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坦诚在澡堂》

1.人什么时候最坦诚？不是你问我爱你有多深，也非兄弟吃吃喝喝啰哩啰嗦的干杯。天下事最坦诚的首先要身体赤诚，比如那啥！还有就是澡堂里的相互坦诚相见。

        忘了何年何月第一次步入神圣的澡堂，澡堂人满为患，猛然一看，光着膀子和屁股的这些人好像一个个嫖客，而弱不胜衣的自己却尴尬至极的处于被嫖的地位，一双双饿狼的眼让我触目惊心惊心动魄，唯恐自身贞洁不保，比美女上拥挤的公交地铁还谨防慎微。

        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只恨澡堂雾气濛濛，吵吵嚷嚷阻塞直接的感官，只好用心感受藏外雾气里的眼光了。可见度变低的同时，自己也可以放点心不被直视了。但偷窥不同于坦荡荡的直视，贼眼如暗箭难防，我阻止不了别人拉弓放箭，只好用手当作盾牌做自身防卫，好像小偷一样心里怂眼睛怯，拘谨的遮遮掩掩，不料撞上一壮汉，毛茸茸的胸毛黑漆漆一片，我与这厮赤裸相对，无言坦诚，我们四目相视，视过人的面孔，然后开始各自打量对方的浑身上下，把对方看了个精光，毫无“性”趣。这厮有胸毛一大片做掩护，让我觉得他不够坦诚，而且感觉他占了我的便宜，我迅速继续用手做盾牌遮挡，以达两人坦诚有度的心理平衡。这厮大笑我的缩手并足蹑手蹑脚，但他笑得很大方，落落大方，没有让我觉得太监般的居心叵测，但素不相识的笑毕竟太低级趣味，我遂离开跃入池子，以求泡个五脏俱活。

        1米1深的池子有几个“没扎毛，对异性只有好感没有**”的小屁孩在游来游去，活蹦乱跳搞的浴水四溢，水花乱溅。他们这个年代的小鬼不能在河里洗澡了，只能在澡堂学游泳了。小鬼们在池子里乱搞泡泡，说不定还在里面尿尿，还叫声乍起连连，搞的我不得安宁，我恨不得按住这几个小屁孩让他们尝尝洗澡水的味道。不曾想到这几个小鬼居然还有意无意地在看静静泡在池子里的我，我笃定这是不怀好意的好奇，面对小鬼严重的好奇，我打退堂鼓跃出池子去淋浴，不料那些小鬼原地不动的仍在好奇，我定睛一看，盖我当时身后走一***照，激起了他们的好奇心，我晓得挡着别人看美女是最欠揍的碍眼。老一辈的人见自己的孙子们驻足于此，便前来一探究竟，他们义正词严的驱逐小鬼，然后唯老独尊的自己留恋，幻想无边，好比雄狮赶走了雌狮自享美食。不料又遭来其他雄狮前来，本来为快一睹，现在无奈围睹。小屁孩一边站着，流连忘返，等着雄狮吃饱后离开再前来，但这个异性裸照好像很耐看，搞的老者不忍离开，小屁孩们迫不及待。唉，小不正经的性早熟，老不正经的性有余。我也只能说“性”乃人之常情，我们遮拦，却无可避免。我自诩为快，感慨得满肺腑澡堂的水汽，比喝温水还惆怅。

        举凡现在的工作职位都可以说不同于他类，搓澡的也一样，笔者第一次被搓至今记忆犹存。我被搓的全身酥颤，通红如熟，血液一股一股失去的感觉，又一股一股回归，这就是生物老师所说的血液循环！平日里还感受不到呢。不过搓澡那厮搓的太用力，搓破我一点皮，导致我真正失去的血液没有回归，父亲在旁边严厉批斗那人，那人便找到我皮质不好的理由解释，见父亲太强势，那人最终自己认错没有温柔对待我的玉体，作为赔偿就慷慨的没有收搓澡费。

        搓澡过程中先摆放了一张床，那人卯劲两盆水冲洗干净，然后把我安置在上，连我带床又卯劲两盆水冲洗，但我长期在校，故这次没有冲洗干净。然后我们开始进行了搓与被搓的关系，就在这时我想起了我儿时所见的杀猪情景，把猪抬上一张方桌，放血，搓皮，褪毛，任人宰割，而我与被杀的猪相似度就差没被解剖取出肝、肺和大肠了。

        人的第一次总是很难忘，比如那啥！但第一次脱光了进澡堂也挺难忘的，由于日后光顾的次数增多，受到坦诚水汽氛围的熏陶，我心扉打开少了很多禁忌。

        2.肌肉与赘肉有没有合理分配，决定了一个人身材的好坏，裸体这东西没什么可描述的，且我国文学禁止。朱自清裹着想象出的裸体委婉地写到“如出浴的美人。”读者我认为全篇华丽语句堆砌的没头没脑文章只有这句话还有点味道。

        由于女方澡堂就在隔壁，美人不出浴，几个猥琐男就趴在墙壁上窃听隔壁，钟情窃听。除了窃听，现在很少再有人静静地听取别人了。屁民们目不了睹，但也听得心中窃喜阵阵。我起始奇怪这些屁民为什么脸贴着墙壁在傻笑呢？盖是在幻想披头散发光滑洁净的美女，我对这一现象熟视之后便无视了。就让不懂得克制幻想的屁民们尽情的猥琐去吧。生理学家曾说人90%的感觉是来自视觉，我觉得他们此时90%感觉是来自听觉。常在澡堂中，哪有不失身？笔者还好，只是湿身。

        澡堂设有休憩处，休憩处到处晃动着人利索来去，但也到处都是邂逅散漫的人。相逢何必曾相识的两个老头在裸战博弈象棋，想必是洗澡泡澡过后仍有余热。他们表情很直接，一个老头超脱稳当，一个老头火烧眉毛。乐呵呵的小屁孩喝着冷饮看动画，不懂事的小鬼则是在尿意袭来之际站在休憩的床上做抛物线运动在尿尿，更甚至他们同时来了雅兴，几个小孩齐发比谁抛物线抛的远，他们还规定起点统一战线，一如整齐的喷泉水龙头。还有就是一大团不知有为无为的年轻人在打扑克，嘴里振振有词的狂说狂叫，好似势均力敌输得都没有内裤穿。

        3.在澡堂这个地方，人们的身体不能顺暴露，他们光明正大地存在这个封闭的空间，虽封闭的空间，封闭在其中的事，但不封闭的心。笔者一直觉得人活得大胆坦率才深刻，所以就让我们记住写一个个鲜活的裸体吧。

        多行自闭必死气，洗澡在外要拿出不畏强暴的态度，君子坦荡荡，要敢于直面正视别人花洒淋漓下的肉体。

        人一旦坦诚，话语就变得浅显易懂的简单，加上笑话绘声绘色揽扩天下，谈得来岂是难事？我一直享受放得开大胆的笑话乐趣。?我与澡堂里的陌生人越来越投机，除了第一次进入澡堂里那些颤巍巍的娘炮。其中一次，一个洗澡的厮伙穿着内裤在池子里洗澡，好似泡洗内裤才是来澡堂的目的，天晓得他是不是大小便失禁便到内裤上去了，旁人见其不爽，恨不得将他内裤扒下臭他pp。那厮出了池子，好不容易情愿褪下内裤，却一直背对着大众搞怪，他不断侧目打探旁边之际与我撞眼对视，我蓄意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怀疑他生殖器的性能和他个人的性能，他似乎悟出了我在调戏意淫他，遂试图离开我的视线，但澡堂空间有限，放眼望去，一览无遗，那厮只好藏到别人的精光之后，我错把别人的器官当作他的，认为他应该没有缺陷可以正常运转，于是打消自己的猜疑。不料那厮在别人精光身后穿着内裤再现于我的视线，这次他来胆了，怒眼圆睁，好似要报复我，我们无言对持一会后，我想我需要远古人的草叶裙遮蔽一下。这厮一定是被我激怒，一时过激，可以感受的到他强烈的怒火。即使他有内裤盾牌，我还是用我全裸的坦荡战胜了他有所隐藏的坦荡，他只有继续逃避的份，但这对我却循循善诱。想必那厮一定想在此刻拥有遮天蔽日的能力，但澡堂是外界的异次元，而且密闭空间里的电灯泡才是最亮的，而不是太阳。我用异样眼光追随那厮来到更衣处，由于那厮太过鬼祟，我误以为他从衣柜里拿取衣服是在偷东西，他那掩人耳目的背影，和抑郁紧迫提心吊胆的神情，画面感太强烈了，我差点将其抓获就地正法，之后再自我标榜地交给警察。实际让我醒悟到他非小偷的一个重要疑问就是“他应该不会偷人家袜子穿吧？”

        4.洒脱已经成为我在澡堂里的心得，我行居澡堂多次，自认已够洒脱，但洒脱之外更有洒脱在。且我毕竟是个小洒脱，老洒脱见我洒脱，对我淡然点头，以示权威水平和资深。同是洗澡人，一切尽在不言中。

        某次我与一别无他样的老气老头一并蹲在池子的边缘，面向鱼龙混杂的池子，犹如闲来垂钓。两个人就这么蹲着，蹲久了就蹲出了默契，这老头自语歌唱忘我地沉浸在自己的公鸭嗓声之中。唱累了就忘不了我了，回到与歌词大意相反的现实，而我烦躁听他小曲哼了一大段，紧跟着他回归现实而回归平静，刚才我还希望他喝点洗澡水润润嗓子呢。他打趣看我一番，问我歌声怎么样？出于照顾老人我违心称赞，因为是违心，所以我没有赞不绝口。不料老头自损自己贱卖歌喉，倘若我直言不讳地批他贱卖歌喉，他说不定还自残割喉呢！约莫着这老头是看出我的违心了。虽然我不会大装特装，但撒个小谎总是可以过关的，难道脱光了说谎不够胸襟开阔？老头自认自己终日有限，且每况愈下，怅然回忆自己年少寻欢作乐过度，老余年力不济身心俱为疲惫。听老头用词恰当，想必是个知识分子，我冒失问道“你们当年不是处于性压抑的年代吗？”老头语出惊人，堪称惊破天，“人被压着，心里容易有鬼，鬼大了伤身体，推已及人，你要对自己爱护有加。”我诧异一下，心领神会爱护有加。老头又问我“小伙子，澡堂带劲不带劲？”我曰：“泡得很爽。”老头说泡澡泡得身和心都会舒畅，人图个舒服，脱掉身上一层灰，得个坦荡，何乐不为？且澡票不贵。我傻傻一笑表示认同。之后在澡堂里洗澡交澡票时，才发现原来那个老头就是开澡堂的，且不只我常来的这几家。

        深藏身份，老头没有贵贱的坦诚值得一提嘉许，自个在自家做客户体验，这做派有点企业家的风采，他呵呵一笑，深藏功与名。不曾想到，他这功与名脱光了呈现给我，我竟没有看出来，倘若他西装革履冠冕堂皇我倒会有所看出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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