过来。二少爷说他与太子的侍卫商议说,根本找不到空隙在晚上过来,这样换药的药粉和绷带,换药的事,就有劳候女了。奴才这次来是送二老爷从边关带来的土产和一些从南边送来的新鲜柑橘。奴才不便久留,就先告退了。”此人来去匆匆,在雪胧房里待了不过一炷香的时间,雪胧出门去送,看见摆了一屋子的土产,还有两大筐柑橘,雪胧最喜食用柑橘,她拿起一个,熬开薄薄的皮,掰下一颗放进嘴里,满嘴酸甜,甚是好吃。

        “来人”勋一走了进来。

        “勋一侍卫,可是一夜未眠?”

        “昨夜回来时,与殿下有生死过命的暗卫,好些都不在,奴才只能和少数几个一起守着,好在他们一会就会回来,娘娘不必担心。”

        “这是我母家送来的柑橘,酸甜可口,玉容姑娘不是有孕了吗,约莫也爱吃这个,你亲自给她送去,就说是殿下让送的。”雪胧指着桌子上那一筐挑选好的柑橘,让勋一去给玉容送。

        “娘娘何意?现在守卫薄弱,如果奴才再离开的话…”

        “你只需要快去快回就好,务必遇见府里的人,让他们知道是殿下让你送去的。昨夜玉容闹的如此凶,殿下都没有反应,今天他也应该醒来了,如果在没有反应,这不是不打自招殿下昏迷不醒吗?”

        “可是府中人知道殿下已经知道玉容姑娘有孕,却不去探望,岂不是更不好?”

        “你送柑橘去的时候,只需要让府里的人知道,是殿下让你去送的,为什么送,还需要理由吗?快些去吧。”雪胧把手里吃了一半,暖的发热的橘子放在桌子上,抿了抿嘴,挥挥手让勋一下去。

        日头略高,玲琅她们也起来了。雪胧也找到空闲小睡了一会。

        一白天十分安静,傍晚时宫里送来赏赐和慰品,说要送给雪胧,让她好好养病的。雪胧亲自去领了。

        回来以后,刚进门玲琅说容恪醒了。

        昏睡了一天一夜,容恪依然十分虚弱。一双眼睛也是无神疲惫。

        “可好些了?”雪胧习惯性的摸了摸他的额头,体温降了不少,只有微微有些发热了。

        “本殿睡了多久?”

        “已经是第二日傍晚了,殿下这一觉睡的可真长啊,也不觉肚子饿。”雪胧把他额头上的布巾取下来,容恪吃力的拉住她的手“辛苦你了。”

        “说什么呢,这是我应该做的。饿了吗?要吃着粥才能吃药。”

        “能不能不吃粥。”容恪撇了撇嘴,虽然昏睡着,但是他还是记得自己吃了两顿的粥了。

        “那喝点肉汤吧”雪胧让玲玉去厨房里端了碗热热的肉汤和一碟素饼来,容恪吃了满满一碗肉汤和好几块素饼,看来是身体真的无碍了。

        “可吃饱了?”雪胧又不自觉的摸了摸他的脖子,摸到了一阵细密的汗液。

        “嗯,吃饱了。”容恪也没想到自己会吃那么多,吃过饭以后,就好像有了些力气,手脚也不冰冷冷的了。

        吃过饭又过了一会吃过药,天就黑了。雪胧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大致给容恪说了说,容恪虽然醒了,可依然没有什么精神,雪胧思来想去,不知道要不要把玉容有孕的事情告诉他。

        “殿下,妾身问你件事情。”容恪半躺在床上闭目养神,偶尔睁开眼睛看见雪胧坐在不远处的塌上看书,容恪非常喜欢如此静谧的时光“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就你我相称吧。”

        “好,那便如你所说吧。”雪胧合上手里的书“今日我家以送土产和柑橘的借口,派人来给你诊病,我让勋一以你的名义给玉容送了一筐。”

        “嗯,我知道了。她也喜欢吃柑橘,在南边的时候,她住的地方,门口就有两棵。”

        “她喜欢就好”雪胧漫不经心的翻开了书,可是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虽然跟雪胧相处的不是太久,可是雪胧焦虑不安的时候,总是忍不住伸手掐自己嘴唇上的干皮,就算是嘴唇红润,她也忍不住的掐着不放手。

        “一些小事而已。对了,你这段时间跟玉容的关系怎么样?还好吗?”

        容恪想了想,点了点头“还可以”

        因为上次那件事情以后,雪胧基本上就跟玉容断开了联系,偶尔遇见她也不说一句话,好在雪胧也不爱出门,两个人虽然不知道彼此的动向,但十分的相安无事。

        “那我娘之前交代的事情,你可有好好的注意?”雪胧毕竟还是个女子,没办法把那档子事宣之于口。

        “她的病,依然要多谢你母亲,还有你。她之前如此冒犯你,你还不计前嫌,让你母亲的亲传弟子来给她接着看病。”

        “一码归一码。虽然说寿数天定,但是这医者可不就是续命的帮手。”

        “今天怎么想起来说这些?”容恪依然觉得雪胧有什么话没有说出来。

        “没什么大事,等你好了以后再说吧。”容恪打了个哈欠,这不才刚刚睡了一天一夜,此刻又困了。

        “那好吧,你愿意同我说的时候我们再商量。”

        “可是困了?我哥说过那药有止疼镇静的效果,吃了会身体乏力困顿,不过是让人睡去,身上不那么疼了,你困了就睡吧。”

        “嗯,你也早点休息。”容恪不一会就困得睁不开眼了,雪胧走了过去,伸手摸了摸他的体温,已经降了下去,这样就没什么大事了。

        第二天是修沐,并没有人再叫门,雪胧伏在容恪身子里面的床边,睡了许久。半夜的时候,容恪的病情反复,又发起烧来,一直到天色蒙蒙亮的时候,才有稳定了下来。

        容恪醒的时候,感觉有只手,穿过他的衣服,轻柔的贴在他的胸口上,另外有只手,拉着他的胳膊,好像在摸着他的脉搏,他侧过脸,是雪胧莹白的面容,她闭着眼睛,睡容疲倦而又恬淡,乱发抚过她的额头,引得她十分不舒服,容恪勾唇一笑,伸手把那捋乱发给拨开。

        “容恪,别动。”容恪感觉手腕上的力气加重,而胸口上的手也摸了摸他的体温,一切无异常后,雪胧又沉沉的睡去。

        容恪慢慢的翻过身去,一直垫着软垫躺着,他的腰都快疼死了,需要换个动作。

        “容恪,别动”雪胧的手又来了一次。她虽然睡着了,可是依然能够感觉到他的动作。

        “好,我不动”容恪觉得雪胧叫自己的名字很好听,恪字在她的唇齿间,松松软软的吐出,听的人也心情好了。

        如此睡了一晚上,容恪觉得自己已经缓过来了,伤口虽然还有隐隐作痛,可已经有了酥麻的愈合之感,月河的生腐散真的是名不虚传。不过两天两夜,他的伤口就能够慢慢的愈合了。

        “你,你不要,不要动…”雪胧好像做了梦,什么梦容恪是不知道了。

        “我没有动啊?”容恪皱了皱眉。

        “我在这里等着你,你回来的时候,能不能…别…”雪胧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个什么梦,梦里一个白衣少年,他深深地看了自己一眼,容愉的眉眼,依然那般深邃忧郁,然后他转身就走了,每一次梦见容愉,都是那****进宫前的样子,每一次,都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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