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别看了，你看穿手机，她不会回你，她要想回你，早就回了。曦姐那性子一看就九头牛都拉不回的。”张大宝打趣着汪怒，这汪怒一个劲儿的看手机，从东洲看到了江陵，手机都快被他看出了个洞了。

        张大宝指着自己一脸自豪的说道：“诶，明天，兄弟我，带你去江陵城转转。”

        “宝哥啊，咱只有一个月时间，如果给不了胡大小姐交代，我俩命都要交代在她手上。”汪怒叹了一口，双手拍了拍张大宝的肩膀，以示提醒。

        张大宝也不知道听进去了几分，笑脸嘻嘻在汪怒那儿要了一点经费，换了衣服精神焕发的就跑下楼溜达去了，只剩汪怒一人躺在酒店房间床上，思考着下一步。这李昌是死在办公室的，当初热血沸腾的说来就来了，可政府机关的办公室岂是那么好进的，这还真是个问题。他思考片刻他拿出手机，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发了一条信息给那个人，说不定她会有办法，没想到对方很快就回信了。

        “两天后去他办公室楼下等着。”简单明了，没有一丝拖泥带水。

        这胡大小姐也太神了，他本只是抱有一丝侥幸，没想到对方就立刻答应了，汪怒连忙发了一串感谢外加表情包。

        这边刚回复完信息，老柿的电话又打来了。

        “怒子，最近在忙啥呢？怎么样上次给你的照片好用嘛，哈哈哈”

        “还不是瞎忙呗，这次带上了张大宝，他人还不错。”汪怒想想这几天和张大宝的相处，他除了花钱没数外，其他都还可以。

        “他是个有福之人，虽然有些小毛病，但好过奸诈之徒，你看住他，记得让他还我钱啊。”

        “好嘞。”和老柿随意聊了几句最近的遭遇，汪怒渐渐感觉有些乏了，挂了电话，就滑进被窝里睡了。

        刚睁开迷糊的眼就看见满天大火，把天空都染成火红色，滚滚热潮一浪又一浪的拍打过来，让人喘不过气，不得已又闭上眼睛。汪怒感觉他在拉着一双湿湿黏黏的手，拼命的向前奔跑，似乎想要逃离这片火海，不知跑了多久，实在太热，又太累了，汗水浸透了他的衣服，爬满了他的脸，他不得不停下来喘口气，看向那双他拉着的小手，他连对方人都没来得及看清，瞬间那双手连同人被烧成了灰，漫天飞舞尘埃被席卷而来的热浪吞噬殆尽，汪怒吓的跌坐在地，热浪再次袭来，他放弃抵抗，闭上了眼睛。

        好像没有想象的那种火辣的痛感，迷迷糊糊睁开眼他看到了父母，还是那么年轻，居然还有舅舅，这是哪里？自己好烫，喘不过气，好像发烧了，刚刚是在做梦？他已经动弹不得，就连轻微挪到手指都做不到，他又闭上了眼。过了好久，冷风吹打在脸上，有点颠簸，好像被谁背到背上，时而清醒时而昏睡。他的鼻尖动了动，是消毒液的味道，这里是医院？他好像被抱上病床，手背传来刺疼，他又困又累，那轻微痛感无法激醒他，眼皮一沉，终究还是睡了过去。

        嘟嘟嘟的电话铃声响起，汪怒猛的睁开了眼睛，摸了一把额头的汗水，刚刚是做梦了，好像还是个梦中梦，闭上眼深呼吸，咽了咽嗓子，拿起手机按下了接听。

        “大哥，我都打了好几个电话了你才听到啊！快来，隔壁街老王烧烤，定位发给你了，等你啊。”

        当汪怒走到对街时候，就看见张大宝在招手等他了。

        张大宝豪爽道：“我点了一百串羊肉串，还有其他的，你想吃什么，点，这家老好吃了。”

        汪怒看着菜单，想着一百串哪儿能吃的完啊，还点啥？直到那羊肉串上桌，那烤的滋滋冒油的肉串，羊肉特有的膻味儿混合着那浓浓的孜然辣椒，更有那浸泡酱汁后表皮烤制金黄微焦再撒上一把芝麻一把香葱的烤猪蹄，香气直接从鼻尖飘到了胃里，兴许是刚刚做梦太消耗体力，这肚子也开始不争气的咕咕响，汪怒二话不说抓起竹签开始大吃特吃起来，连签子都不忘嗦上几口，这副模样倒是看笑了一边的张大宝。

        “好吃吧！”张大宝也不甘落后的抓起猪蹄啃了起来。

        汪怒只是重重的点了点头，都懒得说话，那嘴一心只停留在那肉上了，一百串的羊肉，没一会儿功夫全被两人草草下了肚，再干了几瓶啤酒，这才算是爽快了事。

        “嗝，明天我都安排好了，先去见一个人，那里说不定有我们想要的消息。”

        听了张大宝的话，汪怒半眯着眼睛，伸出两根手指比划了一个ok，算是回答了，之后两人又继续瘫坐在靠背椅上，仰着头吹着夜风养神，人生最安逸也不过如此了。

        翌日早晨，张大宝和汪怒一人提着一箱子水果和保健品，来到一老旧小区。昨天张大宝出去可没闲着，出去打听了一圈，才知道李昌死后他家里人都搬走了，唯一能找到的只剩在李昌家工作多年的保姆阿姨，两人这就拎着礼品找来了。

        张大宝伸手敲响了老旧的防盗门，良久门缓缓打开，一位两鬓斑白的婆婆探出了个头。

        “秦姨，是我啊”张大宝笑脸嘻嘻的上前一步猫着腰打招呼。

        “大宝？”

        “是啊，秦姨，我啊张大宝，昨天咱们联系过的。”

        “来来来，快进来。”秦姨把门大打开，热情的迎着两人就进去了。

        汪怒和张大宝进了屋后，秦姨进了厨房，而他俩规规矩矩的坐在沙发上，像是去亲戚家等糖吃的小孩。汪怒出于习惯，开始观察起秦姨的家，他刚刚来时，就发现这是一片老小区，进屋一看确实室内面积不大，50几平米的两室一厅，屋里的家具有些老旧发黄了，但是还是收拾的干干净净，家用电器该有的都有，但都是老款式了，电视机还盖着罩子，这让他想起了自己老妈，连遥控器都要套个外套。

        秦姨的家非常的朴素，按理说在李昌家干了多年，至少会过得更好一点吧，现在这样子确实有些节约了，但是这是人家自己的活法，汪怒也不愿多去猜想。

        “来，喝水，平常家里没啥人来，这茶也没准备。”秦姨端着两杯白开水就过来了，言语间有些不好意思。

        “没事儿，我们就爱和白开水。”张大宝和汪怒双手接过水杯，看着冒气的白烟，吹了两口，才喝了起来。

        “哎，世事无常啊，没想到李叔他，哎…”张大宝双手握着杯底，眼神忧伤的进入正题。

        秦姨也神情忧伤，盯着地面一言不发。李昌家平日里待秦姨不错，秦姨也打算这么一直干下去，毕竟遇到不错的家庭也算是一种福气，可天有不测风云。

        “自从先生走后，太太也搬走了，离开江陵了。”秦姨重重的叹了口气，混浊的眼睛尽是惋惜。

        “儿子走了，老公也走了，太太在这座城也待不下去。”

        “您说他们的儿子也……”张大宝身子往前伸了伸，他知道李昌有个儿子一直在国外读书，只是没想到也……

        “就先生刚当上局长那年，聪聪回国度假，发生了意外。”

        “哎。”张大宝也由衷的叹息，这李昌也是得不偿失啊，终于得偿所愿升了官，却又没了儿子。

        三人围坐在一起，又聊了一会儿家常，秦姨非要留两人吃饭，张大宝和汪怒也没拒绝，也当陪陪秦姨了，张大宝在外面客厅帮着秦姨换电灯泡，汪怒陪着秦姨在厨房摘菜。

        “秦姨，李先生生前有什么其他反常情况吗？”汪怒试探性的问了问，他之前在电视节目上看过，要想问一个人问题，就要在他专心做另一件事的时候。

        “反常？那倒没有，上班、下班回来吃饭。”秦姨继续摘着手中的芹菜梗子。

        “哦，对了，你这么一问我倒是想起来了，还是聪聪死那年，先生和太太都很伤心，有一次先生在家喝醉了，砸了碗筷大吼着什么‘早知道就不该请你回来’然后又哭又笑的，可把我和太太吓到了，我还是头一次看到先生这么难过失态，哎。”秦姨摘菜的手停顿了一下，口气像是在回忆一件昨天发生的事儿一样，想必这事儿也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秦姨说完以后，又继续低头摘完剩下的菜。

        三菜一汤，有肉有菜有汤，这顿午饭张大宝吃的格外的香，连连夸赞秦姨手艺不减当年，秦姨也是笑逐颜开，一直给俩人夹菜，这场景就像母亲和她的两个孩子，十分的温馨。

        “秦姨，我们打算去李叔坟上看看。”

        “去吧。”秦姨站在门口送别两人，眼神左顾右盼，欲言又止的样子，最后还是怯怯开口了：“大宝，你本事大，要是真的，你可得帮帮先生啊。”

        秦姨的话倒是引起了汪怒和张大宝的好奇，帮李昌？怎么帮？他都死了啊！只见秦姨慢慢凑近两人，小声的说道：“听他们说先生以前的办公室闹鬼，我怕…我怕先生他…哎。”

        秦姨的意思，张大宝自然是明了，他走之前拍了拍胸脯保证会搞的这事儿，因为他们明天的目的地就是李昌最后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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