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应约，敌人（求收）

“罢了，我一问你关键处，你就拿这招对付我。”蓝叶害羞又窘迫地说，“我不再问你便是，不过你一定不能离开我，有什么事儿我们一起解决！”

        “好，为夫遵命！”独孤凌寒大笑着，嘴巴凑到对方的耳朵，“那小叶儿今晚便……”

        “可以啊，不过功夫不高，下次就难了！”蓝叶邪魅地一笑后，手指向竹林外，“走啊，往房间开拔！”

        独孤凌寒微愣，“这么不矜持？”

        “矜持？”蓝叶大笑，伸手在对方的脸颊处拍了拍，“我要是矜持，就不会把你摄政王搞到手了，你说……是不是呢？”

        “再说话，为夫可生气啦。”独孤凌寒的手掌在对方的衣襟上移动。

        蓝叶按住那手掌，“哎，在这儿上演，要是生了病，可是你的错！”

        独孤凌寒懊恼不已，只能压制住内心的燥、热，带着妻子回了房。

        至于房中会生什么，这可就说不定了。

        ……

        雪梅公子第二天的确在某个茶楼应约，蓝叶起身时，摄政王独孤凌寒也已经忙事儿去了。

        想到对方一定会在府中，所以她也没有过多介意，只是一门心思地出去见雪梅公子。

        在府门外以往常常相会的地方见面，蓝叶也知道他喜欢在清净的地方，所以兀自去了河岸。

        依旧是初见时的那么一条小花船。

        船中灯光晃动，湖面暗影幢幢。

        蓝叶轻喃一声，我就知道你在这儿。便点足跃起，停到了对方的船上。

        雪梅公子惊喜，握着血骨扇，替对方打起了帘子。心上人闯上眼中时，他微微笑了，“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的。”

        “当然，是我跟你约好的，又怎么能够言而无信呢？”瞟眼看下去，“哦，对了，你还跟以前一样，喜欢乘坐这样的花船。”

        “不，有变数了。”雪梅公子笑着将人迎进来，“以往我会以血为交换，给人查事儿。但现在我不会了，你……你知道为什么么？”

        蓝叶俏皮地抬起细眉，“哦，我知道了，你变善良了。”

        “不，不是善良。”雪梅公子将手中的血骨扇打开，“这兵刃唯一可用之处，必须得以自己的血浇灌。所以我要旁人的血有什么用呢？”

        “那你以前还要做那种怪交易？”

        “查江湖中人想要知道的事儿，总是要付出代价的，可银子这东西很好赚，所以我的交易总得同寻常人不同。但我可以确定一点儿，敢于忍痛向我打听事儿的人，一定是无可奈何，必须要问的人，所以我敢肯定，对方是真诚想要知道答案的。可若是连点儿血都不肯牺牲，又如何知道他是不是一个愿意恪守规则，同我做交易的人呢？”雪梅公子温言解释，“只是想着那时，让你割手，我心里就很自责！”

        “不用自责！”蓝叶笑话他，“我当时也是特别想要知道答案的。虽然割血这种事儿，我也觉得特别痛苦！”

        雪梅公子听她说到痛苦二字，心中又是一阵自责。想着这么日子，自己依旧没有留在对方的心上，这也许也是一部分原因。

        连最初的印象都不是好的，蓝叶又怎么可能会爱上自己呢？

        只是蓝叶的胸襟和远见，让她并不讨厌自己，甚至因为自己所做的那些微不足道的事儿而感动。

        “你又在出神是不是？”蓝叶叫住他，脸上温和一笑时，浅浅地梨窝便微动一下，刹是可爱，“我从未后悔过遇见你，雪梅公子。而且我要感谢你，要不是有你的保护，我蓝叶可能已经死了好几次了。”

        雪梅公子闻言，又笑，“你总能说几句让我高兴的话？”他将手抬起，本打算放至别人的肩上，不想又胆怯地将手松了回来，忽而他眼神一亮，手便放到了对方的肩膀上。这种下意识地勇敢，是他自己努力做到的，因为他回想起，同蓝叶呆在一起的那些日子，总是胆怯地不敢表明心意，直到有一日，他觉得自己好像每次都如此怯懦，所以他的心上人是被自己的怯懦放走的。

        如今他的心上人已经成为了别人的妻子，已经归属于别的男人。虽说心中有些难受，但他知道不能给蓝叶添堵，不能让她因为自己的出现而内疚。所以他想以另外一种方式让对方承认自己的存在，同时也不陷入对方的感情，让对方为难。

        只见他爽朗笑道，“叶妹，从今以后，你就叫我一声兄长吧？”

        “兄长？”蓝叶思索良久才听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不由得有些感动，“你真的愿意做我蓝叶的兄长么？”

        “当然愿意！”雪梅公子高蓝叶半个身子，俯低脑袋，四目相对时的那种真诚，是任何人都比不了的，“叶妹，你记住，我永远都是你兄长，无论我们的血液是否相融。”

        蓝叶感动地无言以对，只能沉默点头，再抬头时，她已经唤了一声兄长。

        两人坐下，因为旧情，不免多聊了几句。而后雪梅公子看蓝叶心不在焉，便想起在扶庄时，她向自己哭诉的那句话，“叶妹，你在庄上是，同我说，摄政王他……”

        “是，这几日以来，压在我心头的，迟迟无法解决的，就是那么一件事儿。”蓝叶抚着胸口，声音沉沉，“而我又没有人可以商量，故而心情烦闷，慌张不已。”

        雪梅公子急问，“摄政王究竟生了什么事儿了？”

        “也许我说出来，你不会相信，但……但这是真真切切的事儿。”蓝叶想想又摇头，“在东越国朝堂上，有一个黑袍老人突然出现。凌寒见了他后，冷汗直冒，最后甚至……还说出了一些让我很是不明白的事儿。”

        “不明白的事儿，什么事儿？”

        “他们说到幽冥……虚境？”蓝叶抬眼看着雪梅公子，“兄长，你知道幽冥虚境这个地方么？”

        雪梅公子深想了一下，忽而道，“少时我也听说过这个幽冥虚境。听说里面的人都是一些仙人前辈。不过他们长什么样，到底没人见过，所以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什么，真有这个地方？”蓝叶诧异地拉住他的手臂，“那你知道这个地方在哪个山头么？”

        雪梅公子看她神情紧张，又难过，又无可奈何，“叶妹，这终究只是传说，是真是假，谁都不知道？”他犹豫了下，又将昔日传说说出来，“可是，传说那幽冥虚境在玉隐山。”

        “玉隐山？”蓝叶再道，“那……是什么方向？”

        “东越国东北方向！”雪梅公子说完，又快地提醒，“可是这只是传说，叶妹切不可当真。而且……世上哪有什么神仙？”

        蓝叶原本也不相信，可是连魂穿这种诡异的事儿都可以生，那存在着仙人前辈，又有什么好怀疑的呢？

        就此，她将这点儿事儿放在了心上。

        雪梅公子担心她做出什么糊涂事儿来，便自告奋勇地提议道，“叶妹，我早说过，你若有什么疑惑，我便陪你一起。那玉隐山我从未上过，但如果能够帮你查清此事儿，那我就是开开先例，又如何？”

        蓝叶感谢他的相助，笑着答应，“好，若真是到了那一天，我一定找兄长帮忙。”笑了下，回归正题，“今日是约你出来喝茶的，所以兄长，我们……换个地方吧。”

        “好。”

        两人离开花船，找了一处茶楼喝茶。喝了个起兴，才一起坐到阁楼处吹风。

        这时，底下一片喧闹，人声鼎沸。两边大嫂大爷年轻的女子都在争相看着那坐在马上缓缓行来的队伍。

        蓝叶起身，伸长脖子看去，却是那东越国昔日太子无商跟前的卢云将军。此番他不在边疆守着，却这会儿班师回朝，那是为何？

        想了下，她突然明白了，这东越国老皇帝驾崩不久，所以这卢云将军班师回朝，肯定是为了朝中之事儿。

        “兄长，你先在此坐坐，我去会一个人！”蓝叶踮脚在栏杆上一腾，悬空奔出，立在半空中时，人已经出现在了卢云将军的面前。

        “卢云将军，辛苦了啊，多月来都在保家卫国，可是不知道流云国的柳家将，好打还是……不好打呢？”

        雪梅公子害怕她出事儿，便站起来，全神贯注地盯着。

        卢云将军面色阴沉，语气冷冷，“现下正是国、丧，本将军不想同摄政王妃为敌。还望摄政王妃不要在此拦住本将军的去路！”

        蓝叶骄傲癫狂地笑了下，“若我执意要拦呢，卢云将军又将如何呢？”

        卢云将军手中的长、枪轻轻地在空中一舞，便落到了自己的手中，“摄政王妃，本将军知道你恨我，不过眼下朝中还有大事儿，摄政王妃就不能看在先帝离去的份上，先行不计较么？”

        蓝叶仰头，身子微微一转过，已经扯下布帆扔至卢云将军。

        枪头一转，那布帆已经被挑成碎片。

        “哼，倘若我告诉你，那狗皇帝就是被我给气死的呢，你又当如何？”

        卢云将军气愤道，“你……你竟敢辱、骂先帝？”

        “呵，辱、骂？”蓝叶冷不丁地瞅他一眼，“你觉得，我辱骂他的次数还少么？卢云将军，我告诉你，东越国老皇帝是我蓝叶的仇敌，当然，他更是我夫君独孤凌寒的仇敌，我不仅恨他，我还诅、咒他。所以你以为，我现在，还会在乎国丧，还会在乎要不要骂他？骂他这个仇人？”

        “那么你今日是非要同本将军动手么？！”卢云将军脚踢马肚。

        蓝叶红唇微扬，“在这个时候，你以为，我喜欢在这路上同你打架么，你愿意，我还不愿意呢？”轻松地拔上红琉璃的耳坠扔向对方，“不过卢云将军，我们之间的仇并没有结束，下一次，我还是会选择杀你。”

        回身一腾，落到了阁楼之中，柱子藏身，骑在高头大马上的卢云将军再也没有看到蓝叶这个人。

        于是手握兵刃的他，心底有一丝冷意。左顾右盼，凝望数久，在觉得蓝叶确实已经离开，不会再在背后放冷箭的时候，他方才擦了把冷汗，拉着缰绳，策马走过酒楼。

        雪梅公子狐疑地问道，“幸好叶妹没有动手，否则……只怕真会引火上身。”他的言外之意再明显不过，蓝叶又怎么会不明白。

        且不说这光天化日之下，她的动手会出什么问题，就是她那几句挑衅之语，也会让今日卢云将军班师回朝之事儿落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所以蓝叶已经闹大了。

        “若真要杀了他，我也会选一个隐秘安全的地方，怎么可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引火上身。”蓝叶苦笑了下，“不过，今日所做，同引火上身之举也没什么差别了。”

        “他既然承认你是摄政王妃，东越国国君也已经死了，想必现在他不敢向你出手，所以叶妹，你不必忧心。”雪梅公子看破关键，笑盈盈地分析，“他是东越国的大将，有护佑边塞之责，叶妹若是……能够选择放下，那么……”

        “放下太难了，我也曾想过。”蓝叶额头绷得紧紧的，似在思索，“但除非我一辈子都见不到他，亦或者他一辈子都不会出现在我的身边。不然，我便会时刻记住，他是我的仇人，他爱死了我的父亲。我要加倍地让他痛苦，甚至比杀了他还要狠辣。这就是我的原则和方式，如果你不能理解，就不要劝我。不然我会下意识地觉得，自己同兄长不是……志同道合！”

        雪梅公子没想到她突然如此较真，但那句句话语背后的伤悲，他却清楚得很。或许，在她的脑海深处，那个人就是太重要了，因为重要，他死了，印象就留得特别深。唯有一个让自己记忆深刻且一开始就存在自己心底深处，一旦那人死了，才会想着做些什么。

        蓝崇丞相对蓝叶就是如此。

        本没有血缘关系，却因为日益的相处，感情甚深。

        而流云国那位亲生父亲，以前也在蓝叶的面前出现过很多次，却没有因为血缘感而父子情深。

        所以亲人往往是知道有那么一层血缘关系，所以彼此才能友好地相处。一旦没了，也就什么都没有了。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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