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最后一排》

我讨厌如芒在背的感觉，我喜欢掌握大局的感觉。我离不开有靠头的最后一排，靠在那堵后墙上任何情绪都有所踏实，就算堕落。

        我并不想刻意美化他们，只是书面用语限制太多。一面极富色彩却不太受关注的黑板，一群被视为笑话才被关注的人，一排不务正业惹是生非无端生事的掉渣学生——the?last?row。

        你们是班级中最活跃的群体，由一个个稀奇古怪的奇葩怪胎组成，凑在一起谈天谈地的嘻笑，也狂言乱语的一起骂过学校，被定义为无业学生，千方百计千姿百态的生活在校园里，一如风流轶事源源不断的明星。一次次破例班级和学校的规定，让学校不太单调，也让权威人物难以清闲的履行责任。

        你们诡计多端谎话连篇，作业拖欠课上长眠，太会耍嘴皮子，无所谓一天天的始终，旷课和不交作业理由编的很成熟，很有耐人原谅性，不过听够了这一套套的老班和门卫大爷根本不为所动不会上当受骗了，所以他们显得相当无情冷漠，你们也只能感慨“骗子没出路了”。

        在课堂上你们是弱智儿童，我经常看到同桌空洞的眼神和没睡醒的脸傻傻的愣住，你们的悄悄话常常躲在别人回答老师的发言后，不经意的被我听到，说实话比老师讲的有意思多了，总令我憋了一腔的笑意，憋到几乎断气，有时我也会趁着投机投缘的话题掺和到，声音太大时，把前排学生好奇或鄙视的目光吸引过来，还有老师屈忍或忍无可忍的犀利小眼神，之后你们会把老师投来的粉笔头如数家珍的收藏起来。你们也总喜欢接老师的话巴，总喜欢在老师怒发冲冠的肯定语句后面加上“个屁”二字，不断闹出笑话，多铿锵有力的否定，给老师来了个180℃的纠正。老师常引出一个量词，问道“这个概念有什么重大意义？”你们总会异口同声地回答:“把我们害得更惨的意义！”但你们有时候也像一群三八长舌妇，叽叽啪啦的把自己说的很空虚，把别人吵的很烦恼。

        你们是引发潮流者，站在除成绩以外的前线上，有很多呼应赞叹你们的人。虽然没有演讲引发的人多，也没有演讲的有声势气氛，但实质并不次于那些三教九流轻狂说教的演讲，相比起来，深入人心。不过你们也是散播流言的最佳人选，好像病毒传染源。有时候你们的话真的令人厌弃，很不奈听，太粗俗，太开放，也可以说太猥琐，嗤来嘁去的耍无赖，出口成脏，带着不平衡的心理恶意诋毁别人。

        溴事太多大众学生尽可能的原谅，惹了麻烦扰到集体就有罪了，一说班里有事就准是最后一排的事，班级量化分大都被你们一举两言动手动脚的挥洒成负值了，老班心里很苦闷，毕竟生活来源不容易，拜托你们要有分寸节俭点。说实话你们被处分也是罪有应得合情合理的，或者直接说活该，接受处分你们可能已经免疫习惯了，但万万不能放纵自己，可是我也发现你们在接受处分，被老师斥声严厉拷问时，沉默着，不指明，不出买，不推卸，可贵的意志一如抗战时期的共产党员，所以鬼子老班总是逼问未遂，最后我也荣幸的成为了其中的一员。老师三番五次找我们的茬，我们也会三番五次的挑他的毛病，老师耳提面命口气高吭，我们扬声十倍也只能算嘀咕，时常背地里让他打喷嚏，因为我们比较现实，有自知之明，现实中明哲保身才是王道。说起来，我们这帮学生要比前排的那些学生相对来较为早熟一些，除了纯洁的我大部分都有恋爱经历吧，而且很丰富，毕竟鲜花总是属于牛粪，嘿嘿…不知道当初那对第一名与倒数第三名的恋爱是否还在进行？记得有一次老班把我们拉到走廊上语重心长的说：“我允许你们谈恋爱，但两人在一起要互相勉励共同进步，千万别给我胡来，不想想，你将来考不上学你让别人怎么办？”有人回应太言情剧，我实在不好意思写，也实在拜倒他们的硬头皮。

        我们开始毫无顾忌的开玩笑，班级里，食堂宿舍厕所，意气风发的吹牛皮，一起被罚，一起被班主任寄予最后希望的上讲台上做题，一起到卫生区扫地，拎着扫帚追打，齐心意意的比那些貌合神离勾心斗角的人和睦多了。我们桌子上摊开的教科书很少看，只不过是用来掩盖底下的小说杂志漫画或手机，老师偶尔光顾最后一排时我们就装装样子，很多时候他们也不屑来我们最后一排，但其实我们也不欢迎他们。

        我们总是要先察觉到什么，总是要先知道什么，比如某某老师有喜了，比如什么时候放假，什么大会什么时候开，比如某一些的学校征兆等等…我们的眼光很远，远到扯蛋，我们的爱好很多，多的有些滥竽充数，大概只要不是学习的我们都会很积极，也都有些小厉害，小成就，仿佛这是讨厌学习理所应当得到的成果。闷骚的小犯贱不藏大露的声称自己是乔丹林丹的接班人，身体矫健and健壮，还有什么游戏高手象棋大王，赌神赌圣，美术家书法大师，都蜗居在最后一排，?藏龙卧虎，也完全可以酸腐诗人的说自己怀才不遇壮志难酬报国没门了，不过后门在最后一排的，嘿嘿。包括班里的班干部四五个潜伏齐聚在这里，有几个精明精辟，也有几个纯属屁精，马屁横溢污染一个班级的空气。总之这是一群有特点的人，特点就是让人不一样的，即使糟糕也糟糕的各有死法，新鲜的活过能活着的人生也就不枉此生了，虽然这教育制度总是想抹灭我们的特点个性，但我们并没有太过度拘束于眼前高考，愿我们某个年月过的新颖离奇，曲折动人。愿你们在我看不到的日子里带着七情六欲有力的活着。

        在最后一排，空间很大，供我舒张酸痛的肢体，供我发呆畅想的余地，一种一种换着坐姿，其实也一种一种换着思考方式，粗糙厚实的后墙壁靠起来比沙发都让人感觉踏实，头顶的灯棒发出寂静的光亮照着一排不太想寂静的人，而起初我感觉的则是身体心理被逼进角落，后来喜欢上了这里，反倒得到一番天地。不知照过多少个日子，我终于与最后一排的人杀熟打成一片了，当然要提前明白他们。他们绰号百出，大师兄，二师兄，旷师弟，盖伦，雷神，小龙人和关门神、张大炮以及我这个纯牛奶...还有现在，我在高二这么长时间，同学的脸没有记住，相反他们的发型头型还挺清楚的，有白发的有自来卷的，有秃皮的，也有类似小辫子的，真搞笑，被我揪到小辫子，而且他们一直让我坚信着长发美女只是背影美和三回头的铁打定律，这年代不仅人心，连人脸都不好判断了。如果说老师站在讲台上能掌控大局，那笔者我就在最后一排观看大局吧。

        我从那里脱离老师的魔掌，开始做自己喜欢的事，老师无奈困惑的眼神好像在表示他的同情，后来同情够了就不屑一顾了，不屑就不屑吧，我也懒得理睬，干脆解雇了他们。类似的缺点引导我们在这里，我知道位置歧视，很多学生都认为我们无药可救，但我知道他们的努力也不一定是药，他们说我们没心没肺，其实只不过是把成绩分数当成他爸妈孝敬了，难道我们就不孝敬？他们不了解我们，我们对成绩也不感兴趣，志不同，道不和，不相为谋，所以我们就泾渭分明了。你看不起我，我连看你不不看，实话说，我的确不欣赏没坐过最后一排和最后一排不相往来的学生。

        老班把我们最后一排的人几乎全推进一个宿舍，差不多就算是沆瀣一气吧！还记得我们在宿舍里的臭味吗？大家臭味相投的在卫生间过奢侈的泼水节，在那个夏天互相给对方浇水洗澡，还是不可避免的被惨无人道的蚊虫叮咬，在难成眠的夜里唠哩唠叨的说废话，一直说到困就说成了梦话。第二天课下，有几个依旧精神抖擞的活蹦乱跳在走廊上打篮球，在班里上演闹剧的有几个，当然还有几个在弥补作天晚上的睡眠原因除了我们闲着杀时间唠嗑，还有就是因为手机电量太足了！所以还有几个不懂装懂的人上课一直点头，那并不是同意老师的说法，而只是困了，因为瞌睡粉常常在最后一排蔓延。

        不怕被冤枉，谁让我们总是惹事，又是最后一排的人呢？有着太多不满，上奏上去又无效，毕竟人微言轻，好像犯了大错特错的事要受于大众的怀疑鄙视和离弃。盆友们经历一定要成经验，不然就白经历了，吃的也有苦，受的也有罪，不能总是没有方向的傻乐，千万不能笑一笑少十年，再说我们还有没有十年都是个问题，所以不能直接笑到死。那些不甘绝望也很有味道，希望我们能懂的情绪为什么，态度为什么，以及人生为了什么，我现在也模糊这些为什么，就不批斗你们了，我们还真的是同病相怜。

        那时的我们对以后又有多少把握呢？日子太闲，顾及的太少，常以睡觉来解决事情。需要在多少个侥幸下说多少个幸亏？又要在多少个不幸下找多少个理由和自我安慰。班主任有时候会大大咧咧的骂说我们最后一排这一坨，笨蛋浓度太高，劝我们趁早滚回家的意思明的暗的，直接的绕弯的说教批斗隔三差五，但有时候他也会放置一弃的无限宽容，也会解释他对我们的偷窥是有所期望的…说不太准他怎么想的。就像他一会儿对我们大批大骂，居高临下，一会儿又与我们想交朋友似的开玩笑，让人捉摸不透。我们快乐又窝囊的生活着，就算是蝇营狗苟吧！人用要荒废点时间才知道什么可惜可贵，然后不安的心里像爬满了很多的虱子，总要折腾一通，才觉悟自己，得找点事情来做，比如我同桌“关门神”修一身冰火交加的冲动与冷静让我目瞪口呆，写一手好字让我自卑，我就得练练了。比如我同桌“小龙人”有不少阅历容易借我发威，爱说绝对的话，我就要还击他了，时不时以其人之道还之其人之身（我特别喜欢看他手足无措的样子），我们之间还是有好的影响的，当然更多的是念念不忘的感情。还有好多气焰嚣张的人，不不知是否还好，还在涂鸦明人画像，还在拉长腔调得罪人吗？不思进取的我们一起度过的火炉冰窖，虽然没有生死之交，但也称得上深厚的革命友谊。良心也有作祟的时候，我们也会学习，真实的感觉欠了什么要弥补一样，我们真的称不上是坏人，别人定义我们们为坏学生，大概就是因为他们没有我们活泼，没有我们能说会道，没有我们经历丰富。中国教育相当狭隘肤浅，扭曲人的观点，所以都太偏见。同桌关门神说“中国教育教的很广很深，可惜灌脑子里的只是水，所以大都是一些水货。”当时我赞不绝口，确实说到我心里去了，不止一次两次，几乎可以说是n次了，难怪我们很投缘，可恨再有缘也还是要分散的，我难免会去怀念他们。这群人有着太多不满却没有太多不适。

        离讲台越近越受限于老师，最后一排是老师范围的边界，所以我们也是边缘化群体，不说任劳任怨，至少干了不少其他学生不愿干的粗活，虽然是被强迫的。坐在离老师最远的最后一排则可以吐槽老师，而坐在第一排则有碍表达。

        我生活在最后一排的日子并不觉得可惜，反而觉得可贵，因为在那里我并没有太单一，也没有对老师唯命是从除作业成绩外一无是处。

        对于非局外之人长久盘踞在最后一排的我来讲，是最有权评论言说的，至少我不会像老师和不了解我们的同学那样无耻谰言胡说八道。用单纯的好学生态度来看这些人，纯粹是一群颓废迷茫的学生混子，完全可以断定到没良心的地步，这也反映了他们的良心所向吧！我不是嘴痒，只是总结反思一下，毕竟我不是一个偏激的屁民。身为光荣的最后一排的人，我会更现实，更有综和性，理性。

        学校改革，优差生互补，我被迫的离开了最后一排，最后一排也变味了。而学校的这种改革其实只是单方向的优生补给差生知识，但是我还是由衷希望出事不出色的差生能被好学生引导感化，脱胎换面，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正经的说就算是改邪归正吧！不过这里存在着一种身份地位的隔阂，有蔑视有嘲笑，当然也有反蔑视反嘲笑，这是个很难化解的问题，甚至可以放到大的社会上，居高临下的同情和敏感产生的恶意，扯远了…很多时候我都会回忆起最后一排，我喜欢活跃的人，但不是活跃的回答老师的问题，我是个善于倾听的人，但不爱听老师的讲解。最后一排总是给我惊喜欢乐，我很满足那种恩赐，尽管我把他们和我自己都狠狠的批斗过但我仍然怀缅我们最后一排的历史和与众不同的事迹，还有那些奇葩怪胎的上帝弃儿或明日之星。说多了都是泪，希望我们都能有一技之长傍身，不要走上歪邪的道路。身在最后一排并不是什么风光的事，但我仍然会风光的说出来，愿可以打消一点另类人对我们的误解。我拥有这一段记忆付出的代价只是少学了了几个没必要迟早都要忘掉的公式字母而已，而我认为我得到的是迄今为止在校生活的最好成果。

        现在我已经离开了，有人说我脱离了，我对此还是必要声明，本人是被动的，我位置的选择权，被成绩划分人三六九等的组长捏实掌控，我成了他随意摆动的棋子，周围焕然一新，没有人再说有韵味的话，全是满口文言英文公式，我孤独的被陌生的异类包围了，又要承受异样的眼光和视若无人的态度，又在孤言寡语的倾泻文字自导自演自娱自乐了。最后一排解散了，有些良心发现，有些还绝望着…

        成绩把我逼到最后一排，心理匿藏在进角落，还有身躯，感谢最后一排的朋友让我敞开给我宽慰。我停留在最后一排近一年，面对老师和同学的看法不是认栽，而是庆幸，在那里我见到不一样的人生和方式，你不得不佩服他们，但你也不得不批评他们。我觉得他们很容易堕落的同时，那种讲义气讲感情的本质还是会让他们去相信正能量的，只不过有些定义来自的太狭隘了。有些坐过最后一排的学生，离开后是抱怨老天不公，一些则是怀念自己的荒唐。

        想起最后一排的角落厚重结实的墙，想起最要好的同桌，我们一起大笑一起堕落的日子，想起透过玻璃窗，映在瞳孔里的蓝天操场还有校外的景色，想起大众学生的后脑勺以及老师投来尖利审判或轻蔑的眼光…如果有一天我想遗忘the?last?row，那一定很困难。后背没有那堵结实粗糙的墙之后，总是会感觉空荡的凉风阵阵，吹的空殇。

        我一直都希望重新来过那“悲喜可以大动情绪活的尽兴”的日子...曾经的我们情况相同的聚集在一起，但是，我可以感觉到我们最后一排的人未来不同的命运。真的，最后一排已经成为我身上的一种烙印，我离不开它和他们。

        (本章完)


　　https://www.sywwx.com/47_47660/22859488.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www.sywwx.com。书阅屋手机版阅读网址：m.syw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