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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11章


听着时楚与那老伯拉拉扯扯,铜板相撞的脆响声不时混入进他们的话语中,顾塬安有些无奈。

        这多年习武自让他五感灵敏,耳力自是极好,虽然眼下被时楚摆弄了那么一通,但也最多让他在视觉上稍微不便罢了。而时楚塞进他耳朵里的那两团棉球,对他来说简直就无异于掩耳盗铃!时楚和这老伯说了什么他听得一清二楚,只是一来答应了时楚要满足她的“被需要感”,二来老伯误会了他们的关系,这让顾塬安也颇为尴尬,索性就完全当自己聋了吧。

        可再怎么装聋他也并不是真的聋子,眼见那老伯还在不停地劝说时楚收下那些铜板,并且言语间不断流露出对顾塬安眼盲身残,时楚一个人拖家带口的同情。顾塬安坐不住了。

        时楚有些无奈,她也不知面前这老伯明明自己看着也不富裕,为何就如此执意要送出银钱,她推托半天:“老伯,真不用,您自己留着吧。”

        老伯:“用的用的,小姑娘带着大小伙,不容易。”

        时楚:“……”就在这时,时楚手上紧拽着的帛带紧了紧,是顾塬安在那一端暗自用力,时楚知他是想提醒自己快点离开,时楚索性不再推托,收下了那老伯的好意。

        时楚正要道谢,耳中却传来一阵极为嘈杂的脚步声,伴随着的还有许许多多人杂乱的呼救尖叫声。

        时楚下意识蹙起眉头,顾塬安也在这一瞬扯下了遮住自己眼睛的丝帛,他的面色凝重非常。

        穿来这些日子,倒也算见过了这太子几面,每次见面太子都是温润中缀着些疏离的感觉,可能是习惯了那种感觉,此时这般的神色出现在太子的面庞上,时楚只觉得分外不协调。

        而在不远处,这条狭长小道的尽头,许许多多的人从那狭窄的入口拼命地涌入,惊恐至极,害怕至极。

        而在这人群的尾端,有约莫十来个带刀的黑衣人,他们凶猛地追赶着,就在时楚举目望去的短短几息里,便有黑衣人追上了跑在末端的百姓,他们手起刀落,几乎就在转瞬间,便有两颗人头落了地。

        飚出的血柱冲上了两旁斑驳的石墙,人群更加惊慌。

        时楚只感觉自己的身旁刮过了一阵风,再一看时,顾塬安便离开了她的身侧。只有“你走”两字伴随着那凌厉的风刮送至她的耳畔。

        那段绑缚着顾塬安手腕的帛带已然断裂,软趴趴落在地上。顾塬安不知在何处捡到了一截手臂长的木棍,他冲入人群中,刀光剑影间,他的木棍便将一把猛然砍下的剑挡了一下。

        那把剑是对着一个扎着双丫髻的小姑娘砍下的,此刻被顾塬安一档,那个黑衣人的目标成功转移至顾塬安身上,他神色凶横,挥起剑来十分狠毒。

        “快走!”沧海的声音很粗很闷,他突然出现在时楚身旁,却被时楚反拉住,时楚问他:“你能不能帮忙?”

        时楚没有亲眼目睹过沧海打架,也不知他到底能不能帮上顾塬安。眼见人群涌来,时楚只想着顾塬安独自一人必定不能对打如此多的黑衣人,她焦急异常。

        事发突然,顾塬安甚至没有衬手的武器,那截木棍显然已经半裂开来,如何能抵挡敌人刀剑的进攻?

        之前这顾塬安都是一派温和纤尘不染的模样,倒确实让时楚淡忘了他也是在边关磨砺了整整五年的少年将军。

        瞧他身形敏捷,来往于那些黑衣人之间,救下了许多险些被砍中的百姓,若是真的不敌,想必顾塬安也应该有自保的能力。

        但那样的话……这些人却是只能引颈待戮了。

        小巷里早就涌满了人,有些人体力尚足跑远了,可更多的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弱妇孺,他们如何能逃过屠杀?

        耳畔不断传来这些百姓们零星的咒骂,时楚突然心尖一颤,她冲着顾塬安的方向大声喊道:“鲁王!他们是鲁王的人!”

        时楚吼得撕心裂肺,刀光剑影中的顾塬安似乎听了时楚的声音,他的身子一顿,旋即,便有一把刀向他砍来,顾塬安侧身一躲,被那刀锋削掉半块衣袂,接下来却仍如之前一般抵挡着那朝他袭来的刀剑。

        眼见如此,时楚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一小步。顾塬安是顾国太子,鲁王是他的弟弟,按照道理,只要顾塬安大声说出自己的身份,这些人便不敢再伤他分毫,可奇怪的是,顾塬安却是提也不提。

        沧海得了时楚的吩咐也卷入了进去,时楚这才发现,这沧海的功夫也是极好,只是两人法式不同,风格迥异,顾塬安的更轻便敏捷,沧海则是横冲直撞式的打发,虽没有顾塬安悦目,但却是直击要害。若真要论起来,这两人倒是难分伯仲。

        沧海自带着一把短柄小刀,有了这小刀在手,自是比没有武器的顾塬安凶猛了许多,面对那些黑衣人,顾塬安一时轻松了不少。时楚寻了个稍微安全点的地方,那老伯也在她身旁,突然见这番情形,早已是面如土色颤颤巍巍。

        时楚略微安慰了他几句,帮他遮蔽好自己。再一抬眸,却见顾塬安冲开那群黑衣人,朝小巷的入口处奔去,留下沧海一人挥着短刀抵御着。

        “这群刁民!谁人的热闹都吃,本王今日就让他们好好品品热闹!”

        双渡桥不远处,宽敞华丽的马车内,顾子武咬牙切齿,眸子似有熊熊烈火,似还是不解气,他猛地将一旁的瓷杯甩向地面,瓷杯四分五裂,有瓷片溅起,划破了车厢里跪着的仆从脸庞。

        他的马车并未开远,听着不远处的惨叫声,刀剑相撞声,他盛满怒火的心膛才勉强舒服了些。

        “废物!怎么还没杀完!”顾子武犹不满意,他一脚踹向离他最近的仆从,“你给本王滚下去看看!务必杀得干干净……”

        顾子武的话卡在喉咙,有什么冰冷而尖锐的东西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逆子!”

        大殿灯烛尽燃金碧辉煌,袅袅的香雾从瑞兽炉中升腾而出,顾塬安瞥了一眼那砸向顾子武,却落到自己脚畔的烛台,他没有动,不置一词。

        顾子武跪在地上,对着上首道:“父皇!儿臣知错了!”

        “你好意思说!”景安帝怒目圆睁,他斥责道,“你身为王爷,不以身作则,就知道使小性子!若不是太子在朝会上告这一桩,朕还不知道你做的好事!”

        景安帝痛斥着下方跪着的顾子武,一番话毕,他深吸一口气,似乎在平缓自己的情绪,他对顾塬安道:“太子今日也辛苦了,先回你的太子府歇息吧,这个逆子朕自会处置。”

        顾塬安垂眸敛眉,却是在景安帝话毕半晌后,这才微微躬身行礼:“儿臣告退,这十八条人命的事就劳烦父皇了。”

        景安帝点头,顾塬安这才退下,明明是亮堂至极的宫殿,却莫名似笼了一层黑纱,缠绕在人的血红色心脏上。

        直到顾塬安彻底消失不见,景安帝这才悠悠晃了几下,他一下坐到自己的龙椅上。半晌,缓缓吐出一口浊气:“你这都办的什么事?”

        他说话间的气氛仍是低沉阴郁,又混上那几分帝王的威压,听上去颇为摄人,但却明显少了之前的怒斥感,似乎……是在怨怪某人做事不当,对此不满,但却并不觉得生气。

        顾子武的眸子中又有怒火似要喷射而出,他对景安帝叫屈道:“父皇!儿臣根本就没做什么!不就杀了几个贱民吗?”

        “而且……”顾子武似乎很委屈,“我这都没杀完!被太子一插手,统共也就死了那几个。”

        “父皇!”顾子武不断道,“这下儿臣的名声是毁了,被太子这一闹,满城皆知,这人杀不完了!”

        “本来儿臣只需要杀了那些以下犯上瞎凑热闹的人!”

        “混账!”景安帝怒道,“你还想的是这个!朕怎么会有你这么个不分轻重的儿子!”

        想起顾子武居然在中秋会双渡桥上闹出这样的丑闻,景安帝便觉得脸挂不住,这被顾塬安一搅合,顾子武的这桩丑闻是无论如何都瞒不住的。

        “朕倒不知是你哪个婢女!把你勾得魂都没了!”

        说到这里,顾子武倒是脖子一缩:“没、没谁。”

        景安帝却不愿放过,但他并不欲继续追问顾子武,他有更为简单的方法——直接将顾子武的贴身婢子全部赐死。

        景安帝道:“你杀人之时遮掩不住,这次,朕必须罚你。”

        顾子武咬牙切齿却知叫苦也没用,他眼珠子转了几圈,膝行几步:“父皇不知,太子还拿了瓷片抵住儿臣的脖子!”

        “儿臣杀了贱民要被罚!那太子还是残害手足呢!”

        景安帝的声音中倒是没有多少怒火了,他深深看着自己这个儿子:“那你的伤口呢?”

        顾子武霎时朝自己的脖子上摸去,是了,当时顾塬安捡了他摔碎的瓷片,虽然抵在他的脖子上威胁他,但却并没有真的划出半丝伤口。

        景安帝幽幽道:“你呀,处事做人实在不谨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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