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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第九章雪梅


归宁回府后,宇文樾醨携樊莙蔚到正堂,那里站着两名侍妾,按照规矩,今日她们要向主母见礼的。

        樊莙蔚的眸光有些黯然,虽然一早她就明白,皇族贵戚的家里不可能没有侍妾,虽说她也觉得自己不是个拈酸吃醋的性子,但今日真正得见,她还是觉得心里泛酸。

        “妾身沈氏、妾身周氏,拜见王爷、王妃。”两位侍妾跪伏在地,向他们行下大礼。

        “都平身吧。”宇文樾醨神情淡然,他对这两个侍妾着实没什么情意。她们二人皆是长春宫的宫女,周氏是卫贵妃指派给他的司寝之人,将她收房也是自然。沈氏则是因贵妃觉得好事成双,便同周氏一起赐下了,但至今也未曾侍奉过。

        两个侍妾缓缓起了身,沈氏先从身后的丫鬟手里端了茶碗,她跪在樊莙蔚面前将茶碗举高:“妾身沈氏给王妃敬茶。”

        “嗯,平身吧。兰苕,赏沈姨娘。”樊莙蔚浅浅抿了口茶,这便算作认可了。她抬眸打量了沈氏几眼,二十岁左右的模样,看面相倒也算是个温柔可人的,人也识礼,头一直低垂着,眼神从不乱瞟,想来是个安分的。

        相较于沈氏,周氏可就没这么安分了,她仗着自己是头一个伺候二殿下的,如今心里得意的紧呢。如果不是宇文樾醨也在,她倒真想给新王妃来个下马威。不过她也不会轻易放过这次机会,免得叫新王妃觉得她是个任她捏扁揉圆的性子,之后再被欺侮了去。周氏眼神一转,计上心来。

        “妾身周氏给王妃敬茶。”周氏佯装甜笑着端高茶碗,却在樊莙蔚伸手去端时暗暗将手指一抖,茶碗倾倒了,热水眼见着就要朝樊莙蔚身上泼去。

        机会来了!周氏欲伸手去拦茶碗,让热水泼到自己身上,这样旁人就会觉得是王妃心胸狭窄,为难侍妾,她自己倒落了个柔顺懂事的形象,连王爷都得爱怜她几分,说不定还会厌恶王妃,让她迎来几次宠幸。

        不过她的巧算盘因宇文樾醨的一个举动落了空,只见宇文樾醨眼疾手快地一拂袖,茶碗便飞了出去,砰的一声摔得粉碎,茶水连一人的衣衫都没有沾湿。

        “没事吧?”宇文樾醨屈身握住樊莙蔚的手,满眼关切地望向她。

        “无妨,多亏殿下出手敏捷。”樊莙蔚舒了口气,好在是虚惊一场。

        “周氏,你连个茶碗都端不稳,险些烫伤王妃,该当何罪?”宇文樾醨冷了脸质问周氏,这些女人的算计他自小在深宫中司空见惯,如今她们是愈发大胆,居然敢算计到他的爱妻身上来了,看来是他平时驭下不严,才招致今日祸患。

        周氏闻言,一张俏脸瞬间吓得煞白,她忙叩头请罪道:“妾身手滑,妾身愚笨,还请王爷宽宥啊!”

        “是不是手滑你自己心里有数!本王的王府里绝存不得你这些算计。葭月,传管家来,让他寻个人牙子,把周氏发卖出去。”宇文樾醨冷冷说道。

        “王爷饶命,王爷息怒啊!妾身再也不敢了……”周氏哭喊道。

        宇文樾醨丝毫不为所动,反倒是樊莙蔚心软了。她轻摇了摇宇文樾醨的手道:“殿下,算了吧,想来周氏也不是故意的,左右臣妾也无事,此事就作罢吧!”

        “莙儿,你太过心软,你不晓得,她是存心!”宇文樾醨拧眉道。

        “我相信行善事得善果,咱们且放过她一次,相信周氏一定会改过自新的。”樊莙蔚暖暖一笑。

        “罢了!”宇文樾醨无奈道:“那便依王妃之意,此事作罢。周氏罚俸半年,禁足一月,务必痛改前非,不要再动那些歪心思。”

        “是,是,谢王爷!谢王妃!”周氏泣涕涟涟着叩头谢恩。

        夏去秋来,凛冬已至。在腊八节这一日,离帝算着宇文樾酌与宇文樾酝两兄弟皆近弱冠,便提前加封了王爵。封宇文樾酌为熠王,宇文樾酝为豫王。

        离帝另将六部派给几个年长的皇子,让他们去学习管理。于是,端王分派了礼部、煊王派了户部、熠王派了兵部,豫王躲懒想得清闲,离帝便派给了他工部,最重要的吏部与刑部暂时空缺。

        诏令一下达,朝臣们心里明镜似的,原来离帝尚未决定好太子人选。因为六部中吏部尤为重要,官吏的除授都必须经过吏部,如今吏部空缺,那便是太子之位未定,朝臣们只得每位都尽心辅佐,不敢乱站队。

        宇文樾醨细心,给他派了户部治理,倒也是相得益彰。不过他此后便繁忙了起来,每日卯正就起床上朝,待朝会散了,回府用过早膳后,便又得急急忙忙地赶至户部,直至夕阳西下时方能回来。一连十数日都是这般繁忙,樊莙蔚怕他过于操劳,常常变着法儿地给他做药膳补身体。

        终于等到了小年的这一天,论理在这一日朝会散后,官员们便可在家休憩过年,直至元宵节后再度上朝。

        许是得知此讯过于开心,樊莙蔚竟醒的比要上朝的宇文樾醨还早。她本欲亲自伺候他梳洗,不过天气凉了,他不忍她操劳,硬是将她按回了被窝,让她再睡一会儿。

        樊莙蔚哪里还睡得着,她在宇文樾醨走后便起身了。她挑了挑灯花,让烛火燃的再亮一些,她缝制着手里的斗篷,如今只差锁毛边便可完工了。

        约摸半个时辰后,樊莙蔚放下了手中的针线,她将斗篷拿起来抖一抖,玄色的毛料上用银线绣着祥云龙纹,黑白相间的狐皮做了毛领,与斗篷整体色调相得益彰。她欣喜地将斗篷抱在怀里,想着宇文樾醨一定会喜欢的。

        天色逐渐亮了起来,伴随着北风扑棱棱地落了雪。开始时雪花极大,似鹅毛一般,迅速将大地覆上一层雪白。一个时辰后,雪花渐渐变小,似细碎的盐粒,缓缓从空中飘落。

        “葭月,王爷出府时可有带披风或大氅?”天气变化的这般快,他担心宇文樾醨要被冻坏了。

        “回王妃,王爷外衣里只着一层夹袄,并未添别的衣物。”葭月答道。

        “那可怎么好?回府时再着凉了。”樊莙蔚担忧道:“陛下从不在朝臣的衣物上留心,殿下自己肯定也不会提起,莫若让管家现在进宫去送斗篷吧,免得殿下受寒。”

        “可是小姐,如今已经巳时过半,论理这个时辰王爷也快该回府了。”兰苕插话道。

        “也是。”樊莙蔚思量了一番道:“那便罢了,我亲自带着斗篷去府门口迎接殿下吧。兰苕,你陪我同去。葭月,你命人备下早膳,煮一锅山药党参鸽子汤,给殿下驱寒。”

        樊莙蔚换上一身红衣粉裳,外面罩了件大红猩猩毡斗篷,戴上风帽便往府门口去了。

        府门口有一小片梅林,那是宇文樾醨知晓樊莙蔚素爱赏梅,特意为她栽种的,如今倒是红梅覆雪,美不胜收。

        樊莙蔚驻足欣赏,她一时起了玩心,只见她伸指轻轻一点梅枝,还未覆实的雪花便轻飘飘地翩然坠落,美人见此绽开了笑颜。

        “莙儿?”忽听得背后一声轻呼,樊莙蔚转头看去,她看向身后人,眼角眉梢全部展露出笑意。她俏生生地立在覆雪的花树下,宛若冬日里开的最俏丽的那朵梅花。

        “阿醨,你回来了。”樊莙蔚拿过兰苕手上的新斗篷,踮高脚尖亲自为宇文樾醨披上。宇文樾醨享受着这一切,在她为他系好带子后揽住她的纤腰,略一使力便将她带入怀中,在她的眉心处落下深情一吻。

        他顺手折了一截梅花,当做发簪插入她的发间。她今日的衣服颜色倒与梅花之色极为相衬。

        “莙儿,你真美。”宇文樾醨轻抬起樊莙蔚的下巴,看向她欺霜赛雪的肌肤、远山凝黛的秀眉、秋波含媚的杏眼、高挺精巧的琼鼻、柔嫩红艳的娇唇,他发出由衷的赞叹:“我娶了天下最美的女子!”

        樊莙蔚羞涩而笑,依偎入他的怀中,二人共赏红梅覆雪。

        “百花头上开。”樊莙蔚凝望枝头吟出诗句。

        “冰雪寒中见。”宇文樾醨默契地接出下句。

        “雪里已知春信至。”樊莙蔚徐徐道。

        “寒梅点缀琼枝腻。”宇文樾醨缓缓说出。

        “暖雨晴风初破冻。”樊莙蔚颇为羞涩地垂了眸。

        “柳眼梅腮,已觉春心动。”宇文樾醨轻轻一笑收紧了怀抱,在怀中人的耳际烙下一吻。梅花簪勾缠上他的发丝,随着他离开的动作掉落下来。

        宇文樾醨见状便俯身去捡,片刻后,樊莙蔚的耳畔传来了他略带愠怒的声音:“都多大的人了,鞋袜都湿了竟还不自知?我一早命人给你备下的麂皮靴子怎么也没穿?”

        “啊?”樊莙蔚忙低头去看鞋袜,果然鞋子前端已经半湿,而她沉溺于赏梅,竟是丝毫不知。至于宇文樾醨特意为她置办的麂皮靴,她的确打算下雪穿来着,可是今早忙着给他送斗篷,便将此事抛诸脑后了。

        “唔,我……阿醨!”樊莙蔚刚欲开口解释,忽觉身子一轻,竟是被宇文樾醨横抱起来。她欲挣脱,但看他的脸上明显表露出怒气,她只得乖巧地不再动作,委屈巴巴地任他抱回房。

        宇文樾醨将樊莙蔚放在贵妃榻上,他站在她面前也不说话,只是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屋里笼着地龙,暖和和热乎乎的,樊莙蔚猛地被热气一熏,竟忍不住打了几个喷嚏。

        “果然还是着凉了。”宇文樾醨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蹲下身替樊莙蔚除去湿漉漉的鞋袜,他转头向葭月道:“去传太医来。”

        “不必了,我没事的。”樊莙蔚忙摆手,觉得着实有些小题大做,可她刚说完这一句竟又打了两个喷嚏,此时她也觉得头晕乎乎的,身上也没了力气,估计真是受寒了,看来寒从脚起真的不可轻忽啊。

        “瞧你都这个样子了,还阻拦做什么。葭月,速去速回!”宇文樾醨的口气上严肃了几分,但在行为上还是颇为温柔地替她盖好被子,另命人将炭盆放的离她的脚近一些。

        “阿醨……”宇文樾醨就坐在榻边,她便揪住他的袖子轻轻摇,他生气时面无表情的样子还真让她有些害怕。

        宇文樾醨不答话,也不看她,只是将她的手从袖子上拿下,放回温暖的被衾中。

        “阿醨……你别不理我,我知道错了。”见一计不成,樊莙蔚又生一计,她撑起身子,将头枕到了宇文樾醨的腿上。

        “你啊,都着凉了还不老实躺着。”宇文樾醨一边嘴上责怪,一边伸手替她拢好了被褥,而后将手掌覆在青丝上,轻抚着她柔滑黑亮的发丝。他拿她真的是没什么办法,有一种英雄冢,叫做温柔乡。他想,他是真的沉溺其中了。

        “王爷,王妃,早膳备好了,此刻要不要用?”兰苕问道。

        “都端上来吧。”宇文樾醨道。

        “阿醨你用吧,我想先睡一觉。”许是因为醒的太早又着了凉,樊莙蔚现在困的紧。

        “不行,总得吃些东西再睡。”宇文樾醨微微拧眉,但看向榻上的人的确没什么精神,他心软道:“好歹喝几口汤驱驱寒,我来喂你。”

        樊莙蔚心不甘情不愿地被拉起来,靠坐在宇文樾醨的怀里,兰苕端上她特地吩咐给他准备的党参鸽子汤,她抿唇苦笑一下,这汤最终竟是给自己准备的了。

        “来,喝一口。”宇文樾醨细心地汤吹凉,送到樊莙蔚唇边。

        “唔,哕……”樊莙蔚只觉一股苦涩的味道扑面而来,她禁不住推开宇文樾醨的手,捂住嘴干呕起来。

        “这是怎么了?寒气竟已侵入脏腑了么?”宇文樾醨连忙将汤碗放下,小心翼翼地给樊莙蔚拍背顺气。

        樊莙蔚好容易才缓过来,她的脸颊因干呕而涨的通红,眼中盈盈有泪,看起来泫然欲泣。宇文樾醨心疼极了,终究再说不出什么责怪之词,只轻轻把人抱入怀中,无奈叹气道:“吃不下便不吃了,好好睡一觉吧,我一直在这里陪着莙儿,好不好?”

        “嗯。”樊莙蔚无力地答了一声,她胃内还在翻滚着,难受的说不出什么话来。

        一刻钟后太医赶到了,诊完脉后就乐呵呵地说:“恭喜煊王爷,王妃已有了两个月的身孕,胎像尚算稳固。至于受寒一事并不严重,微臣给王妃开几副滋养补身的药物,王妃服了药好好将养着便无碍了。”

        “好好好,多谢太医!葭月,带太医去前厅开药方。”宇文樾醨闻听此讯喜不自胜,樊莙蔚也是惊喜交加。他们二人感情甚笃,日日柔情蜜意,丝毫不觉时光飞逝,竟已成婚半年有余,更没有想过这么快便要为人父母了。送走太医后,宇文樾醨激动地握住樊莙蔚的手,二人深情欢喜地注视着对方,却只是笑,都说不出话来。

        接下来的几日,宇文樾醨时时都守在樊莙蔚身边,将她严丝合缝地看管起来,以至于樊莙蔚日日都望着窗边出神。这个时候梅花开得正好,可惜不能去看了呢。其实就算宇文樾醨没有不许她赏梅,樊莙蔚自己也不敢轻易出门去,雪天路滑,肚子里毕竟有了小家伙了呢!

        “不知你是小阿醨,还是小莙儿呢?”樊莙蔚轻抚小腹,嘴角绽放出温暖的笑容。

        “莙儿你瞧,我给你带什么来了?”宇文樾醨手捧一大束红梅踏入内室,他身上还沾了不少落雪。

        “好漂亮啊!阿醨,谢谢你!”见宇文樾醨不顾风雪亲手为她采摘梅花,樊莙蔚心下感动极了。她忙上前,伸手欲接那束梅花,却被宇文樾醨阻拦了。

        “你不要动,免得沾染了我身上的寒气。葭月,你去寻个白瓷瓶来,将梅枝插好。”宇文樾醨道。

        樊莙蔚心中无限温暖,她道:“你也太小心了些!好吧,那我便给你沏茶,你快来喝。”

        “好!”宇文樾醨笑着应了。只见他先取下斗篷交给兰苕,又到炭盆边将身上衣衫烘暖,这才行至樊莙蔚身边,接过她手里的茶盏。

        此时,葭月已经插好了梅枝,樊莙蔚上前侍弄观赏着,眼角眉梢都是柔和的笑意。她探头轻嗅一下,满足地叹道:“真是气味清冽,香满乾坤呢!”

        宇文樾醨摒退了下人,他走上前,将樊莙蔚圈在自己与梅瓶之间。他在她发间轻嗅一声道:“莙儿竟比梅花还要香上几分!”

        樊莙蔚瞬间羞红了脸,虽然他们已经成婚半年,但她骨子里的矜持与守礼,让她在面临宇文樾醨的调戏时仍旧娇羞不已。宇文樾醨爱极了她这份羞涩,当即便搂住她吻下去,良久,才食不餍足地放开喘息的她。

        “阿醨。”樊莙蔚轻唤了一声,便将头埋在他怀里,她的脸蛋泛起了红霞,只怕比梅花还要红艳几分。

        低头看向怀中柔美的娇妻,又抬头扫了眼红梅,宇文樾醨心中突然冒出个主意:“莙儿,我为你画个花钿吧!”

        “啊?”樊莙蔚又惊又喜地抬起头来,她如羽的长睫扑棱了两下,转而又将头低垂了几分,轻声道:“好啊。”

        “莙儿不怕被我画成个丑婆娘吗?”宇文樾醨笑道,他没想到樊莙蔚竟能如此爽快地答允。

        “阿醨既能画得一手好丹青,画花钿应也不会差,我信你。”樊莙蔚柔婉一笑。

        “好,我必不辜负夫人的信任!”宇文樾醨受了鼓舞,雀跃牵起柔荑向妆台走去。

        宇文樾醨将娇妻扶坐在铜镜前,用笔蘸取了胭脂,在她的眉心处细细勾勒起来,只寥寥数笔,一片圆润的梅花瓣便已成形。

        “阿醨的手艺真好。”樊莙蔚笑道。

        “别动,还淡了些。”宇文樾醨言罢取了口脂,在胭脂上又覆了一层,这方满意地点头道:“莙儿肤白胜雪,梅瓣红艳更衬娇美。”

        “是,都听夫君的。”樊莙蔚欣喜而笑。

        宇文樾醨复在一旁点缀了几片极小的花瓣,又取了金粉描摹花蕊,花钿这方完成。

        宇文樾醨满意地看向自己的作品,唇角微弯道:“夫人可喜欢?”

        “美艳独绝,世无其二,妾身不胜欣喜。”樊莙蔚凝望铜镜里的自己,无比满意地点点头。

        “那,夫人可有赏赐?我可钟情夫人一物很久了。”宇文樾醨玩笑着讨赏。

        “是什么?”樊莙蔚疑惑地看向宇文樾醨。

        宇文樾醨俯首,吧嗒一声亲吻上她的红唇,那素来清冷低沉的声音此刻带了些痞气:“偷香窃玉,寤寐求之。”

        “阿醨!”樊莙蔚低叫一声转过身去,不愿再理他。眼见着要当父亲的人,如今却越来越不正经了。

        “好了好了,不闹了。”宇文樾醨忙轻哄眼前人,转正她的身子道:“莙儿若喜欢,以后我便常为你画花钿,如何?”

        见樊莙蔚仍旧不理,他补充道:“那日后,桃花开了我便给莙儿画桃花花钿,梨花开了画梨花花钿,一年四季的花钿我都给莙儿画,如何?”

        樊莙蔚噗嗤一声笑了:“那你干脆开个铺子,做画花钿的营生吧,只怕生意好的紧呢!”

        “不要!”宇文樾醨一口否决:“此生我只给莙儿一人画!”

        樊莙蔚这才满意,复温温柔柔地拉了他的手,二人又温情脉脉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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