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5 你想不想知道当初小暖为什么要离开你？（二更）
那天晚上，向阳答应和她订婚后，第二天跟向俊华留下话说要出去走走，几天就回来，沈薇亚就一直焦心地等着。
期间有打过他电话，但无一例外，全部是关机状态。
说几天回来，那就一定会回来。就算不要她，他也不会不要向俊华。
那天看到小视频，她才知道他竟然跑到大西北去了。
还有对着青海湖大喊大叫的模样，她也全看到了。
什么事，习惯了就好，心痛也是，痛着痛着就麻木了。
即使在和她订婚前消失不见，还对着别人痛苦地表白，她也不介意。
过程不重要，结果才重要。而她要的就是能和他在一起这个结果。
他心里装着谁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是她的，不是苏小暖的，也不是别人的，是她沈薇亚的。
果然，星期五，她看到了憔悴得整个人都瘦了一圈的向阳。他回来了，回来和她订婚。
“虽然订婚不比结婚，但也有一堆的事要忙，你倒好，一个人跑出去疯玩一趟，当个甩手掌柜，我这几天忙得够呛。”饭后，沈薇亚倒了一杯茶，递给正窝在沙发上看电视的向阳。
向阳的视线落在茶杯上许久才接过，语气淡淡，“辛苦你了。”
“也还好啦。”沈薇亚退到后面的单人沙发上，拂一下半身裙，坐下。黑色丝袜勾勒出极好看的腿型。“反正现在都是包给酒店那些人做。”
“钱够用吗？”
向阳虽然没有给她留下一句话，但临走前往她卡上打了五万块钱，说是订婚费用。
他也不是什么都不管，想到这一点，沈薇亚的嘴角弯起一丝优雅的弧度，“订婚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怎么能叫你一个人全出了呢？放心吧，我没花里面的钱，但是我用里面的钱买了一个这个。”
向阳看到她的手在晃动，无名指上戴着一个造型简单的指环。
“这个太简单了，明天抽个时间，我去买一个钻戒。”
沈薇亚的嘴角慢慢落平，脸上是动容的表情。她就知道，不管他爱不爱她，他一定不会亏待她。
“这个足够了。”沈薇亚认真而又专注的眼神看来，“阿阳，我不是一个物质的女生，你知道我最想要的是什么。”
对视几秒后，向阳撤回视线，端起茶杯，无声地啜了起来。
将茶杯搁在茶几上，向阳换了一个话题，“明天我有空，需要我做什么，你都可以说。”
沈薇亚不介意地低头一笑，但眼底的光一点一点地暗了下来，再抬头时又是嫣然含笑，“明天去试一下衣服吧，订婚不比结婚，但怎么样也要正式一点。”
闻言，向阳良久才回道，“好。”
缺席了孩子的成长，陆韩恨不得一天变成一年来过，把他亏欠孩子的全部补给她。
苏小柔只能请半天假，第二天就要回去上班，陆韩不一样，自己当老板，要不要去烘焙店都是他说了算。也因此，他几乎是24小时倒在病房里照顾孩子。
得知丫丫是他的亲生女儿后，再看到孩子，陆韩心里生出完全不一样的心境。地下父女情也光明正大地搬上了台面。
苏小柔更是拦不着，隐瞒了陆韩几年，这笔帐陆韩还没找她算。
倒是把孩子高兴坏了，有事没事都要甜甜地喊几声“爸爸”，不再是偷偷摸摸的。
星期天，苏小柔没有加班，早早来到病房。
“妈妈。”
“嗯，丫丫乖，今天人有没有难受？”
女孩头摇得像拨浪鼓，“没有难受，丫丫很舒服。”
苏小柔失笑，“你很舒服，看把你爸爸给累的……”
话没说完，苏小柔就噤了声。他们连结婚证都没有，说这些未免有些过于暧昧不清。
陆韩也是心头一动，对上孩子惭愧的眼神，随即笑道，“爸爸不累，一点也不累。”
“来吃早饭吧。”
那天之后，她对他的态度依旧是不冷也不热，但至少不再排斥他。现在她还给他带了早饭，陆韩觉得整具身体都焕发出十八岁的青春活力。
“今天星期几来着？”陆韩敲开一颗鸡蛋，剥着鸡蛋壳，问道。
“星期天啊。”
“今天晚上你可能得早点过来，今晚是向阳的订婚宴。”
苏小柔大吃一惊，“向阳的订婚宴？和谁？”
“沈薇亚，就是和他青梅竹马的那个。”
苏小柔心里堵得慌，却又无可奈何，“那小暖知道吗？”
“知道，向阳亲口和她说的。”陆韩现在刚认回自己的女儿，又有和苏小柔重归于好的趋势，哪懂这些民间疾苦，端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悠哉地享受着苏小柔带给他的早饭。
“不行，我得回去看看小暖去。”
陆韩要不跟她说，她还不知道这件事。这些年自己的妹妹为向阳吃了多少苦，没有人比她更了解。
“这一对苦命鸳鸯。”陆韩唏嘘一声，“听说沈薇亚她妈得了癌症，没几天时间了，算是临终托孤，硬把沈薇亚塞给向阳的，不然向阳怎么可能会答应和她订婚的？”
这些是是非非，恩恩怨怨已说不清，现在也都没有说的必要，她只关心苏小暖。
匆匆赶到花店，一切照旧，苏小暖看到人就笑，“姐，你怎么来了？丫丫怎么样了？”
店里还有其她人在，苏小柔拉着人到了楼上说话，“你跟我还装什么装？”
苏小暖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姐，我装什么了？”
“陆韩都跟我说了，你说你装什么？”
自从那天向阳和她说要和沈薇亚订婚后，这几天，她一直觉得自己就像一具行尸走肉，一天过着一天。
“姐，这个是迟早的事，总不能让他也陪着耗一辈子吧。他总得结婚生子啊。”
苏小柔又急又气，“那你呢，你就打算这样过一辈子？”
“姐，我也不想啊，但是……”苏小暖指着自己的心口说道，“这里放不下，我能怎么办？我也不想这样痛苦地过着每一天，我能怎么办？”
苏小柔走过去，“小暖，陆韩说向阳会答应和那个沈薇亚订婚，是因为沈薇亚的妈妈得了重病，好像活不了多久，她要向阳在她死之前和沈薇亚订婚，这样沈薇亚就有人照顾了。向阳不得已才答应这场婚事。”
苏小暖的眼神怔愣，“姐，你说什么最难受？是自己爱的人不能爱，还是最爱的人在别人身边？”
苏小柔回答不出来，因为这两个问题苏小暖都碰上了。自己爱的人不能爱，最爱的人在别人身边，一样的难受。
自己那里还拖着陆韩这一个大活人没处理，苏小柔也不知道该怎么更好地劝慰失魂落魄的苏小暖，只是一整个白天都呆在花店里陪着苏小暖。
至于丫丫，有陆韩在医院里，她没有什么不放心的。不得不说，这样有人依靠，有人解忧的感觉还是很好的。
这几天陆韩没有再提他们之间的事，但她知道他们中间横着一个丫丫，她和陆韩估计这辈子都要绑在一起了。
订婚宴设在一家准四星级酒店，向阳是昨天才得知的事，当下就要重新换成五星级酒店，但被沈薇亚拦住了。
理由是来订婚宴的宾客都已经全部通知了，临近前一天再改容易出错。
其实对她来说，在哪里都可以。自己走到今天，用过的手段也让她感到心虚。在这方面，她只想低调一点。
两边的亲戚朋友不多，向阳这边就请了一个陆韩，连杜梓腾和叶新兴、安桐都没通知。而陆韩还是自己赖过来的。
在休息室里，向阳穿着沈薇亚给他准备好的西装，坐在红木椅上看手机，整个人看起来置身事外般。
沈薇亚几人走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般景象。
看到人，向阳放下手机，“宴会还要一段时间，需要我做什么吗？”
沈薇亚心口一窒。回来的这两天，向阳一直都很配合，叫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不拒绝，但也不主动，仿佛这不是他的订婚礼一样。
她不知道这样的向阳是不是就是她想要的，但这一刻，她并没有自己想象中得偿所愿后的巨大惊喜。
“沈姨。”见到几人，他的目光不是落在她这个即将成为他未婚妻的人身上，而是先看的陈露。
陈露的脸上有笑容，但似乎不是很自然，有些僵硬地点点头。
向阳沉默后才组织的语言，“沈姨，我已经托在上海的同学帮忙联系一个权威的专家，明天我就带你去上海。”
半晌，在场的几人才反应过来向阳说的是什么。
说谎的几个人自己都忘了，或者说太容易太跳出戏，时常不记得这一场订婚是怎么来的。
只有他，还傻傻地背负着自己可以承担的。
陈露脸上的表情开始慢慢松动，“阿阳啊，那个……”
沈薇亚脸色一紧，连忙陪着笑上前来搀住陈露的手臂，“阿阳，这个等今晚事情忙完再说吧，谢谢你啊，有心了。”
刚才，如果她没有看错，陈露应该是想把真相告诉向阳。
手里的力一往下，陈露的眼风瞟了过来，瞬时明白了沈薇亚打的暗语，展现出一点高兴又释怀的笑，“是的，薇亚说的是，今天先忙婚宴的事。快到时间了吧，俊华，我们出去看看，要是客人来了，我们这些东家都不在，那样多难看。”
陈露躲闪的表现，在向阳眼里的解读是不想拖累他们。
等人都走出了休息室，向阳沉下心，开腔对沈薇亚说道，“你再找一个合适的时间，趁沈姨都还好的时候，顺便把婚礼也办了吧。”
在沈薇亚微愣的空隙里，向阳从兜里摸出烟盒，点燃了一支烟后复又说道，“到时候我会全程陪着你，不会再逃跑了。”
陈露的诊断报告书他看过了，还上网查了，连学医的朋友也都咨询过。
宫颈癌三期，基本没有有效的治疗方法。
而他能做的就是希望陈露在最后的时间里能无忧无虑，走的时候也能无牵无挂。
自从知道向阳爱上苏小暖后，她的眼泪就没少流过。但从来没有一次流的眼泪是感到这样幸福的。
沈薇亚走过去，人大胆地靠在向阳的胸前，“阿阳，我会好好当一个妻子，绝不让你失望。”
牵扯着太多情绪的眼尾微微往下，看了一眼怀里的女生，还剩半支的烟终是没有再抽，而嗓子因为刚抽过烟的缘故，也变得几分干涩，“知道了。不要有太大的压力，这样就很好了。”
今天虽然是周末，但日期多少让人避讳，所以酒店里除了来吃饭的，像他们这样办喜宴的就这一场。偌大的宴会厅凄凄寥寥。
但沈薇亚的心还是欢喜的。今晚她着一袭暗紫色拖地长裙，礼服上的亮片或明或暗，摇曳生姿，像一尾落入人间的美人鱼。
向阳出了休息室前，她亲手帮他打好领带。虽然他不想她连妆容都特意精心打扮过，但是只是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就能让他轻而易举地成为今晚宴会的最引人注目的那个。
一切都很美好，美好得让她觉得很不真实。从此以后她就能和他朝夕相处，形影相守。
如果不是林墨远突然的造访，她的这个美梦应该是可以一直做下去，做一辈子。
她以为一切都已经天衣无缝了，一切已经是唾手可得的了。
“我说几句话就走。”
宴会厅里放着轻柔的音乐，经理本来是说要放喜庆的音乐，毕竟大家都这么做的，但沈薇亚嫌那些喜庆的音乐太过俗气，自作主张换成了向阳喜欢的钢琴曲。
林墨远敞开着便装的衣襟，里面的衬衫的一角也掉落了出来，一身风尘仆仆的狼狈。
向阳拿着酒杯正在和长辈那一桌的宾客敬酒，见到不请自来的林墨远，又看一眼身旁脸色煞白的沈薇亚，长腿一迈，走了过去。
“那边还有位置，你先坐下，一切等我的订婚宴结束后再说。”
不管林墨远是不是为了苏小暖而来，但他决定娶沈薇亚的那一刻起，他知道自己该给沈薇亚一个安稳的未来。
“你想不想知道当初小暖为什么要离开你？”林墨远没有接腔，而是径直问道。
“你住口！”安静的宴会厅突然爆出一声尖锐的女声，沈薇亚突然意识到自己失态，如芒在背般环顾四周，声音又被她压低，“这里不欢迎你，请你出去。”
“当年撞死小暖爸爸的肇事司机是向先生，也就是你爸爸。”
－－－－－－题外话－－－－－－
请把你们最热烈的掌声送给我们的阿远。谢谢。
没有食言吧？我棒不棒？看着我真诚的双眼皮，告诉我，我是不是很棒？嘿嘿，我也觉得自己特别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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