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四章
大概是和德花小时候过家家情分在，田小娟又讲了很多，关于村里学校的事
村里学校很早就建了
村长年轻哪儿教过两年，但那时候以没文化光荣，父母不在意，小孩不认真学，
当然更不尊敬他
村长的身子骨被这群皮猴气的不轻。从那以后走路得杵拐杖。学校就没管荒废了。
这良好背景造成了村里这批小孩和父母都站在统一站线，都是文盲
直到去年孩子爹娘那辈打破这个联盟，他们举着双手双脚投票提建议
“小学继续开，俺们卖粮食请老师”
丰收年，叔叔婶婶有了手艺品新鲜瓜果去镇里卖货，生意好，但他们数不清钱被人坑，经常卖完了不够路费，后来只好交钱请村长去卖，
他们不识字不会看地址不敢一人独行，也不会给出门在外的游子写信，来信了看不懂，信可以找村长念，得加钱，
由于他们经常被骗被坑，这才晓得亿点点有文化的好处。
村长这边念信看字看的眼花，都快戴老花镜了。他也同意了请老师
对老师的期许，村长和孩子爹娘站在一个战线了
他们也没打算村里这帮孩子们有多大出息，能写自己名字，能看得懂红横幅上的内容，卖东西能够数得清钱就是大拇指了
主要是给老师的粮食也不多
在这种情况，读过几年书的田小娟和隔壁村里老会计的孙女李凤，胜任了
因为十岁以下都是文盲，村里总共开设一个班，两门课拼音数学，也刚好两个李老师和田小娟换着上。
这样一来江花花是有时间识字学文化的，她安慰道
“花花你放心，李凤姐家的娃，俺看过了，很可爱很乖的，一般不哭”
“再说李凤姐，她说过一嘴，带娃还有钱嘞”
江花花眼睛里散发出亮晶晶人民币光芒代替了带娃忐忑心情，
“俺回去，问问俺婆婆”
到底，这事啊，江花花说了不算，还得看她婆婆何香花的眼色。至于自己带娃这事儿，江花花，选择先不纠结了
再说，何香花不会同意的
“可以”何香花已经做好晚饭，她喝着米粥，很爽快答应了。
“啊”轮到江花花愣神
“不过…”
江花花紧张提起一颗心
何香花瞧见碗里稀稀饭光亮照着自己身影，她轻微皱一下眉头，德花煮的粥咋那么清香浓厚。
“带娃的钱必须给俺”
“哦”江花花肩膀放松下来。钱自己拿不着在意料之中。
她还是心里很意外，前些日子二大娘到刘家院子五分钟到路程，
何香花可都是不放心德花自个回来，亲自去接的。
哎，看来带娃逃不过了。
入睡没多久
江花花做了一个噩梦，梦见自己成了电视剧里严刑拷打的刑犯，牢头使劲往脸上泼盐水。一个劲问她“够不够”
“够了，够了”江花花挣扎着费力睁开眼，见是熟悉黑漆漆的土屋，顺手往脸上摸了一把，全是水。
夜里下秋雨了。雨水顺着土蜂勤劳钻的圆孔滴在江花花脸上
江花花抱着被子窝在床角对付一夜，看着那些圆孔水柱
“明早，婆婆该骂了”
秋雨下了一会儿就停了，何香花第二天自然把江花花骂了一顿。早饭只给她夹窝窝头，不盛稀稀饭。
江花花看出了婆婆的险恶用心，何香花牙疼还没好。她是想让江花花啃窝窝头也牙疼。
可惜，德花牙好，窝窝头也改良过了牙保得住
秋雨停了，何香花还是放在心上。她准备去把屋顶补一下
当然何香花负责指挥监工，江花花负责干活
土屋的屋顶修补方法，就是找块泥巴贴在漏雨处。就好了
“俺跟泥巴是有亲戚关系吗，怎么哪里都有它”江花花一手扶着木梯上屋顶，一手握着泥巴感叹
何香花用来对付江花花的随手武器是它，割麦子可是老熟人了
不行，圆孔一封，晚上进出那扇门一关，屋子就真的黑漆漆的。待久了心情也会压抑沉闷的，
说不定何香花压抑沉闷着，搓磨自个的手段就更强了
江花花站在屋顶捏着泥巴，朝院子里严肃监工的何香花看了一眼，悄悄对她说道
“婆婆，俺记起俺二大娘说过，有一个发财好办法”
“你下来说”何香花谨慎往四周看了一眼，挥手让江花花下屋顶
看来有兴趣
“婆婆，你得上来，这事上面讲的清楚”
何香花爬了上来。江花花带着何香花蹲到圆孔附近，一番玄学上身，神神秘秘说道
“有一招，叫打开天窗，说亮话”
“嗯，你说说这怎么赚钱？”何香花竖着耳朵提问，刚才江花花可是说有发财主意的
“婆婆你想啊，土蜂刚往咱们家屋顶开了几个洞，俺就能去学校给老师带娃，俺可是大字不识，”
江花花拿出写作文凑800字数架势，“俺都觉着最近，自个儿变聪明了”
见何香花没打断，她引到何香花自己身上
“婆婆你啊，在屋顶有圆孔之后，是不是睡的更香了”
空气流通，何香花应该也有过，在土蜂牌圆孔月光灯下，回忆起过去美好。
何香花若有所思点点头，她疑惑到
“这些事和二大娘说的赚钱，有什么关系”
江花花万幸能够圆了回来，她一脸确信“这是天窗开了一条缝，财啊健康就落到咱家了”
“那，这土蜂孔不能堵？”何香花听江花花这么一说，似乎有点道理，
“不不不，土蜂孔不堵，下雨咱们冷啊”
江花花再忽悠，让何香花顺着自己思路走“婆婆你再想想，天窗开了一条缝，咱们家都有小财，”
“所以”
“咱们完完全全把天窗打开，家里财不就更多”
听了江花花的天窗主意，因为不花钱，媳妇也没瓜田李下，何香花点头
“俺听你一回”
何香花贡献了一块屋里发灰的玻璃，
“不行，婆婆你屋里也得安天窗，钱真的会越来越多的”
在金钱魅力下，何香花贡献两块。
她也破天荒给江花花打下手，在房间给江花花说玻璃安装位置，反正不能离床太近
是的，江花花打算在屋顶做扇窗户
先用竹条量出玻璃尺寸，铁铲子依照尺寸在屋顶划出横线，
秋雨过后，屋顶泥土正好松软，
江花花用热水不断淋在横线区域，再拿铲子挖走两块大泥土，
“小心哈，婆婆敲泥了”江花花探头给屋子底下的何香花提醒
她听见何香花“嗯”声回复后，便敲打剩余泥块，泥土便全部簌簌落在屋子里，露出了土屋木架。
江花花手上裹着厚厚碎布头，小心拿起玻璃放在木架上，
再用泥巴固定时她两段高低不平，低的一端朝屋檐，这样下雨不会积水，也可以让玻璃自由开合。
江花花瞧见辛苦成功，有些满意“点一首窗外的云送给自己”
两扇窗户安好，何香花房间里的泥土也收拾干净。
屋顶里安了玻璃，光线亮了几个度，还能看见蓝色干净的天
光线刺眼，心里接近自由，江花花笑着眯起眼睛，拿出一根树杈示范推开窗户
“婆婆，推一下这里，天窗就能开，再推一下，就能关了”
天黑，何香花在自己房间用树杈试了几次，打开那扇玻璃后。
夜幕挂着几颗小星星。
江花花为了摆脱文盲身份，下午闲了就往田小娟家里跑，这个点田小娟在教大娃写作业
何香花只冷哼一声。也不多说什么。
到了田小娟开学那天。江花花认了十个字，她刻苦努力比大娃多认两个
“德花，你学戏文俗语咋就那么快呢，叫你不努力，明天开始带娃了吧”
江花花想过自学文化。田小娟教会了拼音，凭借自己上辈子的底子。德花那不是三天成才，
可惜，江花花一看到字，眼睛看它就跟看墨团一样。关键记了就忘。每天都在丢芝麻捡芝麻。
捡到芝麻糊了，她也服了。
小学位置在村里晒谷子空地附近，江花花走小路穿过挂红横幅的树，是一个三道门的长木屋。
看见三个门很整齐往一个方向开，江花花才有点学校感觉，
“像一层三个班”
门内传来婴儿啼哭
江花花提着一颗颤抖的心，慢慢挪进门
便看见，屋内一个20多岁女人齐肩在给婴儿换尿片，婴儿直条条趴在女人膝盖，小脸白嫩胖嘟嘟，它闭着眼睛嚎哭，哭声那是撕心裂肺
哭声一嚎一嚎很有节奏
江花花认真观察，嚎归嚎，眼泪一滴没有
“好啦，好啦，换好啦，铁锅不哭”
女子麻利将尿片换好，给婴儿抱起坐在怀中，轻轻抖腿，那婴儿哈哈笑，用大眼睛布灵布灵好奇看着江花花
“是德花吧，俺家铁锅七个月了，平时很好带的，就是它特别爱干净，尿片湿了就哭”
秉着拿人嘴软，吃人手短原则，也为了自己轻松，江花花环顾四周，没发现任何婴儿车和剧里小木床后，委婉开口
“李老师，它睡着了怎么办？”
“放这儿”
木屋很宽敞，只有两个批改作业的木桌
李凤抱着娃走到一处木屋角落，地上铺了一块，和晾床单对折后大小差不多的红花毯，
“刚才，俺已经收拾过了”
门外传来小孩爹娘声音
“李老师，李老师，俺来交报名费了”
江花花只听见李凤一声
“德花，辛苦了！”
然后屋子里便只剩两个人，一个江花花站着，一个在她怀里无辜眨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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