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第二天一大早，汪怒和张大宝就按吩咐来到原李昌的办公楼后停车场，一辆印有东耀的工作车已经停在了那里，汪怒一看便明了那是胡大小姐安排的，一个穿工装的中年男子站在车门口，看到张、汪二人到来，快步迎了上去。

        “张先生、汪先生，这是你们的衣服。”中年男子把袋子递向两人。

        两人上车换好衣服还挺像那么回事儿，不一会儿一行人身着背后印有“东耀”的工装服在办公楼下集合。

        “感谢东耀安排的这次电器检修，良心企业啊！”为首的衬衫眼镜男人走上前去和刚刚送衣服给汪、张二人的中年男子热情握手，两人说话间，汪怒抬头瞧着这楼，是有些年头了，外挂的空调机印着“dy”两个发黄掉色的小字母，搭载机箱的铁架子都生了厚厚的一层锈，排水管滴出的水也已经把墙体浸出一大片的水渍，连台阶门口的石狮子都是灰蒙蒙的，所以这次检修安排的非常合时宜。

        “来，小李带师傅们上楼。”眼镜男吩咐后面的年轻眼镜领着众人上楼，汪怒和张大宝也自然在其中。

        “三楼，其他自己看着办。”想着刚刚胡大小姐发在群里的消息，汪怒和张大宝就直奔三楼。此前为了方便直接联系，汪怒早就建了个群把三个人都拉进群里。

        “哎，我昨天去王主任办公室，路过那里又听到那声音，渗人的慌。”楼梯间一男一女小声嘀咕着。

        “哎，晾在那儿算什么，不如请个师父做做法。”女人有些苦恼，她要常去王主任那里拿文件，那间办公室是她的必经之路，自从李局死在办公室后，就一直有闹鬼的传闻，她已经亲耳听到过好几次那间办公室的动静了，每次都搞得她心慌慌，拿了文件扭头就跑。

        “嘘，不要瞎说。”女人看到有人来了，识趣的闭了嘴，随后两人匆匆忙忙走进二楼的某间办公室。

        办公楼的布局都是差不多，一条走廊，两侧都是办公室，而两人爬上三楼时，站在楼梯口那么一望，这走廊够长的，两侧办公室加起来至少十几个，难道一个一个查吗？

        只见张大宝从工作包里掏出两根金属棒子握在手里，步伐轻稳地走在前头，那金属棒子开始慢慢转动，张大宝停了下来对着旁边汪怒扬了扬下巴，挑了挑眉，汪怒见状竖起大拇指。

        “行啊，宝哥牛b！”

        张大宝走在前头，汪怒跟在他身后，走廊长且幽静，只有两头有窗户，天花板的灯也没全开，办公室的门也都紧闭着，昏暗的走廊上一个人都没有，难免让人觉得有些阴森，两人一步一步往前走着，金属棒子也转动的越来越快。

        “滴答…滴答…滴答…”的声音渐渐传入两人耳朵，且声音也越来越大，张大宝小心翼翼的伸了伸头往地上看了一眼，什么都没有啊。

        “滴答…滴答…”原本清晰起来的声音突然断了，头顶前方的灯突然快速闪烁了好几下然后灭了，张大宝喉咙有些发紧，他想抓左侧身后的汪怒，可是一把抓过去却扑了个空，没…没人？想到刚刚楼梯间听到的传闻，张大宝吓到赶紧转身过去，只见汪怒在他身后另一侧靠墙站着，人还在就好，张大宝长吐一口气。

        “你吓死我了！”

        汪怒很冤枉，抬了抬手表示自己啥也没干啊？

        突然头顶的灯又闪烁了几下，又亮了！幽黄的灯光好像比刚刚还要亮一点，伴随而来的滴答声也再次响起……在寂静的走廊里，那回音显得悠长又清晰，就飘荡在你耳边，你却又找不到它从何而来……

        汪怒示意上前去看看，再怎么也是两个大男人，大白天的怕啥，于是又往前踱了几步，已经快走到走廊的一半了，棒子还在旋转似乎没有停的意思，滴答声也越来越大，两人深吸一口气，快速探头看去，原来是敞开式的茶水间，循着声音走去，才发现是那饮水器的出水口正在滴水，那水滴在地上的发黄瓷砖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又经过走廊的墙壁发生反射形成了回音，本来很平常的声音在这有闹鬼传闻的楼里，显得格外吓人。

        两人放下心来，叹了一口气，又继续往前面走，张大宝手里的棒子突然开始往反方向极速转动，看来这李昌出事的办公室就在这附近几间，张大宝拿着棒子挨个往这几间办公室方向探去，都没有其他变化，两人又往前去了几步，棒子突然停住，一左一右的分布指向身侧的两扇门。反正也就两间房了，张大宝也不想这么多，收起棒子直接选了左手边的门打算开门进去，手才刚搭上门把就被汪怒拽到了右边门，汪怒指了指墙上门牌。

        “这间办公室的门牌才被摘下不久，你看那印子。”汪指了指墙上那正正方方的矩形印记，显然这之前是有挂过门牌的。再看看左侧那间门，门牌依旧悬挂着，想来差不多是这间被摘下牌子的办公室了。

        两人深吸一口气，汪怒手缓缓搭上门把手，用力一拧……

        汪怒左右拧了拧门把，才发现门锁上了，都到门口了却发现门打不开，好比房子都盖好了，才发现没上大梁……

        汪怒看了一眼这门把手，学着之前张大宝的样子，不急不慢地翻了翻自己的工作包，翻出卡包掏出一张银行卡，对着门把手旁边的门缝塞了进去，卡碰到锁芯后捅了几下，门就开了……

        “怒哥，牛b！”张大宝学着汪怒比了个大拇指，又严肃的补充道：“咱就是说，你这手艺可别干违法犯罪的事啊。”

        汪怒白了他一眼，现在都用指纹锁了，谁还用这防盗极差的老式球形锁，汪怒也是碰碰运气试一下，没想到还真打开了。

        “快进去吧您。”汪怒推了一把张大宝，两人顺利进来了李昌办公室。

        刚踏入这办公室，脚上就传来一阵柔软，再一低头看去，深色木地板上铺着红金相间的编制地毯，胡桃色的大办公桌，皮质的办公椅，墙上还挂有一副水墨山水画，办公室采光也是极好的，汪怒挨着办公桌开始检查起来，张大宝则是顺着书柜开始敲敲打打起来，看着书柜里摆放的劳模奖章，想到秦姨常说李昌时常加班，最后也是脑梗死在办公室的，似乎也没什么问题。

        可惜他俩也不是成曦，一来就能找到个密室，张大宝也只能敲敲打打看看有没有隔间，可办公室毕竟不是家里，这种敏感的政府部门，李昌就算胆子再大，也不敢建个密室或隔间，这要被抓到小辫子可说不清。

        汪怒这边检查着书桌，桌面干净整洁的一览无余，看起来已经被收拾过了，抽屉也是一样干干净净，汪怒随手拉开键盘抽屉，本来也不抱希望，但里面意外倒扣着一个相框，他拿起来翻过相框，发现里面是李昌的照片，看照片里的布局显然就是他坐在这间办公室的场景，他双手交握自然的靠在桌子上，表情似笑非笑，透露出一种洋洋得意的感觉。

        汪怒正观察着照片，而张大宝则耳朵贴在墙面上，两人都专心的想找出一些疑点，忽然一阵震耳欲聋的“咚”声响起，震的桌面的灰尘都扬在了空中，震的两人心上也抖了三抖，张大宝捂着耳朵朝汪怒递了个眼神，两人同时往声源方向望去，办公室的门自己关上了？

        “刚刚我们关门了没…没？”张大宝声音带着点颤抖看向汪怒，汪怒摇了摇头。

        “没关啊。”张大宝松了口气，摸了摸额头自我安慰道：“可能是风吹的吧。”

        “我意思是我也忘记关没关了，何况…这…哪儿来的风。”汪怒指了指办公室紧闭的窗户，又指了指刚刚自己关上的门。

        两人蹑手蹑脚走向门口，汪怒吞了吞唾沫，准备再打开门，这手刚伸向门，门忽然自己打开了！

        “你们在干嘛？”陌生低沉的男声从门后传来。

        这是李昌回…回来了……按理说这四十九天早就过了啊。

        还来不及多想，门被推开了，门口站着一瘦高男子，他白色衬衫扎进黑色制服裤子里，带了一副金属框眼镜，因为背着光，厚厚的眼镜片也看不清他的眼神，但这么一看倒是和刚刚照片里李昌的打扮一般无二，汪怒低头赶紧瞟了一眼，还好有脚啊。

        瘦高男人看了眼两人的制服，也知道了这两人来历，透过张大宝和汪怒两人间的缝隙，瞅了瞅办公室里面，一脸欲言又止的表情。

        “你们…你们检修完就赶紧走…这里…算了，快点吧。”瘦高眼镜话还没说完就快步离去。

        “记得茶水间那里也修一下，最近老是滴水，浪费。”走廊里瘦高眼镜的声音幽幽响起，最后又像是喃喃自语，留下张大宝和汪怒两人在原地面面相觑。

        想到等会儿万一又有人来，汪怒赶紧掏出手机把整个办公室都拍了下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突然一团黑影从汪怒脚下窜过，汪怒倒是没怎么察觉，一旁的张大宝看的却仔仔细细，这里还有活物？

        “怒子，你…先别…别动啊。”张大宝表情有些难以置信。

        汪怒蹙着眉：“哈？”

        “吧嗒…吧嗒……吧嗒…吧嗒…”黑影突然快速移动起来，房间地板被那东西触碰发出了的规律声响，张大宝屏住呼吸一个快手擒拿，直接捉起那东西递给汪怒瞧看。

        “嗨，看你那表情，我还以为是啥呢，就这？”汪怒随手接过那玩意儿，哑口无言，哭笑不得，敢情就是这家伙发出的声音让人以为这里闹鬼。

        张大宝把这“东西”装进口袋，拿出装备开始摆坛设香案：“来吧，怒哥老把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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