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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日记


威廉先生的日记——

        我出生于爱尔兰北部一个不知名的小镇,因为战争与饥荒的笼罩,我的童年过得十分不幸。

        在一场雪夜即将来临之际,父母将自幼体弱多病的我遗弃在树林中,那一天曾经是威廉·贝切斯特死去的日子。

        而那一天亦是威廉·莱曼重生的日子。

        我于雪夜与他相遇,我的养父——亚斯特·莱曼先生,他收留了即将冻死的我,给了我一个全新的人生。

        今天亚斯特给我买了一本漂亮的笔记本,他说:“我的宝贝儿,你已经长大了,心里要是有什么话不便同我说,便写在这个本子上吧,上帝能看到。”

        上帝真能看到我写下的文字么?

        我决心用它来记录我这一生里最重要的时刻。

        我是威廉·莱曼,上个星期是我与亚斯特相遇后的整一年,我将相遇这一天作为重生后的生日。

        所以我现在已经十二岁了。

        亚斯特说十二岁的小孩儿该有自己的爱好,可是我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

        这一个星期,他带我去听了教堂的音乐会,去看了电影院的默剧,去结了冰的艾伦佳湖上滑冰……可惜我的身体真的太差了,不过是在湖面上吹了一点风,回来之后发了三天三夜的高烧。

        醒来的时候,亚斯特就趴在我的床头,头发乱糟糟的不知几天没洗。

        我用手指戳了戳他的下巴,虽然胡茬很扎手,但我喜欢这种手感。

        亚斯特说他想带我去照相馆——也许是这次的发烧让他明白世事无常,所以开始害怕失去我。

        有时候连我都会觉得,这位比我大了十六岁的养父,似乎比我更害怕孤独。

        回来的路上,我骑在他的肩膀上,路过落日广场。

        一位流浪画家看到我们,上前询问可不可以为我们作一幅画,亚斯特高兴的同意了。

        他把那幅画挂在卧室的墙上,每天都要看好几遍。

        瞧他看的这么入迷,我是不是应该提醒他,今天是照片洗出来的日子,他应该出门去拿照片?

        我是威廉·莱曼,今天我终于找到了自己爱好。

        我用钢笔在树叶上画了一只喜鹊,亚斯特看到后大为惊讶,他说我画的比他这个成年人要好太多。

        亚斯特认为我有这个天份,但同时又担心我并不喜欢画画,小心翼翼的试探了一整天。

        晚餐过后,我告诉他可以试试看,他就像魔术师一样,变出了全套的作画工具。

        在此之前,我没有接受过任何系统的作画训练,只在镇上看过几个流浪画家作画。

        在此之后,我发现自己的确可以无师自通,并且爱上了画画。

        拿起画笔会让我感觉到安心,放下画笔亦能让我感觉到满足。

        我叫威廉·莱曼,距离上次写日记已经过去了四年。

        很抱歉我差点忘记了你的存在,我亲爱的日记,愿上帝不会怪罪我。

        这四年我潜心研究画画,并且画的越来越好,渐渐在周围的镇子上有了一定的名气。

        慕名而来的有钱人,经常为了求我一幅画挂在家中做装饰,在我与亚斯特的庄园一待就是好几天。

        金钱、名气、荣誉……这些常人为之奔波一生的东西,十六岁的我就能满载而归。

        有时候我会想,当年将我遗弃的父母如果看到今天的我,会不会也有一瞬间的后悔。

        这些想法不能告诉亚斯特,他比四年前老了一些,还有了白头发,经常像老头儿一样患得患失。

        他似乎有些后悔资助我学画画,他说我太优秀了,优秀到总觉的有一天我会离开他。

        我不会的,上帝我向您发誓。

        我和亚斯特吵架了,起因是我背着他偷偷去见了我的亲生父母。

        他们毕竟是我的父母,我还想念着他们,然而他们已经彻底不认识我。我以为我瞒的挺好,但这件事不知道怎么就被亚斯特知道了。

        等我回到庄园的时候,他人早就跑的没影。

        他的刮胡刀、衬衣、工具箱,还有平时最喜欢的那瓶香水,统统不翼而飞。我找不到他,也找不到他前两天才改造好的那辆黑皮车。

        他曾说要开着这辆车带我离开爱尔兰,去外面见见世面。

        他去了,但丢下了我。

        上帝,如果你能见到他,麻烦替我转达一句,我想他了。

        我这辈子真没见过比亚斯特更蠢的蠢蛋!

        他两年没回家,就连我的成年仪式都不准备参加了么?

        许多人为我送来了各式各样的成年礼,怎么能唯独没有属于父亲的那一份呢?

        或许他和我的亲生父母也并无不同。

        上帝,我又一次被遗弃了么?

        我是威廉,也许上一篇日记我说错了。

        刚才拆礼物的时候,我发现其中有个盒子里装着一只多功能的机械臂。

        上帝啊,我完全不记得自己收到过这样一件礼物,它是什么时候被放在礼物堆里的?

        事实上,我的父亲,亚斯特·莱曼先生是一位伟大的机械师。

        他拥有天马行空的想象和各种各样奇妙的发明,这只机械臂怎么看都向是出自他之手。

        我把它放在钢琴上,按下标识着“钢琴”的按钮,它竟然给我弹了一首生日歌。

        所以我连夜回来写日记,如果礼物真的来自父亲,请原谅我上一篇日记时骂他。

        上帝,请千万不要怪罪他。

        我和亚斯特和好了,今天真是个值得纪念的日子。

        亚斯特有个大胆的想法,他想把先前那辆改造车的中控系统安装在庄园的别墅上。

        他说要带着我,要带着我们的家一起去旅行。

        他一定是疯了,房子怎么能动呢?

        我问他为什么这么麻烦?明明我们可以睡在车里。

        “宝贝儿,住在车里太遭罪了,你瞧我就是个最好的例子。我不想你跟着我一起吃苦,就算要去流浪,我们也要像蜗牛一样背着家。”

        亚斯特真是我见过最神奇的人,一个人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古灵精怪的想法。

        可我不否认,这个爱尔兰男人有着别致的浪漫。

        管它呢,感谢上帝,让他重新回到我的身边。

        这些年,我们去了很多的地方。

        去过没来及处理的战场,看到堆在一起,发出恶臭的尸堆。

        乌鸦站在他们的身上,秃鹫啄食他们的尸体,放眼望去,皆是满目疮痍。

        这一场仗持续了太久,也死了太多的人,它比我见过的任何事情都要残酷。

        那些为了守护家园而上了战场的人,大多没能回家,最终落得马革裹尸的下场。他们被一辆又一辆的大卡车拉到一起集中掩埋,墓园的大门口放着从他们身上收集的遗物。

        有家书、有照片、有像你一样的日记本……

        我为此难过了好几天。

        后来亚斯特带我去了另一个地方,一路上我都浑浑噩噩,直到安营。

        我推开门,目光所及是战争后的废墟。

        我看到满身伤痕的幸存者,他们并没有被残酷的人生打倒,而是拿起工具,开始重建战后的家园。

        亚斯特说:“一个人选择活着,要比死去更难。即便如此,会选择活着的人也依然要比选择死亡的人多得多。世间或许有阴暗的一面,但阳光从来不躲着人。”

        亚斯特的话,让我想起了数年前雪夜中的自己。

        那一刻,我意识到,我该用画笔把面前的这一幕画下来。

        比起昨日已死,我爱上了明日新生。

        001兢兢业业的念着威廉先生的日记,林淮之听得快睡着了。

        “这位亚斯特先生戏份这么多,对威廉亦父亦师亦友,怎么这栋别墅里一点的他存在痕迹都没有?哦不对,主人房里倒是有一张他与威廉先生的画像……”林淮之迷迷糊糊道。

        「gm001:我很抱歉,日记本上没有写这个问题的答案,所以我也无法回答您。」

        林淮之打了个哈欠:“不,宝贝儿,你回答了,在一开始。还记得么,当时你向我介绍游戏规则的时候说过‘庄园主人威廉得知父亲临终前,在别墅的某一处埋藏了一座宝藏’,所以答案就是亚斯特先生已经故去。”

        「gm001:对于人类而言,已故之人,就不值得在世上留有痕迹了吗?」

        001问到了点子上,林淮之愣了一下,但他现在困得要命,实在没有心情细想。

        「gm001:晚安,林先生。」

        林淮之一觉睡到大天亮,刚睁眼就看到一支送到面前的体温计。

        谢令的声音就在耳畔:“再量量看。”

        还没完全睡醒的林淮之一时不能分辨是001还是谢令在说话,机械性的下意识照做,五分钟后拿出体温计一看——36度7,竟然退烧了。

        等等退烧了?

        他一瞬间想起昨天001说的话,不是说要等到游戏结束前才能结束进程么?

        所以是001超常发挥,还是本场游戏已经结束了?

        林淮之抬头看了眼窗外,天已经完全亮了。

        “什么时间了?”他问谢令。

        “早上八点。”

        谢令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确认不是体温计坏了,而是真正的退烧,这才放下心来,转身进了盥洗室。

        游戏十二点结束,这还远没有到最后结算的时间。

        所以是001超常发挥,导致他的破解进度全面提速,现在已经反入侵成功,不再处于运行过载的环境,林淮之也因此不再发烧了?

        「gm001:我的破解并没有成功。」

        林淮之惊讶:“说好的为了尊严不能妥协呢?”

        「gm001:只是暂时暂停,并且我快成功了,不算是妥协。」

        “什么让你改变了想法?”

        「gm001:谢先生昨晚回来后,一直守着你不敢休息。他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合眼,我要是不让你退烧,他可能还打算再熬一晚上。」

        林淮之愣了一下,有点不敢相信gm说的:“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到这种地步……”

        他与自己唯一的联系不就是他长得像他那位记不起来的前男友么,别说只是长得像,就算真是又如何?

        这个游戏的所有联盟关系都很脆弱,即使表面上是合作关系,也不代表私下里没有竞争。

        林淮之一直在防着谢令,就像这个游戏里的每一位玩家那样,他不信谢令不是这么认为的。

        否则昨天他为什么一定坚持要让自己休息,谢令打的难道不是浪费他时间的算盘么?

        难道真的不是?

        谢令从盥洗室出来,手上拿着一块沾了水拧干的毛巾,他将毛巾递到林淮之面前:“发了一晚上的汗,擦擦再去洗漱。”

        林淮之沉默了好一会儿,突然抬起头,看向谢令:“昨晚就算了,但是你前一晚也没有睡觉是去做什么了?”

        谢令面上的笑容僵硬了一两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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