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签名
清风楼初遇这一幕足足拍了十遍才让曲明喆满意。最后从床上下来的时候，所有人都一副苦相，连午饭也没多少胃口。
棚里闷热，空调管只拉到门口的位置。反复折腾了一上午，余秋玄里里外外的衣服全湿透了。他甚至感觉自己浑身上下散发着某种酸臭味。
但入夏过后拍古装剧就是这样，实在没什么好抱怨的。
结束时，祁斐直接被化妆师叫走。
余秋玄和其他人在一起草草吃过午饭，歪在椅子上闭目养神。不知不觉，周围的说话声越来越远。直到听到有人不停地喊“余老师”，他才迷迷糊糊张开眼。
第一反应……脖子好痛！！
他“嘶”的一声，伸手扶住脖子左侧，努力地将感觉要从中间断掉的脖子扳直。
余秋玄摇晃着混沌一片的脑子，视线缓缓地从虚到实。隔了半分钟，他才看清叫他的是谁。
“祁斐？”他揉揉眼睛，问道：“是下午的拍摄已经开始了吗？”
目光一转，黄龙还在旁边打呼。很显然，现在还是午休时间。
祁斐摇摇头，“这椅子太小，你刚差点睡翻过去。”
这时，余秋玄才发现自己已经以一个奇怪诡异的姿势，滑到座位与椅子支架之间的连接处，再往下就会直接滚到地上。
他脑补了一下那个画面，再看其他安安静静躺平午休的演员立刻尴尬得够呛，“我这个人睡觉一向不太老实。”
祁斐：“我睡觉还挺老实的。”
余秋玄：“你是不是在内涵我？”
祁斐一脸正经，“不，是椅子太小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
说了一会儿话，余秋玄已经睡意全消。
睡姿不正，全身都疼。他伸着懒腰站起来，一眼就注意到青年头上已经换过的造型，“中午肯定没休息吧？”
“嗯。”
“午饭呢？”
“边弄边吃，也没耽误什么。上午戴的是假发髻，取下来再做整理没花多少时间。”
余秋玄“哦”了一声，不无遗憾地说道：“可惜了，这样风华绝代的大美人只出场那么一小段。等播出的时候，讨论度一定超高。”
“我倒认为，到时候余老师的讨论度会更高。”
“为什么会这么说？”正因为自我认知清晰，才不会盲目自信。他和祁斐放在同一场景当中，长相的差距是客观存在的。
“因为以往无论任何一个角色，余老师的完成度都很高啊。”青年睫毛微掩，侧目望向他，一副理所应当的态度。
目光一如既往的温和平静，其中饱含让他无法理解的某种笃定与信任。
由于不安左右摇摆的内心小人停下来，随之而来的是一种松弛感。似乎他所纠结的、害怕的，彷徨的，全都不是事儿。
余秋玄心头一暖，笑道：“你是第三个。”
“什么第三个？”
“对未来的我信心爆棚，滤镜八百米的人。”简直到了让他本人自惭形秽的程度。
如果说，一开始的余秋玄还会认为祁斐说出喜欢他的戏是客套话。现在他已经渐渐膨胀了，祁斐会喜欢他的戏，也没那么令人吃惊了。对吧？
祁斐扬起一边眉毛，看上去像是有些不服气，“那第一个和第二个又是谁呢？”
这个孩子气的，颇有些争强好胜的表情逗笑了余秋玄：“第一个是我妈。第二个是陶烁，哦，他是我的经纪人，也是我的初高中同学和发小。”
“这样。”祁斐点点头，沉默了一瞬，像在认真思索排名的可靠性，“不过余老师亲口承认的第三个，也可以啊。”
青年声线低沉。因为有些疲倦，说话时带着勾人的气泡音。话句如有实质，像有无数令人发软的小钩子，刮得余秋玄的耳朵和脸都有些发热。
厉害了！不愧是粉丝们引以为傲，并且到处宣传的“能让听众耳朵怀孕的声音”。
内心小人们身子一软，尖叫着，像多米诺骨牌般躺倒在地，四肢还微微颤抖。
奇怪，怎么突然心跳有些快？
余秋玄吞了口口水，用力搓了一下耳朵，不动声色地往旁边移动了一步。
很快，他想到了另一件事，拍手说道：“哦，对了！不提陶烁都差点忘记了。那个……祁斐，方便给我一张to签吗？”
“to签？是用来送人的？”
“嗯，陶烁、我发小的女朋友，就是我嫂子，是你的铁杆粉丝。因为受过她很多照顾，所以我想如果能收到你的签名，她应该会相当开心。”至少陶烁应该不用再睡沙发了。
说完以后，他发现祁斐似乎陷入了沉思。的确听说有些公司严格规定旗下艺人不能随便签名和合影的。
余秋玄唯恐给他带来困扰，急忙摆手说道：“如果不方便就……”算了。
反正他也没和陶烁说死。睡沙发就睡沙发吧……好歹还有沙发呢。
谁知祁斐看了他一眼，“没什么不方便的。只是除了这身衣服，我手边没有纸笔。to签的话，一般都是在照片或者专辑封面上签的。我手边也没有。”
“不着急。只是告诉你有这件事，等有空，方便的时候再弄吧。”
话音刚落，他就看见祁斐摸出手机，低声跟那边的人交代了起来。间或有“签名笔”、“专辑”，“海报”等词语飘过来。
一向担心麻烦别人的余秋玄，越听头皮越发麻。
“就只要一张签名就足够了，别的不用那么麻烦。”
青年不慌不忙说道：“没关系，反正都是为应酬现成准备了的东西。既然送礼物，那就要有诚意。”
来不及挂断电话，接到指令开始满街寻找照片打印店的大庆，在听到老板轻描淡写的这句话时，不禁流下辛酸的泪水。敢怒不敢言。
对以上事实一无所知。听完祁斐的话，余秋玄顿时松了口气，“呃……那好吧。谢谢啊，祁斐。”
明明更年长，还是学长，结果从认识开始就一直受对方的照顾。简直不知道该说他太幸运，还是祁斐太倒霉。
“余老师为什么要这么客气呢？正好我这里有件事，也想请你帮忙。”
凑得足够近就会发现青年的眼珠又黑又亮，因为妆效上翘的弧度十分优美惑人。
一瞬间，余秋玄的耳朵里都是自己鼓噪的心跳声。
“好。”
他听不清祁斐的要求，但能听到自己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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